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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与卓文君

汉代大才子司马相如,祖籍安汉(今南充蓬安县),后来迁居到了成都。本来是个富二代,后来家道中落,成了贫困户。司马相如早年,凭着家族财力,练成文武全才,一向志向远大的他,闯荡长安,拿钱捐了个武骑常侍,留在了汉景帝的身边,以期出人头地。

但是汉景帝这个人不喜欢辞赋,士为知己者死,司马相如感觉没有盼头,意志消沉。后来,梁孝王刘武入朝,司马相如趁机结识了礼贤下士的梁孝王,装病不朝,被罢官,罢官后的司马相如投靠了梁孝王,从此成为梁孝王的客卿。好景不长,七国之乱爆发,司马相如全力辅佐梁孝王剿灭叛乱,虽然叛乱在三个月后平息,但是梁孝王也在这次战乱后去世,司马相如再次成了丧家之犬,衣食没有了着落。

司马相如在梁国做客卿期间,就写下了著名的《子虚赋》,其实,此时司马相如在全国已经有了很大的名气。刘武去世后,司马相如失去了知音,在梁国境内漫游,落魄不堪。

司马相如暂时还住在梁国境内的一家客栈里,一日,司马相如从外游走回来,回到客栈,刚进门,掌柜便喊道:“你是司马先生吧?”

“我是司马相如。”司马相如道。

掌柜从柜台前拿出帛书,笑着递给他,道:“司马先生,这里有你的信!”

司马相如笑着接过信,道:“谢谢啊!”

掌柜尴尬地问道:“司马先生,你还是先把房钱付了吧?你都欠了一个月了!”

司马相如尴尬地笑道:“掌柜的,再容我几日,我与你算利息如何?”

掌柜无奈地道:“哎,好吧,我最多再给你三日时间,你要是付不了钱,就只有搬走了!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司马相如带着帛书回到客房,坐下来,缓缓打开帛书一看,原来是好友临邛县令王吉来信,信中写道:长卿,我知你现在梁国生活困顿,既然梁孝王已死,你不如回来临邛找找出路吧,我怎么说也是堂堂临邛县令,或许能帮到你,也不至于在梁国颠沛流离。王吉。

司马相如叹道:“哎,我以为我司马相如已经是无人问津的落魄之人,没想到还有王吉兄记得我,想不到我司马相如还是有朋友嘛!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于是,司马相如收拾行囊,准备回归蜀中。

司马相如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雇了一辆马车,辗转数日,这才从梁国回到临邛。临邛县令算好了司马相如归来的时间,故提前一天,便带着临邛县衙的下属官员在临邛县城门外恭候。

司马相如的马车到了临邛县城门外,司马相如通过马车的窗户看到了王吉等人,这才吩咐马夫停车,随即从马车上走下来。王吉笑着走到司马相如的面前,拱手道:“长卿啊,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两天了,你今天终于到了!走,我给你介绍一下!”

王吉拽着司马相如走到王吉的这些部下面前,王吉一一介绍道:“这位是临邛县尉张大人,这位是县丞周大人,其他几位都是本地的名士,今天听说你要来,他们都慕名来到,就是为了给长卿你接风啊!”

司马相如面对众人,笑着作揖道:“长卿见过诸位!”

县丞周大人笑着说:“早就听说过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先生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真乃国士风范啊!”

司马相如受宠若惊道:“周大人过奖了,在下区区布衣身无长物,怎能与诸位相提并论!”

临邛一位姓贾的名士从人群中走出来,笑道:“好,先生如今名满天下,还能虚怀若谷,小可佩服!小可在庄园设下宴席,还请先生和诸位大人赏光,到庄园一聚如何?”

“相如生性好静,不太喜欢热闹,请先生见谅!”司马相如果断拒绝。

这贾士顿觉脸上无光,一脸尴尬,只得识趣退下。

王吉连忙为相如圆场,解释道:“诸位,长卿生性如此,请诸位勿怪,改天有时间我再登门向大家赔罪!”

司马相如受宠若惊道:“王兄,今日我俩私会,何故将县衙里的大人都请来了,相如何德何能?!”

王吉笑道:“长卿说哪里话,一来这都是大人们自己的意愿,二来你侍候过皇上,又在梁王手下做过客卿,如此人物,我等望尘莫及啊!走,既然你不愿意赴宴,我还是先带你去驿馆歇息吧!”

司马相如再次推辞道:“王兄,驿馆乃过路官员歇息之所,乃朝廷的驿馆,相如乃布衣不合适,相如还是去客栈歇息吧!”

说罢,司马相如便入城而去。

王吉无奈,对这些大人、名士们说:“诸位,先回去吧,等长卿安置妥当后,再跟大家相聚!”

