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章 我是宋晚,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茉茉!
顾时宴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宋晚,心疼不已。
她如今没有了平日中的坚强与镇定,而是脆弱得像是一朵一碰就要碎掉的花,顾时宴将她抱在怀中,安抚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他望向一旁的宋茉,眼底闪过纠结与隐忍,欲言又止后,还是轻声对宋晚道:“放心吧,我有办法,这件事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宋晚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一双水盈盈的眼睛迸发出欣喜的光芒,“真的吗,阿宴你有办法?”
顾时宴笑着点头,大掌抚摸着她的发丝,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宋晚将下巴搭在顾时宴的肩膀上,朝宋茉露出了一个害羞而带着快意的笑容。
宋茉抬头望了眼客厅角落处隐晦的监控摄像头,笑了笑没有说话,转头上了楼。
无论如何,她与顾时宴现在依旧是合法的夫妻,他出轨的证据越多,对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顾氏集团的声明很快发出,第二日清晨,顾氏继承人与其夫人早已离婚的消息便取代了昨日的词条,冲上了第一的位置。
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毕竟宋茉在上流圈子中可是出了名的舔狗,如今消息一出,倒是有不少人心存怀疑。
他们见过的舔狗很多,但舔成宋茉这样的倒是少见,她竟也舍得松口离婚?
别墅里的阿姨做了早饭,宋茉收拾好下楼时,宋晚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她昨晚没有离开,在这里过了夜。
宋晚见她下楼,放下手中的刀叉,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她挺直了脊背,微抬着下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宋晚自回家后便是一副对钱权嫉恶如仇,骄傲于自己摸爬滚打多年的自强不息模样。她厌恶豪门之内的勾心斗角,更不屑于攀比抢夺。
今天,还是宋茉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赤裸裸的挑衅。
“宋茉姐,阿宴发出的那条声明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顾氏的利益,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
这个提议是她提起的,甚至声明内容都与她说得一般无二,她又怎么可能生气?
钱已经到手,她今天可要出去庆祝一下。
宋晚见宋茉随口回答后便坐在了餐桌前,神色如常地切起了牛排,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阿宴为了保住她的声誉,甚至都能扯谎告诉大家他早已跟宋茉离婚,如今宋茉心里一点也不生气,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如今这般,不过是惨败之后刻意伪装的镇定,来保护她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宋晚脸上的笑容恢复如常,见顾时宴也下了楼,当即欢快地招手道:“阿宴,快来吃早饭,不然待会儿该凉了。”
顾时宴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坐到了她的身旁。
两人将对面的宋茉当成了空气,动作亲昵地说起了话。
宋晚笑着盛了一碗粥,送到顾时宴的身前:“你胃病还没好,我特意让阿姨煮了粥。”她顿了顿,有些羞赧道:“我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粥,就自作主张地煮了海鲜粥。”
宋茉拿着刀叉的手一顿,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晚晚爱喝的,我都喜欢。”
顾时宴朝宋晚笑了笑,见对方已经将盛着粥的勺子递到了他的唇边,便低头喝下了她喂来的粥。
见他喝下,宋晚的眸中当即迸发出了欣喜的光,期待道:“怎么样,好喝吗?这是我最爱喝的粥了,我可是起了个大早在旁边看着阿姨煮出来的。”
顾时宴的表情却有些空洞,他望着宋晚略带娇憨的表情,头却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样的画面,好熟悉......
好像从前在哪里见过一样。
海鲜粥的鲜甜萦绕在唇齿间,他的耳边出现了沙沙作响的忙音,好似有另一道女声从极远处传来,空荡而缥缈,也问出了和宋晚一样的问题。
顾时宴怔了怔,下意识开口:“这粥原来这么鲜,怪不得茉茉爱喝呢,我们茉茉的品味就是好。”
“哐当——”
宋茉手中的刀叉滑落,撞击在盘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顾时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唤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宋晚的眼圈瞬间红了,笑意彻底僵在了脸上,又转眼消失不见。
她将勺子摔回碗中,溅起的粥落在宋茉的身上,让宋茉瞬间皱起了眉。
“你看清楚你身边的人是谁,我是宋晚!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茉茉!”
她的声音有些尖利,穿透性极强,甚至震得耳膜有些难受。
顾时宴的视线却落在宋茉被溅上粥的衣襟上,下意识皱了皱眉。
宋晚见他这样,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哭腔,“顾时宴!”
“我为了你从家中跑出,甚至早早便给你准备食材熬粥,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
顾时宴这才回过头来看她,头疼得更剧烈了,心中也染上了几抹烦躁:“我只是说顺嘴了而已,你何必这样大吵大闹。”
说顺嘴?
就算她被父亲母亲送出国留学三年,也知道他与宋茉的婚姻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他心里没有宋茉,这么多年更是躲得远远的,哪里还会主动叫她的名字,又怎么可能会叫顺嘴!
甚至叫的还是茉茉二字,如此亲昵!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从她的脸颊滑落,怎么也止不住。她定定望着顾时宴,任由泪水浸湿了脸庞,双唇紧咬着,一副隐忍到极致的委屈模样。
顾时宴心头一软,叹了口气将她脸颊的泪水抹去,“是我错了,我脑子糊涂了。”
“别哭了,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宋晚吸了吸鼻子,“如果下次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顾时宴笑着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喜欢吃鱼,下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水煮鱼怎么样?”
“就当是我的补偿。”
“这是我学会的第一道菜,你还没尝过吧?”
在宋晚的惊叹声中,宋茉的手指却倏然一紧。
这道水煮鱼,是顾时宴特意为她学做的第一道菜。
他这样一个讨厌吃辣的人,尽管经常在厨房中被辣椒呛得流眼泪,却还是坚持看着菜谱,一点点摸索着做出了这道菜。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厨房中尝试了多少次,也不知道他被菜刀划出多少伤口,这些他从未跟她提起过。
只是在她二十二岁的生日宴会上,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中,他笑着端出了一份看起来与四周环境极为不符的水煮鱼。
从未下过厨,对烹饪一窍不通的他,却将每一片鱼肉都片得晶莹剔透,厚薄一致,而那份水煮鱼,是她吃过全天下最好吃的水煮鱼。
她从不吝啬分享自己内心的感动与喜悦,而向来张扬的他头一次害羞地挠了挠头,眼底的光却极为耀眼。
他认真地盯着她,声音坚定有力:“这道菜,我只为茉茉一人而做。”
而现在,他要做给另一个人了。
宋茉突然没了心情,她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顾时宴却突然叫住了她:
“你不是会做饭吗,等会儿把需要的食材都给我洗切完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