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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霄拿出一根细麻绳，一头给伙计，一头在自己手里：“来，把他绑在椅子上。”
“干什么！”癞头乞丐害怕了：这是要把我绑了啊。然后呢。这一大盆毒药，名为治病，谁知道是不是就是为了毒杀我？
他要逃。
但张云霄更快，拽住他胳膊往后一拧，就把他整个人带倒在旁边椅子上。
而后张云霄顺时针，伙计逆时针，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围着乞丐转了两圈，确保麻绳圈住了乞丐，然后两边使劲一拉，
癞头乞丐就被绑结实了。
也得亏癞头乞丐身体素质不行，表面上活蹦乱跳，内里实际已经空了，做不出有效反抗，挣扎无力，这才让他得了逞。
他虽然反抗无力，嘴皮子可没停过。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癞头乞丐叫得极为大声，简直是可以用声嘶力竭来形容了。
他就是要这样，不仅要让周围围观的每个人都听到，还得让大街上的人也听到。
说不得就有人于心不忍，帮他报官。
“张云霄，我告诉你！你这犯法了你知不知道。依武德律，捆绑拘禁他人监禁一年，长安城里天子脚下罪加一等！
“我要是有什么意外，缺胳膊断腿、丢了性命，你也不能好过，我告诉你！”
魏征之前一直在冷眼旁观，此时却来了兴趣：“你竟然读过武德律？”
武德律，太上皇参照前隋的律法制定的大唐律法，在武德八年完成，然后刊行天下，要求各地官府学习。
虽然有明文要求，但即便魏征也知道，各地方官愿意了解的很少，通读乃至熟记的就更少了。
他倒也能理解。毕竟武德律和前隋律法颇为相似，这让地方官本能的抗拒。心有抗拒，律法就难以实行。
但他没想到，令地方官抗拒的武德律，其中的内容却被长安城里一乞丐说了出来。
“你认字？读过书？”魏征问。
癞头乞丐扯动嘴角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认字、读书，怎地？很了不起么？”
的确没什么了不起。但能认字读书的，这年头绝不可能是平头百姓，更遑论一个乞丐了。
魏征不是他的目标，癞头乞丐目标明确，对准张云霄：
“快把我放了！既知道我认字、读过书，就该知道我也有来历背景，把我逼急了，你也别好过。”
张云霄并不知道这个年代认字读书意味着什么，知道也不在意。
抛却其他，他只关心治病。都到这一步了，断没有再给他放了的道理。
关键是，待会的治疗怕是有点疼，还是把他捆起来更安全，免得他挣扎逃跑。
“呦，听你这意思，还是虎落平阳、龙困浅滩的主呐。
“但抱歉啦，即便官府来了，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毕竟，之前可是你心心念念的要治病，我劝你考虑考虑嘛，你还攻击我医德不行。
“那咱就只能立刻治疗了，以彰显本人还是医德足够的。”
“救人？”癞头乞丐表情狰狞，牵动痤疮终于爆掉了几个。众人离开又拉远些距离。
魏征不禁摇头。就他这副尊荣，别说只是认字读书，就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照样白搭。
“放屁！哪有这样的救人？！啊？把人绑起来，算什么救人！”
张云霄趁着他脸爆浆的时候，退到盆子旁边，抓起一把药泥。
他一边小心凑近了，以防对面的异物溅到他身上，一边将手里的药泥搓扁揉圆，让他稍微细腻些，手感更好些。
实际上，人工切剁成的药粉自然比不上现代打粉机，里面还很粗糙，甚至有枯枝烂叶，就算再细腻，也细腻不到哪去。
“我劝你脸上表情最好少点，要不然更多痤疮爆掉，待会你就更难受了。”
“什，什么？”事到临头，癞头乞丐真害怕了。
“忍着点，有点疼。”然后他抓起一小块药泥，呼在癞头乞丐脸上，顺势一抹。
啊！~~
善益堂响起癞头乞丐的惨叫。
猝不及防的惨叫摧残着所有人的耳膜，许多人禁不住捂住耳朵才好一些。
“这才哪到哪，忍着点，药泥还有很多呢。”张云霄要继续给他抹。
没成想，麻绳拴住了他的身子，可没绑住他的头。
癞头乞丐使劲摇了几下脑袋，脸上的药泥被甩的到处都是。善益堂里一片狼藉。
众人又退后了几步。
头，因为要上药，没法用麻绳固定。勒脖子也没用。让人扶着他脑袋？可算了吧，再给传染咯。
就这，回头他也得开点固本培元的，以防万一。
“不识抬举。”如果不是系统任务，他真有些不想治了。
刚开始对这乞丐还有点同情，现在满满的厌烦。
这种人，死就死了，病就病了，关他什么事呢！
可要不给他治，系统任务完不成，这人回头还得恶心他。
张云霄自柜台拿出针包，从中抽出一根只有不到食指一半的银针。
加上针柄不到食指一半，用来下针的针身就更短了。这是针包里最短的一类针。
“你干什么！要扎人么？”癞头乞丐喊：“你这是私自动刑，罪加一等。”
张云霄懒得废话，绕到他身后，趁着他脑袋摆正到合适角度，直接下针。
一针刺进后背大椎穴。
大椎穴，人体督脉上的要穴，在颈椎和胸椎的连接处。
这也就意味着，大椎穴下针，弄不好就直接给人整高位截瘫了；
弄好了有类似于点穴的效果，脖子无法动弹。脖子不能动弹，脑袋自然就老实了。
这可吓坏了癞头乞丐。
“你，你把我怎么了。我脑袋怎么不能动了。我是要死了么？”癞头乞丐慌了：“你别杀我。是我的错，我不该收了别人的钱来找你麻烦。不该说你没有医德。
“我向你道歉，给你磕头。”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癞头乞丐很有职业精神，即便这时候也不说雇主名字。
“只是给你扎一针，免得你老动弹。”张云霄重新拿起药泥，在手上豁楞：
“你不必给我道歉、磕头。
“你做的没错。你找我看病，我给你治病，天经地义。我不该还让你回去考虑。毕竟你能来这儿，就已经考虑清楚了。
“那现在，开始治病吧！”脑袋不乱动，敷药就很顺利，没一会功夫就抹了满头满脸，只给他露出鼻子嘴巴。
因为不知道张云霄还有什么手段，癞头乞丐也不敢动弹了，甚至疼都不敢惨叫，愣是憋着，任由他弄完。
紧接着如法炮制，涂抹头顶，但他不多的头发妨碍了涂抹过程，让药泥无法像脸部一样贴合患处。
他索性拿了剃刀，给他剃了个干净，也算是简易版的备皮了。
再抹，就极为顺利。
癞头乞丐现在没有了癞头，整个脑袋被药泥包裹得严严实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实际上离抹完整个脑袋没多久，
众人便看到，癞头乞丐的脸，
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