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章 以牙还牙
东方庆的脸已经黑透了。
既然皇品丹师是真的,那林剑天他们方才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嘲笑他吗?
这一趟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恨恨地看了林剑天等人一眼,“你们别太得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的帐本世子早晚会向你们讨回来!”
说罢他又看向丹阳子,阴恻恻地开口,“大师,礼已经收了,本世子的病就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
今天丢了这么大的脸,忍了那么多的气,丹阳子要是治不好他……纵是皇品丹师他也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丹阳子兜着一大堆贺礼,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到他的威胁,笑呵呵道:“没问题没问题,不就是治个肾虚吗?小菜一碟,你一路走好!”
“……”
他不是肾虚,他只是走火入魔!
东方庆气得面红耳赤,但这种事越描越黑,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看了丹阳子这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脸一会儿后甩袖离开,临走时还不忘一脚踹在林耀祖身上,“都是你这个贱人!又害本世子白走一趟!”
这一脚东方庆虽然没有使用灵力,却也没有收敛,如同踢开了路边的一条狗。
担架上的林耀祖被一脚踹翻在地,连滚了好几圈在撞在石头上停下来,刚接好不就的骨头又裂开了,疼得他龇牙咧嘴,险些背过气去。
“不、不是这样的,世子殿下……”
“我的话句句属实啊!这丹阳子他明明就是在药灵山闭关的啊!”
怎么可能真的有皇品丹师在林剑天的院子里,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然而东方庆却懒得听他的废话,坐上轿子就离开了。
丹阳子翻了个白眼,“什么药灵山?你还真信了啊?炼丹最忌讳被人打搅,这不过是老夫的声东击西之计罢了!”
“要是在老夫突破皇品的时候,你们也想今天一样破门而入,我还要不要炼丹了!”
“……”
林二丹悄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师父不愧是师父,装得跟真的一样。
真皇品丹师看了都犯迷糊。
林耀祖一噎,一时也产生了怀疑,想要辩驳无话可说,他总不能怪人家不按照他的想法去炼丹吧?
他心下一沉,如此看来,难不成丹阳子还真是……
其他人听到丹阳子的话,面上也有些讪讪,因为这一番话骂得不止是林耀祖一个人。
他们这么莽撞,还真可能打扰到他炼丹。
眼见林耀祖狼狈地在地上痛苦哀嚎,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搀扶,就林家的下人也躲在角落不敢动弹。
柳城主和景乾等人虽然不像东方庆那样情绪外放,但看林耀祖的眼神也泛着冷意。
原本他们第一次离开林家时局面恰到好处,既得了承诺又卖了皇品丹师人情,可林耀祖这厮非要拉他们来作证,对天发誓,说得信誓旦旦。
这下好了,人得罪了,东西也没了。
这些损失,谁来赔?
林耀祖?他赔得起吗?
柳峰和景乾拂袖离开,身后的几位修者脸色更是难看,在心里给林耀祖狠狠地记了一笔。
“晦气!”
林耀祖察觉到他们的不友善,拖着残破的身体连滚带爬地让路,可还是被有意无意地踩了好几脚,疼得面色扭曲,却又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撑起身子想要离开,却又眼前一花,脸上传来一阵湿意。
他颤抖着青紫破皮的手一摸,竟是一口唾沫!
“呕——”
林萧逸等人见了顿时厌恶拧眉,“要吐回自己院子吐,别脏了我们的地。”
“来人,把他拖走。”
林家的下人们连忙上前,比起之前的轻慢多了些诚惶诚恐。
皇品丹师竟然是真的,还刚好是二少爷的师父,这大房又要崛起了吗……
对于围观之人这样那样的目光,父子三人一律无视,等林耀祖被拖走,院子被毁坏的门和院墙也很快被修好,他们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清净了。
而公仪九看向不远处的一块假山,淡淡道:“被吓软了腿吗?还不快去照顾你受伤的好父亲。”
林剑天等人闻言目光也投向了那里,不过都没有太在意。
因为躲在那里的是林瑶。
一个翻不起风浪的蝼蚁。
林瑶被如有实质的目光看得一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紧绷的小腿顿时一阵抽搐,当真痛呼一声软倒在地,瞬间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公仪九想起什么,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林瑶还沉浸在惊疑不定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只混乱地想着,皇品丹师居然是真的,丹阳子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居然真的突破皇品了!
凭什么?!
她这么愤慨的原因是,她作为水木双属性灵源,也有着一定的炼丹天赋。
三年前林剑天一家还没有出事,大房二房的关系也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还维持着表面的亲族和谐。
丹阳子有一回来林家做客,发现了她的炼丹天赋,想要收她为徒。
而她厌恶林二丹张口闭口把他那个傻子妹妹挂在嘴边的样子,还常常对她冷眼相待,想起以后还要和他成为师兄妹,林瑶便气不过,于是就拒绝了。
当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感到畅快,因为她拜了更厉害的师父。
同样的是天品巅峰炼丹师,还比丹阳子这糟老头年轻儒雅,不像他疯疯癫癫的样子。
她自觉胜过了林二丹,也胜过了所谓天灵体的林九。
不成想现在风水轮流转,林二丹的师父突破了皇品,林九那个傻子也恢复了神志!
而她的师父却还停留在原地,而且已经对她有些不满。
林瑶嫉恨地发狂,全然没有将公仪九的话和什么“受伤的好父亲”放在心上。
直到眼前投来一片阴影,头发一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从头发上抽走。
林瑶悚然抬头,还不待反应过来,便感到肩胛骨传来一阵刺痛。
“啊!”
她一低头,就看到一根熟悉的金簪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刺破了衣襟,血流了出来。
此情此景,和记忆重合了。
“以牙还牙罢了。”
公仪九平静地开口,还好心地将簪子拔出来,重新帮林瑶挽好了的头发,动作几乎称得上轻柔,“簪子这样用的,记住了吗?”
可是原本精致的簪子上沾了属于林瑶自己的血液和皮肉,又在公仪九的动作间,很快凉透,没入她的头发,很快化作黏腻冰冷的触感……
林瑶毛骨悚然,一时连躲避都忘了,无声地忍受了金簪被抽出的剧痛。
直到公仪九收回手,才惊慌失措地蹬腿往后缩,“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来人!快来人啊!”
“这傻子疯了!她——”
公仪九目送她屁滚尿流地逃离,淡淡地收回目光,碾了碾手上沾到的一点血迹,粘稠而温热。
见林剑天几人在看她,神情有些怔愣,她微微一笑,“被我的吓到了吗?”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