王吉追了上去。

这些来为司马相如接风的大人、名士们由衷敬佩司马相如的风骨。

县丞周大人喃喃自语道:“真乃君子风度啊!长卿不愧为大汉第一才子啊!”

诸位对长卿的为人无不赞叹。

司马相如在王吉的带领下在县城里找了家客栈,看好房间后,王吉前去柜台前付钱,司马相如连忙上前制止道:“王兄,这住客栈的钱怎么能让你付呢,何况我相如也是七尺男儿啊!”

王吉不理睬他,执意将钱付给店主,再次被相如拦下,并从自己的身上掏出钱来递给店主。

相如道:“王兄,你现在虽为县令,但是朝廷的俸禄也不多,何况你也要养家,所以,你还是省着花!你要是真想帮我,何不帮我谋个差事!”

王吉无奈道:“也罢!我还是了解你的!只是现在县衙里面并无职缺,再等等吧,这段时间你先住下,待县衙里有合适的职位我再给你留下!”

相如点了点头。

“你先进房间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到县衙来找我!”王吉嘱咐道。

待司马相如回到房间以后,王吉悄悄地摸出珠钱交到掌柜的手里,道:“掌柜的,这是我的朋友,你每日务必好酒好菜伺候,账都记在我头上知道吗?要是他问起来,就说是客栈刚开业答谢客人为了赚口碑,切莫说是我交代的!”

“知道了,王大人小人一定遵照你的吩咐!”掌柜应道。

翌日,相如正在房间里阅读《诗经》,正读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王吉敲响了房间的门,司马相如起身前往开门,一见是王吉,手里还提着水果,忙问道:“王兄,你这是何意?”

王吉笑着说:“长卿,我给你买了点水果,你的身体需要这些!”

王吉将水果放在桌案上,司马相如有些不适应,道:“王兄,你对相如做的够多了,相如实在无以为报!你还是不要再来看我了,除非有差事让我做的时候,你再来!”

王吉也一筹莫展,道:“差事,我一直在向朝廷打报告,但是一直没有合适你的职位,我也头疼!只是临邛县有个人想见你,或许他能帮到你,长卿愿意见否?”

司马相如道:“此人是谁?”

王吉笑道:“这个人不简单呐,他是我临邛首富卓王孙,卓家的实力在临邛是首屈一指的,如若你能得到他的帮助,对你有百利无一害!”

司马相如摇了摇头,傲慢道:“王兄,当知我生平最讨厌与商家为伍,其人多为势利小人!所以,这个人我还是不见了!他见我或许有所图,否则他一个首富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

王吉劝道:“长卿,我知道你的性情,但是就算是为了你的前程,你觉得你可以去,也许会有新的机遇!”

司马相如无奈道:“好吧,王兄如此说,我再不去,恐显得矫情!”

王吉道:“长卿啊,日子就定在三日后,到时候卓府会派人送请柬给你!我先走了啊,县衙公务繁忙!”

司马相如作揖送行,道:“王兄慢走!”

三日后,卓府张灯结彩,下人们忙里忙外,卓王孙请的客人包括临邛富户、县衙官员、当地名士皆已到场,独缺一个司马相如迟迟未来。

客人们都围坐在餐桌前等待相如,突然卓府管家跑来,禀报道:“老爷,司马先生让客栈小二送信说,他有病,不能前来赴约!”

卓王孙遗憾道:“这可如何是好?今日司马先生才是主角啊!哎!快命人前往探望!”

王吉站起来,道:“卓老爷,司马先生性情我是知道的,可能这又是他的托词吧,本官还是亲自去客栈迎他吧!”

卓王孙道:“也罢,大人速去速回!”

卓府的后院,卓文君的闺房,卓王孙的闺女卓文君正通过窗户观望,她是那样的娇媚、动人,她不知道今日父亲卓王孙宴请的客人是谁,竟如此兴师动众!

卓文君的侍女小娥端着汤推开屋子走进来,将汤放在桌子上,道:“小姐,老爷命人给你做的蛇羹汤,很补的,你赶紧喝了吧?”

卓文君头也没回,道:“你先放那儿吧!”

小娥也十分好奇,问卓文君道:“小姐,你在看什么?”

卓文君问道:“小娥,今日府上是不是有贵客?我看府里的下人都在忙里忙外的?”

小娥笑道:“是呀,小姐,听说老爷今日宴请的贵客是司马先生!”

卓文君深感困惑,道:“司马先生,哪个司马先生?”

“司马相如啊!”小娥道。

卓文君惊讶道:“什么!司马相如!”

小娥问道:“小姐,你认识他?”

卓文君摇了摇头,道:“我倒是想认识,可是人家不认识我!司马相如乃当今天下第一才子,曾经在梁孝王身边做客卿,他的一篇《子虚赋》名震天下,我怎么能不知道,没想到他今日竟会来到我们府上!”

