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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郎勃镇姐妹店

此时,经海山独自行走在国境线上。此地交通闭塞,重峦叠嶂,高低起伏的山脉造就了这里独特的立体性气候,山脚下酷热难当,山顶上可能要围着火炉抵御寒冷。经海山不时回头向身后张望,他多么希望能出现一个战友,和他说说话。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丛林密布的陌生环境里,总有一种危险会随时降临的感觉。然而,除了一些野兽发出的瘆人嚎叫声,以及被惊吓得四处奔逃的小动物,经海山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到达勐腊县郎勃镇的时候,天色已晚,按照小M早先的指令,经海山在一家两个姐妹开的旅店住了下来。

经海山真的没有想到,这样的地方竟会有如此漂亮的两个姐妹。姐姐像高美丽,其实比高美丽更漂亮,有着当地女性特有的气质;妹妹乍一看还以为是《中国好声音》里那个有着小麦肤色的女歌手。经海山将眼神隐藏在棒球帽的帽檐下,多偷看了几眼。

经海山要了半斤当地的红薯酒,还有一盘牛肉和一盘煮花生米,那个像女歌手的妹妹和他搭讪,说她姐姐二十八岁了,还没有男朋友,为了挣钱还债,她一直没有找对象。经海山想告诉她,他也是单身,如果有缘分,他一定来找她姐姐。妹妹还告诉经海山,她是二妹,二十四岁,已经结婚。

来到房间,经海山想象着一些浪漫的邂逅。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会给自己营造一种幻觉,觉得很多事情或许会梦想成真,“缘分”这个东西没准儿就是真的。

与此同时,经海山也想念起高美丽,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自觉地想念。他回想起大香和辉子结婚的那天晚上,自己醉得一塌糊涂,住在高美丽家里。睡梦中,他一直搂着高美丽,高美丽像母亲哄孩儿一样哄着他。等他睁开眼睛时,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高美丽的乳房,身上穿着崭新的睡衣。高美丽告诉他,睡衣是她给死去的老公买的,他没福气穿就死了……

这一夜,经海山的思绪就这样似乎在梦里,又似乎在现实中游荡着。

在旅馆休息了一夜,经海山醒了。看着眼前的小镇风光,经海山不禁想:自己能活着完成任务吗?一定能!这是信仰的力量。反正自己已经是烈士了,闯一下也许就成功了,还省得其他战友再度冒险。想到这里,经海山觉得自己真的挺伟大,多么像小时候看的黑白电影《羊城暗哨》里的侦查员王练。他还想,只要踏上自己国家的土地,相对就会保险一些,即便强子再耍花招,自己也可以制伏他,将他绳之以法。他想,凭着自己的拳脚功夫和智慧本领,制伏一个强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小五刚进村子的时候,差点让一个黑黑瘦瘦的女子报告给当地“军方”,他用一把巧克力糖贿赂了那个女子,取得了她的好感,又用不算熟悉的当地语言告诉她,他是从北海来的,来找一个叫阿喻的亲戚。女子看在一把巧克力糖的面子上,带他找到了阿喻。

说实话,幸亏去年经海山在北海办案子,学会了一点T国当地的语言,还了解了一些当地的民俗。也许组织上知道经海山的长项——学什么像什么。

王小五说:“我是强子的表弟,从北海来的。”

阿喻听明白了,自己说道:“我十五岁。”

王小五仔细端详阿喻,感觉他的真实年龄也就十二岁左右。在当地,十五岁的孩子算是成年人了,一定要结婚生子,不管穷富,有钱的娶媳妇,没钱的倒插门。阿喻还没有结婚,就说明他还不到十五岁。

叫强子的男人给王小五倒了一杯凉白开,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木椅子上,翻着白眼睥睨着他,似乎在寻找他的漏洞,寻找他是国内公安的疑点。

“辉子老板倒提过你,王小五,‘四黑兄’里的五哥。”强子慢条斯理、语带怀疑地说道。

“强子哥,我是王小五没错,但‘五哥’你喊错了,我是二哥,在‘四黑兄’里排行老二。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但总听说过我吧。”王小五接着强子试探的话回答。

“哦,我记性不好,让那帮条子打的。对,二哥。其实你比我小,可是在集团里,你是辉子老板身边的大红人,‘四黑兄’里的二哥,我还是喊你‘二哥’吧。辉子老板是不允许‘四黑兄’和我们见面的,你们才是他的心腹,但我听老板提起过你。从现在开始,我听你的。”

强子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王小五来接他回国的,但他不敢和国内联系,他犯的是死罪,枪毙一万次都不够,他自己心里清楚。

“饿了吧,吃饭!阿喻!”他起身喊了那个孩子。阿喻在门口放哨,生人想进这个村子,是很难的,让“司令部”的人知道了,活不了。

“带阿喻一起走?”强子嘴里嚼着馒头,就着一口辣子说。

“不行,你一个人走。”王小五辣得满头大汗,告诉他。

“他不走,我也不走了。这几年,他就像是我儿子一样,我们分不开。”

“那也不行!”

