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头一看,涛哥正静静地看着我,等待着我说出正确答案。就在这时,我前面的赵岩身体靠过来,紧紧贴在桌沿上,手挡住口,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解放……求是。”
“你说什么?”原谅我的听力不是很好,他放低的声音我根本听不清,忙低下头轻声问道。
“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这次他的声音放大了,我确实听见了,而且我相信附近的人也听见了。
而涛哥当然在讲台上看见了,他瞪了一眼赵岩,对方立马终止了自己动作,端端正正地坐回原位。
然后走下讲台,到我跟前,继续问道:“顾佑禾,赶紧回答,别让大家一个人等你。”
“我,我……马克思主义的灵魂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我嚅嗫着将刚才听到的话陈述出来,心里却不断打鼓。因为我没来得及认真看书,也不确定这个答案正不正确,不过到了这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你坐下吧!”
我有些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那猛烈跳动的心也算是回归了原位。就在我坐下的下一刻,就听见涛哥说道:“真难为你们同学情深,希望高考你们也能如此互帮互助。”
这样的话有些讽刺,他并没有针对任何人,但在坐的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知道是针对谁。
我一下子局促不安起来,生怕涛哥会说什么。不过他并没说,甚至都没再看我,然后径自走到讲桌前,开口道:“好了,我们今天开始上哲学里面的第一版块,唯物论。”
在经历了政治课的课前提问后,一切倒也相安无事。
也正是因为上午最后政治课的“小插曲”,让我对赵岩的好感陡升了许多。说真的,以前我们虽然是一个班级,可是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或许真的是因为一个宿舍的缘故吧!
说到这里,就说一下赵岩吧!这家伙一米八几的高个,身材健硕,时常喜欢穿他的“运动战袍”。根据这段时间的些微了解,在买衣服鞋子还有手机上,他是比较注重名牌的。
他皮肤有些黑,尤其是脸部。浓眉如墨染,锋尾苍劲,一双眼睛如同成熟的黑紫葡萄,滚圆有神。
他那眼珠子忒大,仿佛稍不留神就从那眼眶里凸现出来,曾经几次看他睡觉是半张着眼睛的,着实吓了一跳。
黑喳喳的胡子密密地贴在人中那里,配合着那硬如钢丝蜷曲在头顶的发质,西北大汉的形象表露无疑。
值得一提的是,这家伙不但学习上脑瓜子聪明,高一就在我们面前高调谈着恋爱,这着实让我们这些光棍无地自容,更别提他在篮球上狂热都是让我望尘莫及的。
可以说,这家伙是爱情事业丰收,两不误。
可能因为两人都不肯轻易低头,直至下午上课,我跟张晗依然没说过一句话。我突然就怀念起我们之前打打闹闹,无所顾忌的日子来,缺了一个知心朋友,仿佛整个胸腔也空旷了许多,寂寥深沉让人恐惧。
人正是感性的动物。其实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是长久养成的一种习惯。某些人已经在你生活的点点滴滴中融入了自己的烙印,在你的身边留下了他的影子,而正是这样,当他在你的世界抽离时,你才显得惶然失措,呼吸也变得压抑很多。
下午第一节课是地理。
上地理课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有些胖,时常穿一身烫的笔挺的西装。不过美中不足之处,是那啤酒肚让西装的功用没有发挥齐全。
脸型显圆,脑袋上有些秃顶,头发稀疏,少了些美感。他上课风趣,只是那口沫四溅的讲课方式让位于第一排的孩子苦不堪言。
说句公道话,这老师上课方式让我感到很新奇。在高一老师昏昏沉沉的地理讲课还没缓过神来的我,一直以为地理课似乎本该就是个枯燥无味的。
然而这老师确实让我在上课中受益良多,很多以往不懂的知识在他的讲解下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想睡觉都难。
除了丰富的教学经验和胸有成竹的地理知识,他上课的那份认真让我动容。
从接触他的这几堂课里,我能深深感受到他对地理的热爱。他不看书本,仍给你讲的头头是道,讲到高兴处,有些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努力地让你学懂,听明白。
我想,这样的老师,是值得我们打心底尊重热爱的。
我们高二的地理课最开始接触的是自然地理,对于这样的客观性知识,可以说真的很是枯燥无味,无聊的要命。
除了要记那些抽象的天文常识,还要记一些乱七八糟的数字,顿时对我来说可真是让我有想去撞豆腐的冲动。
虽然瞧着课本发晕,但想到距离我们还有两年时间的高考,考虑到这是关于自身命运的大事,我还是强打着精神将这些内容塞进脑子里。
看到冥王星被降为矮行星,自此九大行星成为八大行星之后,我不由唏嘘不已。想起最开始我们对九大行星背个滚瓜烂熟的情景,现在突然有些恍然,原来我们也渐渐长大了。
不知什么时候看到过一部小说,名叫《再见,冥王星》,最初只当是一本小说而已,现在看来,它不只是一本小说而已。
这节地理课讲的是关于八大行星的形状,半径,以及和太阳之间的距离。还有太阳系八大行星中,为什么地球是唯一有生命存在的行星,它区别于其他七大行星的地方是什么。
说实话,我对天文之类的很不感冒。你想想,这些距离我们那么遥远,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而我们忙于自己的生活已经够疲惫了,哪有多余的精力去探索、去了解那些我们根本都不知道的存在。
当然了,那些对天文执着热衷,誓要登上火星去瞧瞧的人完全可以不鸟我,这纯属个人意见,听不听随你。
记得小时候每次发新书的时候特别激动。
将一本崭新的课本翻来覆去地看好几遍,然后用牛皮纸在外面厚厚地裹上一层,然后工工整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显示了自己的所有权。
当时那种对书本的态度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好像就叫《珍贵的教科书》。可以说,应试教育还是有它的影响力的,不然小时候怎么会为了书本的褶皱而费心费力地处理。
当然,如果是涉及到为何后来我的许多书本一学期下来,比新书还新的事,那个,咱能别提这事吗?
想想当初的做法,有些好笑,有些孩子气。噢,我差点忘了,那时候我们就是孩子,父母眼中的孩子,社会眼中的孩子。
摊开这还有九点九成新的地理课本,认真地将老师讲到而书本上没有的知识点记下来。
为什么要说九点九成新的原因,就是这本书除了标记的大名以防丢失和老师上课讲的重点,还有我的一些涂鸦。
对,就是涂鸦,想必这个大家都或多或少做过。上课闲的无聊时候,用笔在书本上画来画去,或是一两句海誓山盟的爱情箴言,或是一首打油诗,或是对着某个人描绘下来的肖像画,抑或是一连串银河系外的不明生物体都搞不明白的符号……
不论文笔如何,不论丹青如何,我们总会无聊地用这种方式消磨时间。在那枯燥的读书生涯里,时间,仿佛是最廉价的。
稍一跑神,一个丑不拉几,没有丝毫美感可言的一条没有眼睛的龙跃然纸上。这样拙劣的画法,比起小学生来还差了那么几分,不过自个却看个自己的这一成果沾沾自喜。
脑海里不禁瞎想着,是不是自己将这两只龙眼不上,丫的这龙真会飞起来?
不听课的后果就是,时间匆匆溜过,再就是等下课的时候才发现,老师讲的一个没听,笔记一个没写!
好像真的不在意,听着下课铃响起,看着老师走出教室,自个在桌子上,趴着睡觉……
下午第二节课是历史课,下课上课期间也不过短短五分钟时间,在我刚要去和周公见个面喝喝酒啥的,结果被同桌一胳膊肘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