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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揭秘“玄色”旧案

经海山和分局领导请示,想传唤辉子。分局领导讲,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传唤辉子。如果是因为十多年前的大鹏命案,找他谈谈话、了解了解情况还可以,现在直接传唤他,讯问高美丽丈夫和儿子被害的案子,以及农民工碎尸案件,还是不妥。辉子可以说自己对此一点不知情,纯属荀力个人的行为,他可以大义灭亲地把姓荀的抛出来,让司法机关严惩。

经海山把老郭所长临终前留下的那个办案笔记本里记录的内容和自己对几起案件的分析向分局领导进行了汇报,他认为,以辉子公司涉嫌高美丽丈夫和儿子被害案件以及农民工兄弟碎尸案件为由传唤辉子,应该没有问题。分局领导让他谨慎行事。辉子现在是市人大代表,是市里党政领导的“座上宾”,身边还有一个全国闻名的律师,传唤他要走程序,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打草惊蛇,证据不足,就难以收场。

辉子现在的事业可谓如日中天,他的润弘集团不仅是全市民营企业的纳税大户,而且在全国赈灾义捐的慈善事业中为全市增添了光彩。在一次全国性的捐款仪式上,辉子代表本市一次性捐出了五亿元现金,大家都称他是“慈善大侠”。连他当区长的哥哥都沾了他的光,前不久陪着他受到高层领导的接见。这样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哪能轻易传唤?

最后,分局领导讲,还是以辉子集团旗下建筑公司总经理荀力涉嫌雇凶杀人案件为由,请辉子来分局了解一些事情,来个先礼后兵,这样会更稳妥一些。分局领导觉得这次和辉子谈话,经海山应该参加,这样可以打消辉子的警觉,让询问更像是了解情况、征求意见,而且经海山也可以借此机会和辉子缓和一下关系,以便为今后侦办案件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在分局的会议室里,分局领导在经海山的陪同下,向辉子说明其集团旗下公司总经理荀力有重大雇凶杀人犯罪嫌疑。辉子先是很震惊,随后态度极其温和,主动承认错误,说他平日里光顾着发展本市的经济,没有很好地对下属公司进行普法教育和宣传,他愿意接受处罚,同时他表示要警方严惩姓荀的这个败类,该枪毙枪毙,绝不姑息。他还为高美丽死去的老公,特别是四岁的儿子感到痛心。他主动提出要通过集团再拿出一些钱对那些孤寡老人给予帮助。他还要亲自到那个被害的农民工家里慰问,把他家的困难当作自己的困难全部解决。辉子说得感人肺腑,他自己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伤感起来。

经海山没有想到,现在的辉子更像是一名表演艺术家,他精彩的表演让经海山感觉大香“爱上”他是有充分的理由的。

经海山早已料到,询问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谈话结束,经海山送辉子到分局大门口,并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哥儿俩说说心里话。辉子爽快地答应,还提出就到他集团旗下的水龙宫大酒店。经海山摆手说道:“我请你吃饭,去你那里,你该说我占你便宜了,不去。”

“不占我便宜,你出钱就是了。到我那里,说话方便。”

“好吧,我付钱,你给打折就行。”经海山知道拗不过辉子,便调侃着答应。他想借此机会化解他对辉子的“夺妻”之恨,也许大香就是心甘情愿嫁入豪门,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呀!那些个大明星美女宁可嫁给富豪老头,也不愿意嫁给穷小子呀!想到这里,经海山自嘲地微笑,自言自语道:“穷光蛋,做和尚挺好!”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在辉子没有听清。

在水龙宫大酒店的一个单间里,经海山和辉子两个人坐下。辉子开门见山地说:“经大所长,我知道你憋着一肚子火,你一定认为是我抢走了大香姐,但是你错了,大香姐早就在我的心里了,她是心甘情愿和我结婚的,你可以去问问她本人。”

经海山听到辉子讲大香,气就不打一处来,但他还是不露声色,稳重地讲:“辉子,你错了。开始我是有点想不通,毕竟我和大香谈了四年多恋爱,不过几天后,我就释怀了,我为大香能够嫁给你而感到高兴,我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而你能。”