小娥很纳闷,问道:“那司马先生是大官吗?”

卓文君摇了摇头。

小娥又问:“那他很有钱了?”

卓文君也摇了摇头。

小娥更加不解,问道:“既没钱,也不是什么大官,那老爷凭什么对他如此礼遇?”

卓文君笑道:“你这傻丫头,这个世上并非大官和大富才值得尊重!司马先生的情怀岂是你能够体会的!不行,我今天一定要亲眼看看这天下第一才子长成啥样?”

卓文君准备出去,刚走到门口,小娥就喊道:“小姐,你还是喝了汤再走吧!这蛇羹凉了可不好喝!”

卓文君只好回来,端起一碗汤,三两下就喝完了。便转身开门出去,小娥没办法,只好跟上。

果然不出王吉所料,司马相如并没有生病,当王吉进门时,司马相如正在书写《子虚赋》。司马相如见王吉,忙问道:“王兄,你今日不是在卓府吃酒吗?”

“长卿,今日卓老爷请的人是你,我们只是陪衬,你不来赴宴,算什么事?我就知道你没病!”王吉无奈道。

还没容司马相如答话,王吉就拽着相如往外走,道:“我不管,今日你必须去!”

司马相如无奈,道:“好好好,王兄,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捯饬捯饬便出来!”

王吉道:“你快点,啊!”王吉走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外等。

一会儿,司马相如从屋子里走出来,经过一番打扮过后,司马相如更加显得精气十足,真可谓一表人才。

王吉欣慰道:“这才对嘛!长卿真有国士风范啊!”

司马相如催促道:“快走吧,就别在夸我了!”

司马相如与王吉出了客栈的门,一起上了卓府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行到卓府门口停下来,司马相如和王吉先后下了车,在王吉带领下,司马相如进入到卓府,卓府的奢华和气派虽然不能跟梁王宫相比,但是作为一个临邛大户来讲,还算得上气派。司马相如跟在王吉的身后,一边四处张望,很快到了卓府的宴客厅,此刻宾朋满座。

王吉笑着走到卓王孙的面前,喊道:“卓公,这位就是司马先生!”

卓王孙连忙站起来,朝司马相如拱手施礼道:“司马先生,你可是贵客啊,先生能够驾临寒舍,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司马相如笑道:“卓公过谦了,卓公若这都算寒舍,那天下恐怕没有穷人了!”

卓王孙大笑道:“司马先生真风趣啊!来,司马先生请坐,王大人请上座!”

司马相如道:“长卿谢过卓公!”

司马相如和王吉相继入座。

卓王孙面对司马相如笑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在府上设宴就是为了一尽地主之谊!今日在场的诸位都是临邛有头有脸的人物,先生下来可与之结识!来,先生,王大人,诸位我们满饮此杯为司马先生接风!”

卓王孙站起来举杯向大家敬酒,所有人都举杯站了起来,相互碰杯,并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王吉笑着说:“诸位还不知道,这司马先生不仅文章写得好,而且颇懂音律,这琴也奏的好啊!”

卓王孙惊讶道:“哦,先生真可谓全才,不知我等今日是否有耳福听到先生的雅奏!”

司马相如推辞道:“诸位,在下只是略懂皮毛,粗浅的很,切莫听信王大人之言!”

“长卿啊,你就别谦虚了!你的琴艺精湛,难道有这个机会,就不要扫大家的兴嘛!”王吉笑道。

卓王孙不依不挠,道:“来人,给先生取琴!”

稍后,卓府的下人将琴和桌案搬来,众人从席间走出,纷纷坐于大厅之中。

卓王孙示意道:“先生,请吧!”

司马相如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那鄙人就献丑了!”

司马相如来到桌案前,端正姿势后,便弹奏起来,琴声清脆悦耳,荡气回肠,卓文君和丫鬟小娥躲在屏风后面听得入了迷,被司马相如的风采和琴声深深地吸引。

躲在屏风后面的卓文君喃喃自语道:“好一首《凤求凰》,这可是战国古曲啊!”

司马相如似乎依稀发现了躲在屏风后面的卓文君,便更加卖力的弹奏,引得在场一片掌声。

宴后,众人准备离开卓府,司马相如借口如厕,见到了卓文君的侍女小娥,面对小娥,司马相如诚恳道:“姑娘,请问你家小姐是否叫卓文君?”

小娥纳闷,问道:“先生如何知道?”

相如笑道:“小姐蜀中第一才女之名早有耳闻,不料今日来到卓府才想起来!故想结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转告小姐,司马相如倾慕小姐已久!我住在县城宾至如归客栈,若小姐有话姑娘可来此找我!有劳姑娘!”

相如贿赂了小娥。

小娥道:“那好吧,我定会转告小姐!”

