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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失明,但现在我看得见”

患者是一位名叫萨拉(Sara)的年轻女性。她在十几岁的某天清晨,视力突然下降,每况愈下。六个月后,她只能在某些光源周围看到微弱的光亮。除此之外,她的世界一片黑暗。眼科医生发现她的眼睛并无任何问题,可她的日常生活却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就连在家中走动也要摸索着家具并仔细地计算步数。

经过多次检查,萨拉被诊断患上了“功能性神经障碍”(FND)。患上这种病症的人尽管大脑没有受到任何结构方面的损伤,但是大脑神经系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除了眼睛看不见,患者还可能出现其他症状,包括失聪、四肢麻木、痛觉丧失等,但从生理上来说对健康无碍。尽管听说过患这种疾病的人并不多,但其实它们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罕见。事实上,FND在神经科是第二大常见疾病(仅次于偏头痛)。 18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认为这些症状是心理压力和精神创伤所致。如今许多神经学家认为,像萨拉这样的FND患者可能是大脑出现了错误预测,这些错误预测通过某种方式影响了感官信号的正常处理,以至于感官知觉消失。对萨拉来说,实际上是她的大脑蒙蔽了她的双眼。

萨拉起初无法接受自己的病情有“心因性”起源的说法。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任何精神问题,而且她对最近患上的失明表现出了强大的适应能力。后来,她被转诊给一位爱丁堡大学专门研究FND的神经学家乔恩·斯通(Jon Stone)。斯通在交谈中发现,萨拉在失明之前患有慢性偏头痛,而且该疾病似乎是由光线引发的,这就是为什么她在昏暗的房间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斯通指出,随着萨拉的“畏光症”(对光的恐惧)日益严重,她喜欢待在黑暗的环境里,她的大脑莫名地陷入“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想法中。这种错误的期望可能是无意中产生的,但斯通希望可以通过持续的鼓励和交流来纠正萨拉大脑的错误认识。萨拉偶尔会与斯通进行眼神接触或模仿他的某些动作,这就表明她的大脑仍然能够无意识地处理一些视觉信息。因此,每当这样的情况发生时,斯通都会告知萨拉,并鼓励萨拉的家人在家里也像他这样做。

为了进一步鼓励萨拉,斯通还采用了一种无创脑刺激法,即将一个电磁线圈置于头皮上,刺激颅骨下的神经元。在眼部没有任何光信号输入的情况下,仅通过加强视觉皮层的电信号就能让大脑产生看到明亮光束的感觉。这种刺激方式直接证明了萨拉的大脑仍然具有视觉感知能力,并说明其大脑仍然可以看到它想看到的东西。

果然这种方法奏效了。在接受第一次大脑刺激后,萨拉称自己看到手机屏幕更亮了;第三次接受刺激后,她能够看到彩色图像了,这是她自失明以来第一次看到色彩。治疗进展缓慢,但在接受治疗八个月后的一天早上,萨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慢性偏头痛也消失了。两周内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症状,萨拉的生活从此恢复了正常。 19 TTlNr/mUFBvZGW/96yioOX+9d+aRMX5cKfhjBQ/ks3waS/oShqCdXxO+i5nfke7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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