“海山兄,我知道你小时候学过武功,我这里十个八个的人不是你的对手,这屋里没有旁人,你揍我一顿,解解气,这事就算过去了。说实话,你跟大香姐搞对象那会儿,我想过揍你,但我知道打不过你,就算了。”辉子似乎认真地说。

“你‘鬼子精’的德行还是没变,不仅没变,我觉得你现在更鬼了。”经海山真的想揍辉子一顿。

辉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让经海山有些紧张,不是恐慌的紧张,而是一种被刺激得无法言表又有些窝囊的紧张。他觉得,辉子是在笑话他无知愚昧,没有权力和金钱,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他是在用一种冷嘲热讽的、瞧不起人的狂笑刺激着他。辉子又说:“你呀,海山老学长,你太敏感了,你不了解的事太多了,光会武功不行,还要动脑筋。”

他又说:“我告诉你,大香姐喜欢读书,读世界名著。”

“我知道,这用不着你说。我也喜欢读书,你呢?”经海山算是借机讽刺了他这个学习成绩差的学弟一下。

“我知道你读书比我多,但是你不懂女人的心思。就因为我不读书,不懂得书中讲的情情爱爱,所以我更能让女人动心,更符合女人的胃口。”

“你有点无知者无畏。”经海山说。

“嘿,老兄,随便你怎么讽刺挖苦我,在你面前,我不丢人。你想过吗?就你那点工资,能给大香姐一家带来什么幸福?”

“是的,我不会投机钻营,咱们各有各的命。不过你对大香好,我挺为大香高兴。”

“行了,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大香姐最喜欢于连知道吗?她说我就是她的于连。”辉子骄傲地说。

“于连,司汤达的《红与黑》里的于连?他最后挺惨,上了断头台,你也学他?”

“我就说嘛,你们有文化的人,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是大香姐的于连。”他点燃一支雪茄,得意地看着经海山,吞吐出一个带着烟香的烟圈。烟圈向上弥漫着,就像出窍的幽灵,化作人形,到人世间来兴风作浪。

经海山在忍受着,压抑着自己满腔的怒火,他仍语气平和地讲道:“辉子,你多虑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再了解一下十多年前你和大鹏的那桩案子,凶手是一个戴黑色泛红光棒球帽的男子,为什么撞死高美丽老公和孩子的逃犯,还有在河州市杀害你旗下建筑公司农民工兄弟的凶手,也恰好是戴一顶黑色泛红光棒球帽子的男子?你的下属荀力网名叫‘玄色大侠’,你是怎么知道‘玄色’的?什么是‘玄色’呢?请教一下。”

辉子又皮笑肉不笑地讲:“经大所长,哦不,现在是经大组长了,你就别绕弯子了,大香姐没跟你讲,大鹏的案子你们是破不了的,只有我知道?对了,如果你们老郭所长还活着的话,他应该也弄清楚了,破案了!”

“你敢承认是你杀了大鹏,我现在就把你口头传唤,刑拘你,信不?!”经海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站立起来,亮出了明光闪闪的手铐。

“别,别,你要是再显摆手铐子,我就告你非法拘禁了!你急什么,听我讲嘛!‘玄色’是老郭所长说的,那时候我年纪小,现在我知道了,老郭所长是故意跟我绕弯子,他老人家要是不‘壮烈’,我也就被他绕进去了,案子也就破了,我也就清白了。”辉子看到怒目圆睁的经海山,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怵,先是将了他一军,之后就开始一五一十地把当年的实情讲了出来。

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大鹏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辉子戴着一顶红色的棒球帽,两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在路灯下讨论着爱情的事。大鹏说,等高中毕业典礼结束,他就向高美丽表白,他一定要把高美丽搞到手,他希望辉子到时候帮他个忙,当个介绍人。辉子答应着,同时也和大鹏坦言,他现在不喜欢高美丽了,喜欢大鹏的姐姐大香,希望大鹏也帮忙跟大香姐说一下。大鹏一听辉子喜欢自己的亲姐姐,立马就急红眼了:“他妈的辉子,你混蛋!你整天往我家里跑,原来不是跟我做好哥们儿,而是惦记着我姐!我姐比你大,不行,绝对不行!我爸妈不喜欢你,还让我离你远点,说你鬼心眼儿太多,我斗不过你!”