就在这天的晚上,小娥深夜来到宾至如归客栈,敲响了客栈的门,客栈小二开了门,问道:“你找谁?”

小娥问道:“司马先生在吗?我找司马先生!”

小二道:“司马先生啊,他住在二楼东厢天字房!”

小二刚说完,小娥就急急忙忙赶到司马相如的房间门外,敲响了相如的房门,一边敲一边问道:“司马先生在吗?”

司马相如并没有睡,好像在等她们似的,并迅速开门,道:“姑娘!是不是卓小姐有信给我?!”

小娥气喘吁吁道:“先生,其实我家小姐对先生也是仰慕已久,要不是先生提前表达了心意,我家小姐恐怕不肯轻易说出口!我家小姐说了,她毕竟是临邛大户卓王孙的女儿,卓老爷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所以小姐说如果你真想跟她在一起,今晚就私奔,走的远远的!”

相如惊讶道:“什么!私奔!”

小娥质疑道:“莫非先生怕了?!”

相如确有些顾虑,道:“倒不是怕,只是这不被祝福的姻缘真的行吗?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卓小姐对我司马相如有情,我司马相如也一定不会辜负小姐!姑娘先出去,待我收拾下东西,即刻就走!今晚都带走卓小姐!”

卓府的下人已经睡着了,卓文君女扮男装,拎着包袱,偷偷地从后院溜了出去,正躲藏在卓府后门的角落里。

小娥与卓文君约定了地点,并带司马相如找到了卓文君。

司马相如一见到如花似玉的卓文君,情不自禁,一把抱住了卓文君,久久不肯释怀。

小娥急道:“先生,小姐,赶紧走吧,不然被发现就完了!”

因为是提前安排了快马,司马相如带着卓文君策马而去,而小娥不敢回到卓府,便悄悄溜走,躲在了亲戚家中。

翌日清晨,卓家上下都起床了,准备用早膳,卓王孙派人去叫卓文君吃饭,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便急急忙忙禀报卓王孙,道:“老爷,小姐不见了!小娥也找不到!只留了一块布卷!”

管家将布卷交到卓王孙的手里,卓王孙打开一看,写道: 父亲在上,女儿不孝,女儿仰慕司马相如先生已久,愿以身相许,今生不悔!已离开临邛,请父亲务必保重。文君。

卓王孙震怒,拍案而起,道:“岂有此理!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招呼都不打就跟人私奔!司马相如的人品她了解嘛,才跟人认识一个晚上就要跟人私奔,这传扬出去,我卓某人的脸往哪搁?!”

管家道:“老爷,是否派人去追?”

卓王孙气愤道:“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如何追?!就当我从来没有养过这个女儿,从今天开始,断了对小姐的钱粮补给,我看她离开我这个老子怎么生活?”

卓文君与相如一起回到了成都,看到位于成都郊外的司马家的房子破败不堪,家徒四壁,此时的相如父母已经离世,可以说是无依无靠。

卓文君与相如一起看了看司马家的房子,感慨道:“想不到先生的房子如此破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

司马相如羞愧难当,问道:“文君是后悔了?”

卓文君摇了摇头,道:“我卓文君认定的人是不会后悔的,只是这日后怎么生活啊?我了解我爹的品性,我跟与你私奔,他肯定会跟我断了父女关系,是不会资助我们钱粮的!只能靠我们自己!长卿,你可否有亲戚朋友可以借贷,只是有了本钱,我们可以开店!”

司马相如感叹道:“世态炎凉,我司马家家道中落,我父母去世以后,那些亲戚和朋友见我就像躲瘟神一样,尤其是梁王死后,我衣食无着他们更加不愿意理睬我,哪里肯借钱给我!只一个临邛县令王吉把我当朋友,但是我总不能老是给人家找麻烦吧!”

卓文君道:“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现在不能回头,不能向我爹认输!也罢,以后咱们就男耕女织吧,我看你们家不是还有几块地吧,至少饿不死!”

司马相如觉得对不起卓文君,就这样,他和卓文君勉强在成都生活了几个月,终究还是熬不下去。

一日,司马相如从地头劳作回来,卓文君做好了饭,正在家里等他。司马相如放下锄头,回到屋内,卓文君用手帕为他擦了汗,待相如坐下来,卓文君看在眼里,苦在心里,道:“其实只要跟我回到临邛去,向我同族兄弟借点钱,我们就可以维持生活!”

相如自尊心受到伤害,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卓文君道:“夫君,我哪里是嫌弃你,你觉得这是人过得日子吗?我自小锦衣玉食哪里过过这样的日子!还是听我的吧!”

相如深感内疚,道:“文君,对不起,这些日子你跟着我确实受苦了!行吧,咱们明天就会临邛!”

