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片背面有行娟秀的字:
“若当年我没听家里的安排,我们的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我盯着照片,手都在抖。
我的丈夫,结婚七年,孩子都会叫爸爸了。
他枕边放的,心里念的,依旧是小青梅的明媚笑颜。
这一刻,我那点残存的、关于“家”的幻想,终于彻底崩塌。
林觉民没有察觉我的异样,只是端着一碗稀粥和一个馒头进来:
“食堂就剩这些了,趁热吃。”
我没动,还是逼着自己开了口:
“林觉民,你跟袁美兰……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动作顿了一下,语气依旧平稳,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曾经志同道合,都想为这片热土做点事。
后来她家里让她去了文工团,到处巡演,我就选了技术这条路。”
很简洁的解释。
可我却看到他一贯清冷的眼底,掠过一丝波澜。
“就这样?
你没有其他要说的吗?”
林觉民没说话。
晚上,我们挤在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背对着背。
黑暗中,林觉民忽然翻过身,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这是我们结婚七年来,他第一次主动抱我。
我以为终于等来一个解释,可他在一片寂静中,低哑开口:
"月华,这个项目意义重大......组织上征求我的意见,我打算,长期留在这里了。"
我的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变冷。
这个我等待了七年的拥抱,原来是为了说告别。
三个月前他离开时,只说短期支援。
后来一月复一月,归期杳杳。
我在家里,带着小峰,照顾着他年迈的父母。
因为我总相信,他的根还在家里,他最终会回来。
可现在,他用这个我渴望已久的拥抱,宣布他要扎根在这片远离我和孩子的、荒凉而炙热的"理想之地"了。
我心里很清楚,他是为了袁美兰。
【第4章】
可话到嘴边,却平静得连自己都诧异:
“挺好的。就是这戈壁滩太荒了,风又大,你自己多顾着点身体。”
林觉民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静了好一会儿。
我能感觉到他想往我这边靠,可最后就只是指尖轻轻碰了下我的袖口,又很快缩了回去。
过了会儿,他才低声开口,语气里藏着明显的如释重负:
“月华,谢谢你……能理解。”
我没再搭话,只是闭紧了眼睛。
我明明跟他说过,我不喜欢一眼望不到头好的荒凉。
可他早忘了。
4
后半夜,外面突然夹着些乱糟糟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