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个世界上,太过锋芒毕露的人,往往难有善果。
你越让人看不懂,就越让人不敢轻视;你越让人看得清,就越容易被人针对。
一个高调张扬的人和一个把才能藏起来的人,究竟谁更优秀?其实,很难根据这两种表现来得出答案。根据不同的情况选择不同的表现,才是真正的优秀。
然而,高调张扬容易,隐藏自己的锋芒却需要学习。那些隐锋藏锐的人,也是能高调张扬的。反之,就未必了。
对于藏拙露怯这一点,三国时期的司马懿是非常精通的。
司马懿出身名门,家学渊源深厚,文武双全。他的父亲司马防曾为朝中重臣,早年还曾举荐曹操,所以当曹操掌权后,自然想到要将司马懿收入麾下。
但彼时的司马懿,并不想太早显露锋芒。他对汉室大势早有预判,也担心与曹操深交之后前路难测。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极其反常却极其聪明的办法——装病拒仕。
他对外宣称自己得了“风痹症”,四肢僵硬,卧床不起。曹操不信,几次派人去查探,他便在床上扮演一个毫无生气的病人,眼神呆滞,肢体僵直,连翻身都懒得动一下。
这场戏,他一演就是整整七年。
七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对一个野心家而言,七年不露头、不出招、不树敌,那是极难的事。可司马懿做到了。
他不仅成功骗过了曹操这个老狐狸,还在“病榻”之中,默默积蓄力量,韬光养晦,静待天时。对他来说,装病不是懦弱,而是掩饰;不是逃避,而是布局。
这份忍耐,是他的第一张王牌。
魏文帝曹丕继位后,司马懿开始逐渐参与军政,稳步提升,直至曹魏后期,他已经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将军。可他从不张扬,行事谨慎,步步为营。
直到魏明帝去世,年幼的曹芳登基,司马懿与曹爽共同辅政。
这本是一个极好的“登场时机”,可他没有急。相反,他选择再次退让——主动称病,不理政事,不让子弟入仕,表面一副“年老无为”的模样。
他知道,曹爽目光短浅,得势之后一定会张扬;而他要做的,是让对手看轻自己——只有对手放松了警惕,他才有机会一击制敌。
果然,曹爽很快自我膨胀,独揽朝政,专权跋扈,还时常在朝堂之上挤兑司马懿,甚至屡次想把他彻底边缘化。可司马懿一言不发,依旧卧病在床,按兵不动。
直到正始十年,曹爽陪年幼的曹芳去高平陵祭祖,司马懿果断出手,发起高平陵政变,一举控制洛阳,将朝政牢牢掌握。
曹爽措手不及,束手就擒,想以“不反”的名义保命,结果却被司马懿以谋反之罪全族诛灭,包括他的三族亲信。而在此前,他还曾信誓旦旦对蒋济许诺“绝不加害曹爽”,如今只四日,誓言尽毁。
很多人说司马懿太狠、太冷、太无情,但若没有这份狠,他怎能从一个“假病人”最终走到权力顶端?若不是藏得住拙,他怎么能让对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埋伏?
司马懿一生有三次关键的“藏”:第一次装病七年,避曹操猜忌;第二次装弱不出,避曹爽锋芒;第三次装老无为,掩天命野心。
别人争时,他让;别人扬时,他沉;别人亮剑,他蓄刃。
世人皆看到他功成之后的威震朝野,却很少看到他沉潜时的孤独与隐忍。他赢的从来不是一时之局,而是全局之胜。
懂得藏的人,并非无能,而是明白时机未到;
愿意露怯的人,并非胆小,而是明白退一步才能让对手错估。
太过张扬,是种狂妄;太快出手,是种草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懂得在风来之前,先低头、先隐身、先蓄势。
能装得住拙,才能握得住局;
能忍得过气,才能撑得起势;
不是你不能发光,而是你选好了发光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