一切都在卓文君的计划中,相如和文君回到临邛以后,向亲朋借了钱,开了一家酒店,卓文君卖酒,掌管财务,司马相如在店里料理所有的杂事。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毕竟卓家小姐和姑爷会临邛开店这可不是小事,很快在街坊传开。卓王孙正在卓府厅堂与众人议事,突然管家来报:“老爷,文君小姐她……”管家欲言又止,管家看了看周围的人有些不便说出口。

众人倒也识趣,异口同声道:“既然卓老爷有事,那我们就先告辞,改日再议!”

卓王孙站起来,拱手道:“好好好!对不住诸位了!”

待众人走后,卓王孙问道:“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

管家吞吞吐吐道:“文君小姐她……她和司马先生在城北开了一家店!现在街坊传的沸沸扬扬!”

卓王孙大吃一惊,道:“什么!这还了得!我卓王孙的女儿在外表抛头露面讨生活,让我卓王孙的脸往哪搁啊!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从那以后,卓王孙再无颜面对街坊邻居,连卓府的大门都不敢出,一连好几日,而卓文君夫妻也不敢回到卓府探望这个好面子的父亲。

见卓王孙数日不出大门,卓王孙的弟弟前往探望,面对古板的卓王孙道:“大哥,你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本来不缺钱财,如今文君已经委身于司马相如,生米煮成熟饭,司马相如一时间也不愿到外面去求官,虽然清贫,但也毕竟是个人才,文君的终身总算有了依托,而且司马相如还是县令王大人的贵客,你怎么能叫王大人跟着难堪?!”

卓王孙无奈,道:“我气的不是司马相如配不上我女儿,而是他们私定终身,完全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宁愿饿死,也不肯向我这个爹低头!”

卓王孙的弟弟劝道:“好了,好了,这事儿过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你的气也该消了!你还是去认了你这个女婿吧!我看司马相如名声在外,当今陛下雄才大略,也许他能出人头地,到时候你哭还来不及呢!”

卓王孙道:“也罢!血浓于水啊!我也不忍心见她在外面受苦!放心吧,我会派人送东西过去的!”

“这还差不多,我走了啊,大哥还是出去走走吧,看看他们的小店,生意好着呢!”卓王孙的弟弟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随即,卓王孙喊道:“管家进来一下!”

管家闻声进屋,道:“老爷有何吩咐?”

卓王孙吩咐道:“听着,你从府上挑选奴仆一百人,领铜钱百万,并将文君小姐出嫁时的衣物一并送过去,交给文君小姐!回来,我等你回话!”

“唯,老爷。”管家往外走去。

卓王孙是一个爱惜颜面的人,他要让临邛全城的百姓看到,他没有不认这个女儿,一路吹吹打打将卓王孙准备好的人和财务尽数送到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小店外面。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听到响声,都从店里走出来,见卓府的百号下人都整整齐齐排列在店门外,还有一箱箱铜钱和衣物,卓文君和相如都很纳闷。

卓文君认识管家,问道:“齐管家,你这是干什么?”

管家笑道:“小姐,这些是老爷给你准备的嫁妆,这里有下人一百人,还有几箱钱财和你出嫁的衣物都在这里,老爷让我给你送过来!这是老爷让我交给你的信!”

管家将竹简交到卓文君的手里,卓文君打开竹简,司马相如凑到一块一起看,竹简写道: 女儿,你这些日子受苦了!是爹不好,不该断了你的钱粮,只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也太不当回事儿了!相如一表人才你嫁给他爹还是放心的,爹气的是你们太不把爹放在心上了!有时间,回家看看吧!卓王孙。

卓文君见信后,喜极而泣,对司马相如说:“夫君,我爹终于肯认下你这个女婿了!”

卓文君擦干眼泪,笑着对管家说:“齐叔,东西留下吧,这些下人留下一半,其他人都回卓府吧,我这段时间和夫君过惯了苦日子,不太适应这么多人伺候!我明日就和夫君回家拜见父亲!”

管家道:“好吧。”

管家便带着一部分人离开。

司马相如对这些下人说:“来,帮忙把这些东西都抬进去!”翌日,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用了卓王孙给的这些资本,准备回到成都安居乐业。临行前,卓文君和司马相如打扮了一番,提着些卓王孙爱的美酒回去。

此刻,卓王孙正在院子里和管家谈事情,卓文君和司马相如走了过来。卓文君距离卓王孙几步之远,便喊了声:“爹。”

卓王孙对着管家道:“你先去吧!”

司马相如也朝卓王孙喊了声:“妇翁!”

卓王孙冷冷一笑,道:“司马先生好样的,连声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拐走了我的女儿,还和我的女儿私奔!行啊,小子,私奔这招是谁想出来的?!”

司马相如无言以对。

卓文君连忙为司马相如打掩护,道:“爹,这不怪长卿,是女儿自愿的!女儿提出私奔,长卿本来是反对的!但是女儿知道爹的脾气,所以才先斩后奏!请爹爹见谅!”