强子霍地站起来,掏出了手枪。

“吓唬谁呢!”王小五低着头,大口吃着饭菜,擦着流到嘴里比咸菜还咸的汗水。

强子冷静下来。阿喻愣愣地看着这两个暗斗的男人,嘴里塞满了辣子和馒头,似乎要哭出来了。

“吃你的,丢不下你!”强子挺有人情味地对阿喻说道。

强子说,他一个人在逃跑的路上,捡到了阿喻这个可怜的孩子。与其说是捡到阿喻,还不如说是阿喻帮助强子在这里活了下去。

阿喻的父母在北海打工,生下了他。他母亲和别的男人跑了,父亲在带他回老家的途中死了。阿喻在回乡流浪的路上遇见了强子。是阿喻带强子进村,找到了这里“司令部”的一个大官。强子和大官对上了暗语,就开始做生意了。他把阿喻带在身边,两个人也算是相依为命。

这些日子经海山一直在想,这个小M不简单呀,他是怎么掌握那么多辉子集团的“秘密”的呢?若没有这些信息,让他自己一个人到这里执行任务,把一个“杀人魔头”骗回去,可是无法想象能够顺利完成的艰巨任务啊!

来的时候小M倒是说了,他不孤独,身边一直都有战友陪着。看来这话应该是胡说八道,这一路走来,看到的人寥寥无几,哪来的战友呢?

强子被辉子安排到这个地方,是辉子又救了他一命,同时辉子也需要一个这里的联络人,经营一些毒品和制药用的“违禁品”的走私生意。辉子认识这里的一个“副司令”。强子自从逃到这里,认识了阿喻,就带着阿喻过起了日子,还认了阿喻做干儿子,全村人都知道阿喻是强子的干儿子。

在前往边境的路上,强子和王小五唠叨个没完没了。

强子和王小五讲:“我就是一个小人物,像村头树底下洞穴里的小蚂蚁,小得没有人能看得见我。夏天到了,几个半大小子撒泡尿,就能把这些个蚂蚁淹死。是大城市把我变成了‘大人物’,你信吗?”

“你是大人物?”

“强奸,雇凶杀人,碎尸,还不算大人物吗?”他恬不知耻地和王小五炫耀道。

王小五递给他一支烟。

“你呢?有什么惊天事?”他问王小五。

“咱俩不一样,我不过是替‘老大’联系‘卖货’,不过也是死罪。不能让公安拿到证据,否则一定是死罪。你还能疏通关系被判个死缓,我出事就是一个死罪。”

“‘老大’到底是谁?”

“别问,知道了也是死罪,这是犯的家法。‘卖货’犯的是国法。”

“肯定不是辉子老板吧?”

“还要问吗?”

“不问不问,这不深山老林,就咱俩嘛!”

强子不敢再问了,他猛吸了几口烟,全部吸到肺里。他的肺一定让烟熏得黑黑的,肺原本应该是红色的,那么他的肺一定是“玄色”的。经海山不禁又想到了“玄色”,要是老郭所长还活着,该多好呀!

经海山还是经常梦见老郭所长,甚至那天出车祸的时候,他似乎还在梦里请教老郭所长,滨海市这几年的连环奸杀案到底是谁干的。可是一醒过来,他却莫名其妙地躺在了太平间里。那个“影子首长”布置任务之后,冷冰冰地说:“你必须活着,必要的时候,可以杀掉强子。放心,你身边有我们的同志,你不孤独。”

经海山一边想着任务,一边思索暗语是否有破绽,还想了好多乱七八糟的往事。他知道迎接他的是前方更大的挑战,就因为自己了解一些辉子的情况,之前在北海地区带队调查案件,熟悉地形,了解当地的民俗,会当地的语言,所以组织选中了自己,让自己单枪匹马地执行这项特殊任务吗?

组织的信任是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可要是万一完成不了任务,怎么对得起组织和被害人呢?经海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如何才能完成这次单独执行的押解任务。

天黑了,王小五给了强子几块饼干和一瓶矿泉水。强子执意再要一支烟,他说自己不饿,就是心里闷得慌。

“那就赶路吧,到了郎勃镇给你弄新的身份证明。”王小五站了起来。强子向着西边夕阳落下的方向愣了下神,几滴眼泪从这个杀人逃犯的眼里流了出来。他流眼泪的时候,特别像高中时期的大鹏。不知道为什么,经海山心里又冒出了大鹏的样子,那个捅了辉子三刀,而后又给了自己一刀的十八岁大男孩。

白天王小五和强子说说话打发时间,天黑了两个人就急行军,以便躲过巡逻的边防武警战士的检查盘问。

经海山心里清楚,强子一直在试探他、防备他,他在信与不信身边的这个王小五之间徘徊。他没有见过王小五,只是听辉子老板说过他有一身的功夫,为人仗义,身上背着不少“案子”,但是都让老板给化解了。 LAieDNFUVqrcAFPU2XI3PA+GPWubYIenOReCfYGEsCG2bvYBsrYSkIgtuUYOg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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