辉子也立马急了:“你能看上高美丽,我为什么不能看上大香姐?我还告诉你,大香姐也喜欢我!”听到这句话,大鹏不由得辉子分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揪着辉子的衣领对着他的大腿就是一刀。辉子受到猝不及防的攻击,想扭过身体躲避,但大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紧跟着对着辉子的臀部又是两刀。辉子吓得瘫坐在地上,路灯下留下一片血迹。辉子本身就晕血,他哀求大鹏快送他去医院。大鹏看到半躺在路灯下的辉子,吓得更加疯狂了,他右手拿着水果刀,突然朝自己的肚子就是一刀,说道:“这一刀我还给你,从今往后咱俩一刀两断!”之后他摘下黑色的棒球帽,擦了擦肚子里喷出来的鲜血,随手把水果刀和帽子一起扔在了辉子面前,转身向自家方向踉踉跄跄地走去。

辉子把大鹏扔在地上的水果刀和满是血迹的黑色棒球帽一起捡起来,向医院疾步而去。到了医院,他把两顶带着血迹的棒球帽一起扔进了急诊大厅门前的垃圾箱里,又把水果刀上的血迹在他的裤子上擦干净,之后藏在急诊大厅候诊区的一张椅子的底部。出院的时候,他发现水果刀还在,于是他又偷偷地把水果刀揣进了自己的裤兜子里。

辉子用手擦了擦眼泪,说:“经海山,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结婚前,我和大香姐都坦白了。她信,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我。大香姐承诺了,谁破了大鹏被害的案子,她就嫁给谁,这案子也算是我破的。”说着,辉子从裤兜子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扔在经海山眼前。“这个算是证据吧!现在你可以给我戴上手铐子了,来吧!”辉子把双手放在经海山面前,等待他发落。

经海山听得思绪更加混乱了。他用桌子上的餐巾纸包好眼前的水果刀,愤愤地说:“就算大鹏的死和你没有多大关系,你当年提供虚假口供给公安机关,也是犯罪!现在你又纵容手下制造雇凶杀人案件,你罪责难逃!”

经海山连一口水也没有喝,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一筷子也没有动,就走出了水龙宫大酒店。

他回到办公室,再一次取出老郭所长的办案笔记本,分析起他留下的案件线索。“玄色”,也就是黑里泛红,红里孕育着黑的颜色。棒球帽,黑与红两顶棒球帽。水果刀,垃圾箱……对,医院里的垃圾箱!

经海山到了医院,找到保卫部门的负责人。这位负责人正是当年的保卫科干事,现在的保卫科科长。

保卫科科长向经海山介绍了当年老郭所长来到医院调查辉子被捅伤的案件,以及辉子接受医治的情况。辉子晕血,到了急诊室,看到自己身上全是鲜血,便当场晕了过去。大夫给他打了麻药,缝合伤口,并转进病房输液医治,直到次日他才醒过来。下午老郭所长带着经海山他们来了,辉子编造了谎话。老郭所长向保卫部门了解了一些情况,得知医院里当时还没有安装监控,所以警方也只能按照辉子所说的谎话,缉拿那个不存在的“男性行人”——一个戴着黑色泛红光棒球帽的男人,他从远处走到路灯下,被大鹏和辉子他俩戏弄,拔刀捅伤他俩,然后逃跑。

当年老郭所长一直觉得此案蹊跷处太多,所以又找了辉子几次,但辉子牙口很紧,一直没有承认。那个时候大香也察觉辉子讲的情况有不合情理的地方,因为那两顶红黑棒球帽是她给大鹏和辉子两个人买的生日礼物。因为辉子总去大香家,有时候还给大香送来她喜欢看的世界名著,所以大香也特别喜欢能说会道的辉子,更是感激他送来不好借到的一些书籍。 8s9ujns4NquLlKyjnmnh745XacSJofHugc+wZdrODXWWpczCzM1T1YM5V0r/1ov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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