卓王孙无奈,道:“也罢,你们能回来看爹,爹什么气也消了!”

卓文君给司马相如使了个眼色,司马相如连忙将酒坛子伸到卓王孙的面前,道:“妇翁在上,这是小婿和文君一起酿的酒,自己加了些配方,市面上买不到呢,孝敬妇翁!”

卓王孙朝身后的管家喊道:“齐管家,把这坛酒拿进去!”

齐管家小跑过来,从相如手中接过酒,便拿了进去。

卓文君依依不舍地道:“爹,女儿和夫君今日是来向你道别的!我们准备回成都安家!临行前来看看爹还有哥嫂!”

卓王孙纳闷道:“你们不是在临邛待的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又要走?”

卓文君道:“夫君乃大才,渴望建功立业,临邛这个小地方怎么能施展抱负,当初回临邛开店是为了生存,现在有了爹爹给的这些资本,我想一如既往的支持夫君!我们本来打算去长安,但是最终还是决定留在成都!”

卓王孙对着司马相如严厉道:“长卿啊,我不管你有多大的抱负,我的女儿这些日子跟着你吃尽了苦头!她从小到大加在一起吃得苦也没有这段时间吃的苦多!抱负是男人的事儿,幸福是女人的事儿,就看你如何做好一个丈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长卿谨记妇翁教诲,长卿一定不会辜负文君!”司马相如态度诚恳道。

卓王孙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道:“进去吧,文君,你哥嫂都在里屋呢!”

卓文君与相如一道朝里屋走去。

与卓家有了交代后,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一起回到了成都,买了田地、房屋,终于成了富有人家。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站在成都的宅院中间,文君感慨道:“夫君,我们在成都终于有家了!还有这么多下人伺候,有了这些田地,我们可以坐地收租了,还有买卖,夫君你可以去实现你的抱负了!”

汉武帝刘彻已经即位,某日晌午,武帝正在宫里读着文章,突然看到了《子虚赋》,他匆匆浏览了一遍,眼前一亮,道:“妙,真是妙不可言!”

随之,便细细品读一番。

汉武帝再一次激动地拍了拍御案,道:“可惜啊,文章写的这样好,可惜已经作古了,要是还活着,朕真想见见他!”

一旁的太监杨得意问道:“不知陛下看的是何人的文章啊?如此欢喜?”

汉武帝道:“只可惜没有署名,看内容应该是战国哪位名家手笔!文章名为《子虚赋》!”

杨得意笑道:“陛下,这个人没死,是我的老乡司马相如写的!这篇赋当年可是名震京师啊,此赋颇受梁孝王刘武的青睐,我那老乡还在老梁王手下做过多年的客卿呐!此人在七国之乱中发挥的作用很大!”

汉武帝大喜,道:“哦,果真如此?朕倒真想见见此人,他现在哪里,速速传他进宫?”

杨得意道:“此人现在应该在成都,奴才立刻传旨蜀郡太守,让他召相如进宫!”

说罢,杨得意急急忙忙出了宫。

半月后,司马相如来到长安,在杨得意和几个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汉武帝的面前,跪拜道:“司马相如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武帝笑道:“先生平身!”

司马相如站了起来,眼睛不敢直视汉武帝,汉武帝见司马相如一表人才,问道:“先生如今就任何职?”

司马相如抬起头来,拱手回答道:“启禀陛下,相如并无一官半职!”

汉武帝十分惊讶,道:“哦,怎么会这样?先生大才,怎么会只是布衣,看来是朝廷有负先生!敢问《子虚赋》可是先生之作?”

“正是在下拙作!”司马相如谦虚道。

汉武帝道:“先生真乃神来之笔啊!”

相如道:“只要陛下喜欢,贱民还能再为陛下新作一篇《上林赋》,贱民当年做过先帝的武骑常侍,见过先帝狩猎!”

汉武帝大喜,道:“哦,果真如此吗?来人,笔墨伺候!”

司马相如来到桌案前,铺开竹简,一会儿工夫就写完了《上林赋》,相如对杨得意道:“请杨大人转呈陛下!”

汉武帝端起竹简,全神贯注地默读完这篇文章,大赞道:“妙!先生以后可否愿意留在朕的身边,朕治理江山需要先生这样的大才!”

相如道:“谢陛下隆恩,贱民愿意追随陛下!”

汉武帝大笑道:“好好好,传旨,封司马相如为郎。”

司马相如得到汉武帝的赏识,从此飞黄腾达,后官拜中郎将,笼络西南夷,蜀人都以司马相如为荣。

司马相如名利双收,再一次和卓文君回到临邛探望卓王孙。

卓王孙正在临邛的店铺里张罗生意,突然齐管家来报,道:“老爷,公子请你回去,说今日府上有贵客要来!他应付不过来!”

