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昆德拉的一位朋友,作家伯努瓦·迪特尔特介绍我们认识的,那已经是在我读到昆德拉很多年以后了。我邀请他来参加一档文学节目——现在已经停播了——我当时是节目的电视评论员。我知道伯努瓦认识米兰,于是请他帮我传个话:他愿意到电视台来谈谈他的新书吗?
我知道《玩笑》的作者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之后就不再接受采访。他对记者相当不信任,甚至给他们起了个绰号,轻蔑地叫他们“嗅探犬”。但是……无论如何我还是想试试。
出乎我的意料,我们还真在一个夜晚约在了鲁特西亚饭店的酒吧。上电视免谈,但是《世界报》文学增刊《书的世界》,不妨试试?
我不喜欢记者。他们往往很肤浅,又废话连篇,而且百无禁忌,加之埃莱娜代表的不是报纸而是广播电台,这只能使我更加兴趣索然。因为我认为,报纸本身有个变通,而且还相当严重:它们是不出声的,它们虽然无用倒也安安静静,不能强制人看,还可能被塞进垃圾桶里去。广播虽同样无用,但并不具有这一变通;它追随我们到咖啡馆、餐厅,甚至有些人已经到了若是耳朵里缺少这种源源不断的精神营养就不能活下去的地步,所以我们到这些人家串门时也得听着。
——《玩笑》
一切就是这样开始的。米兰·昆德拉给了我几篇当时并未发表的文章,用在《世界报》文学增刊上,其中就有那篇关于笑的绝妙文章,后来被收入了《相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