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又一枪!
这次正中要害。
鲜血混着脑浆飞溅十几米!
头部中弹的黑熊突然僵住,直挺挺向后倒去。
拽着后腿的猎犬察觉不对,急忙散开。
这时第三枪响起。
黑熊心脏又中一枪!
黑熊只是微微抽搐,再无动静。
枪声停息,五条猎犬又扑上去撕咬。
夏东青仍端着枪没放下。
他缓步移动,枪口稳如磐石。
准星在黑熊脑袋和心脏间游移!
王大春忍不住要上前查看。
被夏东青一把拉住。
"别过去!"
黑熊躺着一动不动,脑浆鲜血流了一地,怎么看都死透了。
头一枪心一枪,神仙难救!
但夏东青不敢松懈!
前世他亲眼见过因大意被黑熊反杀的案例。
传闻更是数不胜数。
黑熊的生命力超乎想象!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谨慎!
重活一世,他可不想阴沟翻船!
王大春不明白为何还这么紧张。
但他从小听夏东青的。
老大不让去,那就不去。
他握刀站在夏东青身旁,宛如门神!
过了几分钟,夏东青终于确认安全无虞。
他放下56式步枪,活动了下发僵的肩膀:"大春,去开膛!"
"得嘞!"
这次猎到的黑熊比上次那只更大,估摸着得有四百多斤。
王大春一刀下去,雪白的脂肪翻卷而出,奇怪的是不仅没有腥臭味,反倒飘着淡淡清香。
闻到这味道,夏东青脑中立刻闪过一个念头。
"大春,先别管别的,赶紧取胆!"
"好!"
取胆本就是开膛第一步,王大春不明白老大为何特意强调。
但既然老大发话,照做就是。
他手上动作不自觉地加快。
还是老法子,从喉咙下三寸处一刀划到底。
刚分开隔膜肌肉,赵山河就惊呼出声:"老天爷,捡到宝了!"
王大春也满脸喜色,利索地割下个婴儿头大小的熊胆跑来:"老大,是铜胆!"
夏东青定睛一看,金黄色的熊胆与上次的草胆截然不同。
确实是更高一级的铜胆!
虽然光泽稍逊,透着些墨绿色,但铜胆就是铜胆!
价值远超草胆!
"按石湖市黑市行情,这么大的铜胆最少值两千!"
要是草胆,国营商店和跳蚤市场差价不大,顶天七八百。
上次那个草胆就卖了八百。
可铜胆不一样!
品质越高越稀有,百只黑熊里未必能出一个!
这种稀罕物,公家收购价永远赶不上私市!
赵山河显然也懂行,盯着铜胆眼睛都直了。
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又阴沉下来。
夏东青看穿他的心思:"老赵,按说好的比例分,没意见吧?"
这称呼是赵山河让叫的。
啊?
赵山河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以为听错了。
"咋的?还想多要?"王大春眼神顿时危险起来。
他最恨言而无信的人。
"没!绝对没!"赵山河忙不迭摇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就按说好的分!"
"两成利,哈哈..."
两千的两成就是四百!
顶普通工人半年工资!
带个路就能赚这么多,还有啥不知足的?
刚才还以为夏东青要反悔呢!
毕竟是铜胆啊!
没想到这么守信用。
说两成就两成!
赵山河感激之余干劲十足。
看了眼没处理完的黑熊,主动请缨:"你们歇着,剩下的我来!"
夏东青也不客气:"割点肚子上的肥肉给青龙它们垫垫。"
肥肉就是下腹赘肉。
山里打猎,敬山神全凭心意。
但肥肉必须喂狗!
这是猎人行规。
狗为主人拼命,让冲就冲让咬就咬,至死方休。
这是卖命!
卖命就得重赏!
事后得让狗吃顿好的。
赵山河比划着熊肚子:"割这儿?"
"对,挑肥的。"
"多割些,管饱。"
听到这话,赵山河羡慕地看了眼青龙:"跟了好主子,今天有口福了。"
肥肉在当时可是好东西!
含油量高,老百姓都当宝。
能熬油能炸油渣,烤着撒点盐辣椒就是美味。
要让人知道用肥肉喂狗,非得骂浪费不可。
人肚子里都没油水,还喂狗?!
但夏东青三人不在乎。
王大春是习惯听老大的,说喂就喂。
赵山河虽心疼,但拿了四百块钱也不好说什么。
别说喂肥肉。
就算夏东青要把整头熊扔下山崖,他也只会点头。
不能太贪心!
五条猎犬食量惊人。
边喂边吃,等吃饱时熊都瘦了一圈。
赵山河估算至少吃了十斤肥肉!
暗暗咂舌,心说这可养不起。
一顿十斤,一天就得三十斤。
有这财力谁还上山?
在家陪老婆不香吗?
按规矩把熊内脏挂树梢敬山神。
接着砍头剥皮。
忙活完,黑熊只剩三百五十斤左右。
看天色尚早,王大春问:"老大,继续追还是先拖回去?"
"先拖回去。"夏东青看了眼打瞌睡的狗。
"休息几小时,下午再来。"
"找另一只熊也不差这会儿。"
没受伤的那头熊,他不敢让青龙它们现在去追。
就算找到,硬拼也得损失惨重!
王大春点头,起身拾柴生火。
做爬犁这种小事,已不用夏东青动手。
转身时他没看见,夏东青提到"另一只熊"时眼底闪过的忧色。
赵山河说过,第二只熊超过五百斤。
别小看这一百斤差距。
猛兽体型决定战力。
五百斤对四百斤,绝对是碾压局!
怎么对付第二只熊,回去还得从长计议。
正午时分,小山村。
在这个既没手机又没电脑,连电视机都是稀罕物的年代,人们吃饭可不像后来那么"安分"。
每到饭点,村头巷尾随处可见端着大海碗,边扒饭边唠嗑的村民。
对他们来说,那些家长里短就是最好的下饭菜。
要是听到什么劲爆消息,就连最难咽的玉米窝头、地瓜干都能吃出肉香味!
比如昨天袁家兄弟出的那档子事。
"我亲眼看见那哥俩回村的模样,那叫一个惨!"
"袁田还算好,袁伟可就惨了,血滴了一路!"
"我血流的,脸煞白煞白的!"
"废话!大袄都能浸透的血,你想想这血流量得有多恐怖!"
"没死都算他祖上积德!"
"你说这俩小子咋想的,非要去掏熊仓子?"
"那玩意儿是咱们能碰的?这不是找死吗?"
"还能为啥,眼红了呗。"
"看夏家和王家小子掏着大的,就觉得自己也行,结果玩砸了。"
"说起来,今早好像看见夏家、王家那俩小子跟赵二溜上山了。"
"啧啧,跟赵二溜混一块儿,算是废了。"
"就是,跟那个不着调的人混,能是什么好鸟!"
"本来还觉得夏东青有出息,想给他说媒呢,现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