卓王孙纳闷,问道:“贵客,什么贵客?”

“中郎将要来!”管家道。

卓王孙更加纳闷,道:“我没请什么中郎将啊?他来我们家做什么?”

管家道:“老爷,听说这位朝廷的中郎将是文君小姐的夫君、你的女婿相如先生!”

卓王孙惊讶,道:“什么?司马相如当上中郎将了?!”

管家笑道:“老爷,这事儿蜀中都传开了,恐怕就你还不知道,每天就忙着你的买卖!”

卓王孙放下手中的算盘,急道:“快随我回府!这司马相如现在发达了,不会对我报复吧?!”

卓王孙一边小跑一边问。

管家道:“不会,相如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卓王孙忧心道:“但愿如此吧!”

卓王孙刚回到府上,就看到府门外站了很多兵丁,这才惶恐地走进去。此时,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已经在客厅里拜茶。

卓王孙一路小跑,来到司马相如面前,连忙跪拜道:“老夫拜见大人!”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连忙起身搀扶,文君道:“爹,你这是干什么?”

相如道:“妇翁,你是我的妇翁,不用如此行礼!当年要不是妇翁帮了我和文君,哪有相如今日啊!妇翁请坐!”

卓王孙这才忐忑不安地坐下来。

厅堂里除了卓家上下,还有临邛县令王吉等官员。

司马相如走过去,向王吉作揖,道:“王兄,请受相如一拜,当年若不是王兄接济,相如早已成了饿死鬼!”

王吉连忙起身,道:“长卿啊,你我兄弟,莫须这些俗礼!你现在可是朝廷的中郎将,下官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哪敢让你行此大礼!”

卓王孙走到卓文君的身边,悄悄对卓文君说:“女儿啊,你真有眼光啊!咱家出了个中郎将的才子,真是家族荣耀啊!”

卓文君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卓王孙挤了一下眼。

卓王孙笑道:“今天我卓某人请客,宴请诸位!”

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如沐春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

得武帝赏识,从此司马相如青云直上,在长安城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常常混迹于酒肆歌楼,与长安的文人雅士或饮酒唱和,或抚琴助兴。长安城的西边,有一处司音坊,坊间有一乐籍女子,琵琶弹得不错,约莫二十出头,生的花容月貌,举手投足,黯然销魂,司马相如常常视她为知己,二人常常以琴和音,一把古琴,一把琵琶,演绎离愁别绪、相思之苦,二人眉目传情。长此以往,这一桩桩一幕幕都被三五好友看在眼里。

女子一番出色的弹唱后,起身来到司马相如的身边,面对众人和司马相如以作揖礼相见,随之从桌案上举起一樽酒,面对司马相如道:“司马先生,小女敬先生一樽酒。”

司马相如的眼珠子已经掉在了乐籍女子的身上,像丢了魂儿,跪坐在司马相如身边的好友扯了扯司马相如的裙襟,道:“长卿兄,云裳姑娘给你敬酒呢。”

司马相如回过神来,连忙举起酒樽笑道:“云裳姑娘,对不住啊。”司马相如举杯示意,并将一樽酒一饮而尽。云裳将一樽酒干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想不到云裳姑娘的酒量竟如此之大?”司马相如吃惊道。

云裳含情脉脉道:“比起司马先生大才,云裳这点酒量算得了什么,天子如此赏识先生,先生前程似锦啊。”

司马相如谦虚道:“姑娘过奖了,在下只是一介书生,能得陛下赏识,是在下的福分。”

云裳笑道:“先生虚怀若谷,云裳更加仰慕先生了,先生请慢用,云裳告退。”

云裳再次以揖礼拜了拜司马相如和众人,便抱着琵琶下了楼梯。

“司马大人,老夫看这女子对你颇有几分情义,不如大人就此纳了为妾吧?”

一个夫子模样的老者捋了捋胡须道。

“是呀,长卿兄,人生最难得的就是红颜知己,我等羡慕还来不及呢。”又一个与长卿一般岁数的好友劝道。

司马相如叹了叹气,猛饮一樽酒道:“诸位兄台有所不知,我与家妻情比金坚,家妻待我恩重如山,她是蜀中第一才女,她爹是临邛首富卓王孙,当年梁孝王死后,相如如同丧家之犬,是文君给了我希望,如果不是她,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长卿怎能做辜负家妻的事儿。”

老者摇了摇头,道:“长卿啊,你与卓文君的爱情佳话传遍朝野,天下无人不知,但你们成亲这么久,她也没能给你生下一男半女,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留下子孙后代,就是对父母最大的不孝,长卿兄你可要三思啊?”

