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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来,陪咱们乐乐!

月亮挂在山尖。

山中的夜是静的,除了偶尔野鸟的鸣叫便是这拉车的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连着跑了一日了,它也累了。

樊婆子拉着脸,似是在埋怨我刚刚出去的时间长了,不停地催促着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静静坐着,时不时扫一眼樊婆子。

她很急,心绪不安的急。

我犹豫着开口:“婆婆也想去茅房?”

樊婆子没搭理我,将头转到了一边,她撩开了帘子,有夜风吹进来,凉凉的,夹杂着水汽。

有大片野鸟被惊飞,山林中的寂静被打乱。

我垂着眸子,这样的声音太熟悉了。

心中刚闪过这念头,便听马儿一声长长的嘶鸣,整个马车剧烈地晃了起来。我用手抓着窗户,努力稳住身子,吓得面色惨白:“婆婆,婆婆——”

樊婆子没空搭理我,朝外面扯着嗓子喊:“怎么啦!这是怎么啦?”

车夫没回,樊婆子探头出去望,帘子刚撩开,还看清外面的情形,就见一人滚了进来。

是阿楠。

她脸上都是血,身子在抖。

我扶住了她,她颤声道:“有山匪,有,有山匪。”

山匪?

樊婆子眼睛瞪的溜圆,她正要说什么,马车剧烈一晃,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马车停了。

她摔得头昏脑胀,瞅着外面拿着刀的汉子们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们要什么尽管拿,只求好汉们手下留情,我们家小姐尚未出阁,禁不住吓的。”

呵呵。

我的冷笑几乎要压不住了。

她表面担忧我,实际就是将我往外推。

山匪劫人,一是财、二是色。

年老的婆子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年轻漂亮尚未出阁的姑娘才是上上之选。

汉子要上前,樊婆子从地上爬起来想着拦,被那汉子一脚踹到了旁边,头磕在石头上,血流了出来。

阿楠吓得尖叫着,紧忙放了帘子下来。

帘子被放下的那一瞬,我扫见了山匪中一人的脸,我微微一怔,随即将原本已经在手中攥紧的迷药又放回了袖袋中。

汉子扯了帘子:“小姐,下来吧,陪爷们乐乐,就放了你们。”

我冷脸坐着。

那汉子一见没人动,也恼了两分,伸手来拽。

阿楠被拽住了,她呜呜地哭:“不是我,我就是个丫鬟,小姐在里面坐着,她长得比我漂亮。”

山匪哪会听她的解释,直接将她拽了出去。

阿楠瑟瑟发抖,在一众男人堆里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弱小、可怜。

帘子再次被撩开。

汉子来拽,我没躲,只由着他将我拽了出去。月光之下,我一脸恐慌模样:“壮士饶命,我,我把所有的都给你,成不?”说着,我便要去拽头上的珠钗、首饰,零零总总,也凑出了一小堆。

为首的汉子一怔,略带疑惑又带着不敢置信,火把在我身旁晃了晃,咧嘴要笑。

我见他要说什么,紧忙咳嗽一声。

为首汉子大笑:“倒是个美人,那个给你们,这个老子要了。”

他一手夹住我的腰,将我拽上了马,我尖叫着,冲着樊婆子喊着:“婆婆,救我,救我啊。”

樊婆子恍若未闻,别过了头。

山路崎岖不平。

我犹自哽咽着,那哭声沿着风向下。

汉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分开三天,当刮目相看,姑奶奶今日真是让我开了眼啊。”

我轻哼:“刘大当家的,别来无恙。”

他就叫刘大,但外面人更多叫他刘大当家的。

寻了处平坦的地方,他将我放下,眸光在我脸上梭巡着:“怎的会是你?”

这话大有深意。

我挑眉:“奉命来的?”

易州一带山多林子密,这种环境特别适宜山匪驻扎。这些山匪靠吃过路饭,区别于黄花寨,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富商、官宦,就连寻常百姓落他们手中,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在这路上单独一辆马车这般赶路很危险。

樊婆子她们来时走的水路,必然是打听到了这一带不太平,而口口声声说为我好,怕我晕船所以才走这山路,也是唬弄三岁小孩子的话。

当我见到了易州地界他们还拼命赶路时,我就猜出了她们打的什么主意。

借着山匪的手要了我的命,与她们无关,与侯府众人无关。且人死了,亲事自然就黄了,国公府再不能拿我来说事儿,后续种种一了百了,干净利索。

山顶的寨子里,灯火通明。

山匪都喜欢了晚上玩乐,白日休息,故而此时这寨子里格外的热闹。

刘大备了酒菜与我相对而坐,我将他与我的酒杯斟满,他说了一句请,而后一饮而尽。

我也不含糊,端了酒杯饮下一口。

烈酒入喉,火辣辣的,从嗓子烧到胃里。

我撇着嘴:“这烧刀子,太烈了。”

刘大笑:“年前托人给姑奶奶带了两坛过去,没喝?”

没。

我素日里没喝酒的习惯,所以酒收到了,年节就给寨子里的兄弟们喝了。

刘大轻哼:“和我料得没错,真是可惜,想我得了这好酒给您送过去,就是想报答当日姑奶奶的高抬贵手。”

三年前我们见过。

刘大手下的人押了一批货被黄花寨的兄弟们劫了。

他带人上门去讨,无意间听闻黄花寨的兄弟们提及当家的是个姑娘,便因此生了轻视之心,想着借这机会将黄花寨一举吞了。

那年我十四,在寨子里无聊的时候将《孙子兵法》《战国策》一类的书都翻烂了,正愁没有用武之地。

我出的点子,风二叔参谋了一二,变动了一二,只半日就不费吹灰之力将这群莽夫生擒了。

那是我打得最漂亮的一场仗。

且仗胜了我也没杀他,只告诉他这世间女子最不好欺负,心眼儿小,爱记仇,且睚眦必报。我越说刘大的脸色就越难看。

警告完了,我将人放了。

至今我还记得刘大一脸的愕然:“你,你不杀我们?”

我摇头,冤家宜解不宜结。

我们这次没伤一兵一卒,原本也无深仇大恨,为何要杀他们?

货我也看过了,于他们是顶顶重要的,于我们可有可无,便一并让刘大带走了。

就这般逢年过节刘大都会送些东西过去黄花寨,算是谢礼。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个络腮胡子,他道:“大当家的,那婆子醒了说她是蒋家的人,务必要见您。”

刘大摆摆手。

人出去之后才问:“还忘了问你,你怎么惹上了蒋家?” oswKeAqZcJn2irffFj1qnV5ho4uBZPa+EnkJi67CAdMomFCnKnbw420JgdZBrc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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