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程桑恬淡的脸庞上浮现出一层希望的辉光。
也许这次就能找到文钧了。
三年了。其实她并不是非要怎么样。
找到他,可以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问。
知道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她的嘴角动了动,鼻子涌起一股酸痛。
梁庄看出她在想别的,变了变脸色。
虽然不知道具体在想什么,但他不喜欢她在他面前想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就这么定了,一个月十万,你留在家里。”
程桑回过神,摇头笑了笑。真是财大气粗。
——
第二天,延桐下了很大的雨。
梁庄没告诉她家里多余的伞在哪里,她好不容易找到一把,都快迟到了。
可急急忙忙出门时,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电子锁,她瞎鼓弄半天,急得满头大汗都无济于事,只好打电话给梁庄。
路上,川流不息,雨壶倾溉,市中心堵成了一条长龙。
梁庄一双冷漠的狐狸眼看着模糊的窗外,雨水拍打在车窗上蜿蜒流下。
他的手机不断震动。
司机窥了窥后视镜。
梁少怎么不接电话……
家里。
程桑急死了,眼看着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她差点要找开锁了。
终于,梁庄接电话了。
“小姨……”
“喂,梁庄,你家门没电了吗?怎么打不开了?”
梁庄:“不会吧,我出门的时候还是正常的。”
程桑:“可是我上班迟到了!你能不能找人帮我弄开啊?”
梁庄关上办公室门,一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水汽笼起一团薄雾。
“小姨,现在雨太大了,你今天别去了。”
程桑:“不行,我刚上了几天班就请假?再说明天我要带团走的,今天开会。”
“小姨……”梁庄柔声唤她,“旅行社的工作不适合你,女孩子轻松稳定一点不好吗?”
程桑都急得不行了,听他慢条斯理满不在乎的口吻就生气。
“算了,我找开锁师傅来,跟你说一声。”
“好好好。今天的雨真的太大了,你是哪家旅行社?我打电话跟他们老板说一声。”
程桑呛道:
“你管得着人家吗?”
说完就挂了电话,找开锁的。
梁庄握着手机,紧抿薄唇,眸色深沉。
他想了想,让朋友查一个手机号码。
对方很快就给他发了过来。
他拨通那个电话,接起来的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乡下妇女。
“喂?谁呀?有事快说,我干活儿忙着呢。”
“我是梁庄。”
这四个字让那边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激动地结结巴巴应道:
“呦,是梁,梁梁……哦梁少啊!孩子,你打电话过来有事啊?那个你看,上回你说那个事……你小姨,就是我们家桑桑,她不懂事啊,都不知道邮钱回来……”
电话里,程妈的声音粗嘎刺耳,目的性非常明确。
贪婪,粗鄙。如果不是程桑,梁庄这辈子都不会接触这种自私的乡下人。
他不咸不淡地开口:
“我记的。这次就是想问下你的银行卡帐号,你儿子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会打进去。”
“是吗?那太谢谢你了!哎呦你们梁家对我们真是没得说……”
这时,秘书敲门而入。
“梁总,您要找的生活秘书,月薪五万,有什么必须的要求吗?”
梁庄拿着手机答道:
“没有,做饭符合我的胃口就行。我来延桐后都是我小姨照顾我,现在她要忙工作,顾不上我了。”
“好的。”
秘书执行完老板的命令,出去了。
手机里,传来程妈心急火燎的声音——
“孩子!哦不对……梁少,梁少!什么生活秘书要五万啊?不就是做饭的保姆嘛,你小姨的手艺就成!”
梁庄“为难”道:
“小姨工作忙。”
程妈:“你小姨不也是为了赚钱吗?要不,你直接聘用她多好?反正她没文化,干别的人家也不要她!”
梁庄皱眉。
他的语气冷了不少:
“那你跟她说吧。”
“好!我一定让她给你当保……不是,那叫啥,生活秘书!”
……
程桑都要以为梁庄是故意不让她出门的。
可没过多久,开锁师傅就上门了。
她不傻,这种富人小区的私密性和安全性很强,更别说是上门开锁的。
没有业主本人的允许,师傅根本就上不来。
看来是错怪他了。
折腾到旅行社后都已经十点半了,幸好她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忙忙碌碌一天,因为要逐一跟客人联系,确定信息,她下班时都很晚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梁庄打去电话。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别人如果帮了她,她会永远记在心里。
梁庄把那么好的房子给她住,要是让她自己租,半年的工资能付他一个月房租?
“喂,小姨?”
“嗯……是我。”她柔柔地问,“你回家了吗?有没有吃饭?”
“没,加班呢。快回去了。”
电话里的男人似乎很疲惫。
“那我现在回去做饭,你忙完了就回来。”
“知道了小姨,简单做点就行,别太累了。”
程桑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此刻愧疚得不行。
“那个,今天早上太着急,凶你了……对不起,小姨这个人不好,你别怪小姨。”
男人的嗓音醇厚入耳,随着血液的流淌直抵心脏——
“怎么会?小姨最好了。”
程桑的耳朵烫烫的,浑身也像被电到一样。
她被梁庄抱着用力摇啊摇的场景又出现在脑子里。
“好了好了,那你快忙,我去超市了。”
她慌忙挂断电话。
她竟然身临其境般,隐约地感受到了那种酥酥麻麻的快感。
她使劲拍拍自己酡红的脸!
那就是个意外!梁庄是你外甥!
程桑有个秘密……
她咬唇。
三年了,虽然跟梁庄的一夜情已经过去了三年,但她总是会梦见那粗暴又旖旎的一晚。
那一场彻夜的缠绵,她被死死压制。
最初,她恐惧,抗拒,委屈。
可到后面,她被噬骨的欢愉折磨,理智崩塌。
她记得,在他深吻她时,她主动含住了他火热的舌。
想到此,程桑又甩了自己两巴掌。
她咬牙,总做春梦,怪不得别人骂她贱。
梁庄是她外甥,她姐夫给了她家很多钱,她堂姐更是好不容易才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那个秘密,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回去精心做了两道梁庄喜欢吃的菜,刚坐下歇息,程妈就打来电话。
程桑的心情因此变得很不好。
接之前,她又查了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忍不住用拳头敲了敲脑袋。
“……喂……”她恹恹地开口。
“干嘛总是一副活不起的态度?我和你爸哪亏着你了!”
程桑苦笑。
“有什么事?我现在没钱,你找我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