“长卿兄,赵老夫子说得对,再说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以你现在的成就,你可不能委屈自己啊!”友人劝道。

“长卿兄,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那云裳姑娘家就住在茂陵,祖上原本也是秦国贵族、书香门第,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这才流落至此,此女才貌双全,并不辱没长卿兄。”

司马相如一脸犯难,道:“诸位兄台,莫再相劝,让长卿好好想想。”

听完众人的劝告,司马相如的内心泛起涟漪,久久不能平静,一边是山盟海誓的爱情,一边是传宗接代。

独居长安城的司马相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挑灯执笔,在布帛上写下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翌日清晨差信使快马加鞭,从长安送到成都家中。

卓文君在成都的酒肆里忙着酿酒,当她接过信使手中司马相如的来信,并匆匆打开,瞬间泪流满面,她坐在旁边的磨盘上,翻来覆去看布帛上的数字,时不时冷笑,喃喃自语道:“夫君,你到底还是变心了!”

卓文君擦干泪水,来到书案前,执笔,奋笔疾书一首《怨郎诗》: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

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

九连环从中折断,

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

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

百无聊赖,十依栏杆。

重九登高看孤雁,

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红似火,

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未黄,

我欲对镜心意乱。

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呀郎,

巴不得下一世,

你为女来我做男。

司马相如在收到卓文君的《怨郎诗》后,潸然泪下。

智慧的卓文君紧接着再复司马相如一首《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嫋嫋,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司马相如在收到卓文君寄给他的《白头吟》后,内心百感交集,他独自一人坐在窗外的月下,追忆二人曾经的美好,捧着诗歌的司马相如神情肃穆,表情凝重,自语道:“文君啊,我们成亲这么久,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文采。”

就在司马相如还在为纳妾的事情犹豫不决的时候,卓文君以绝交相威胁,又以《诀别书》摆明立场,全文字字句句戳人心肺。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卓文君在写给司马相如的绝交书中,她暗暗对成都的锦江水发誓,如果司马相如不肯迷途知返,他们将永不相见。

司马相如在经历一番内心的煎熬后,终于释怀,他告诫友人不必相劝,从此打消了纳妾的念想,司马相如将成都的卓文君接到长安,朝夕相伴,琴瑟和谐。

公元前118年,司马相如因病免官,与卓文君一起住在茂陵。

汉武帝对侍卫嘱咐道:“司马相如病情严重,派人去把他的书全部取回来,以免日后散失!”

“唯。”几个侍卫离开了未央宫,骑马火速奔赴茂陵。

一队侍卫到达茂陵后,相如已经死去,家中一卷书也没有,只有卓文君在为相如守灵,哭的死去活来。

领头的侍卫问道:“不知夫人家中可否还有司马先生的遗作?我们奉陛下旨意将全部带回,以免遗失!”

卓文君擦干了眼泪,对侍卫说:“长卿本来不曾有书,他时有写书,但是别人时有取走,家中总是空的!长卿在世的时候,写过一卷,他说如有人来取,就把他献上,就再也没有书了!”

侍卫看到可怜的卓文君,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回去交旨吧。”

卓文君已是满脸泪痕,对着司马相如的棺椁道:“长卿,对不起,我这辈子最对不起你的就是没让你纳妾,我也没有能力为你生下一男半女,对不起!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一个女人怎么忍心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上床,请原谅我的自私!文君相信夫君你也是爱我的,否则你也不会不纳妾,文君希望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能做夫妻!”

卓文君泪流满面。不久,也随司马相如而去。

点评:从《白头吟》里的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看出,卓文君对爱情有着最为崇高的理想,她追求的正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至情专一的女子,从古到今十分罕见。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一个是汉赋四大家之首,一个是蜀中四大才女之首,两人情投意合、郎才女貌,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司马相如原本是殷实之家,后家道中落,投梁孝王刘武,“七国之乱”平定后,刘武去世,司马相如从此无依无靠,衣食不全。就在他穷困潦倒时,是卓文君给了他希望,卓文君作为临邛首富之女下嫁于他,与他私奔,对于司马相如来说,这份情比高天比海深。由于汉武帝的赏识,司马相如飞黄腾达,有了纳妾的想法,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作为一个盛名满天下的男人,加上京城繁华之地,有心之人的教唆,有此想法也无可厚非,毕竟卓文君没能为司马相如生下一男半女,这也是司马相如内心的隐痛。在卓文君一连几封书信,《白头吟》《诀别书》的猛烈抗争之下,司马相如迷途知返,最终夫妻二人重归和谐,白头到老。司马相如没有辜负卓文君,卓文君也成为两千多年来后人推崇的贞烈形象,他们成功地以私奔战胜了礼教,战胜了婚姻所谓的门当户对,他们的爱情应该千古传诵。 pzzyg3+kr5frrMCfO+FDoflLZJx7HGXdd3i0X5ok/ogpRrWAGTabKIyrSBHE4G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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