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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急症发作
空气僵硬，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闷响。
林意然闻声回头，脸色瞬间惊恐扭曲，尖叫道：“妈！”
林文俊的手僵在半空，目眦尽裂：“梅香！”
杜梅香从病榻上摔下，眼神紧闭，不省人事。
屋内一片慌乱，沈听风率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将杜梅香抱到床上。
林意然冲过来跪坐床边，小心又急切地摸了摸杜梅香的脸庞：“你怎么了，妈！这是怎么了……”
林文俊红着眼对林意然大喊：“药呢？你妈的药呢！”
“我、我去煎。”林意然慌张道。
“等等。”
一直沉默的沈听风说话了，他将枕头垫到杜梅香脑后。
“别乱碰，也别离开，把门窗打开透气。”
平缓的语气似有魔力，如春风般拂过林意然心头，化去三分慌乱。
林意然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咬牙道：“好。”
青年解开杜梅香衣领，被林文俊一把抓住。
“你疯了？你这个坏分子，不去煎药不去找医生，在这里耍流氓！”
沈听风沉下声道：“已经没时间煎药了，想让她活就照做。”
他目光如刀，林文俊下意识就松了手。
“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林意然冷静下来道，“我相信他。”
林父瞪眼：“你信他干什么！他又不是医生！”
沈听风没有理他，一刻不停地按压人中，对林意然道：“冷毛巾。”
林意然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厨房，端来冷水和毛巾，拧干递给他。
“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跟你拼命！”
林文俊气急，叉着腰在房间踱来踱去。
床边两人一个拧水降温，一个顺气按摩，忙中有序。
三人白热化的气氛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被打断，一个个都吊着一颗心守在病榻前，竟有几分诡异的和谐。
房间里流水声、喘息声与踱步声夹杂在一起，三道视线聚焦在病中人的苍白的脸上，生怕错过一丝变化。
过了不久，杜梅香痛苦紧蹙的眉头渐渐放平，呼吸越来越平缓。
林意然破涕为笑，想握住她的手又不敢触碰，轻轻喊道：“妈，妈……”
林文俊冲到床边推开她：“梅香！你怎么样！”
杜梅香闭着眼没有回应，睫毛微微颤抖。
“林文书。”沈听风扭头面无表情道，“您面子大，就去请赤脚医生，说这里有人得了急症，可能还有风邪，叫他带上救急的药过来。”
林文俊脸色变了又变，但眼前的事实容不得他反驳，青年的确有几分手段。
杜梅香的病情容不得耽搁，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恩怨，听了这个改造分子的建议，快步夺门而去。
沈听风回过头来，不自觉放柔了声音：“继续顺气降温，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林意然湿着眼看着他，像吃了颗定心丸，点了点头。
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后，林文俊跟赤脚医生回到院子。
“还好赶得及。”赤脚医生打开十字医药箱，取出设备，“谁做的急救？幸亏这口气顺过来了，否则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啊！”
林文俊面色复杂，并不吭声。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林意然道。
“待会儿就能醒了，这病最忌受刺激，你们以后多看着点。”
他写下药方，嘱咐道：“这里头几样药材很珍贵，公社卫生所不一定有，得去县里买，一定要快。”
林意然正要拿，半路伸出一只手将方子截住。
“我去买，你照顾好她。”沈听风道。
他转身要出门，衣角被人扯住。
回过头，林意然微红的眼里含着残泪，仰起脸望着他，鬓发有些杂乱。
“谢谢你，沈听风。”
喑哑的话语夹着一丝哽咽，沈听风心上似被针轻轻扎了一下，喉间有些干涩，抬起手来僵硬地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一下子想不出安慰的话，干巴巴道：
“等我。”
随后捏紧药方跑了出去，脚下扬起一阵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