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边传来阵阵抽气声,就连顾姣姣,也不由看呆了眼,暂时忘却了不愉快。
霍宴忱从来都是英俊的,就连对自己的容貌无比自信的霍天祈,遇见他,都只会嘴上逞强,说霍宴忱空有皮囊。
霍宴忱是绣花枕头吗?
从前,她模糊地以为,是的。
可现在——
她端量着精心打扮过的、新郎官般英俊逼人的男人,莫名的,年今月感觉耳垂着起了火,燎得心都跟着热。
她垂下头,也就没看见,霍宴忱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烫得人都要化了。
“霍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店长匆匆从后边办公区赶来,两手端于身前,扬起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年今月醒过神,深吸一口气,才转向耀眼的男人:“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
边说着,年今月便将碎月流光黑卡交还给霍宴忱。
霍宴忱手腕一转,闪烁着独特琉光纹路的薄薄卡片,就又回到年今月手心。
惊呼压在喉咙里,年今月正要挣扎,霍宴忱道:“朋友的店,放心用。”
“可是……”
“礼服和首饰很衬你,很美。”
男人声音真挚,又靠得近,年今月不好意思地轻拂鬓角。
店是朋友的,那这张贵重的黑卡,应该也是朋友的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回去,霍宴忱会没面子的。
毕竟,想来应该是他特地跟朋友借来的,一片心意呢。
年今月眼底涌动着感动的光芒。
不远处,顾姣姣抱着双臂,短暂的惊艳自眼里抹除,轻蔑挂上眉目。
“果然是借来的,真够能装的!”
店长听此,眉头一皱,叫来两个店员,半是强制,半是邀请地将人带走。
只余逸散在空气中的那句,“我可是尊贵的高级vip客户,我要投诉你们!”
“霍先生,年小姐,你们可还满意?”店长恭敬依旧。
大小王她还能分不清吗?
霍先生虽然不是她的直属上司,她老板的老板可是连霍先生身都近不得!
“你眼光不错。”
霍宴忱淡淡道。
店长狂喜,“霍先生谬赞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霍宴忱侧过身,将手臂抬到年今月面前。
年今月疑惑抿唇。
“不是不习惯穿高跟鞋吗?”
他竟然知道!
就连霍天祈都……
晃神间,年今月的手不知道何时搭在了霍宴忱间,随着她,走出了ES。
ES坐落在沪城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周边全是各大国际品牌,来往不乏名流精英。
可是此刻,ES门口,却聚拢了许多人,长吁短叹,惊呼不断。
保安挥退人群,将霍宴忱和年今月送到人群中心,并打开车门。
“霍先生,年小姐,请上车”
年今月瞳孔猛缩。
急急忙忙、灰头土脸地从店里跑出来的顾姣姣面容也扭曲了。
“这车是……”
“霍太太,如果再不出发,咱们就要迟到了。”霍宴忱嘴角含笑,我为下垂的眼,柔和了偏硬朗的五官。
年今月自小受父母教导,规矩礼仪极好,今日是霍老夫人寿宴,让长辈等就太失礼了,她顾不上许多,赶紧上了车。
霍宴忱绕到驾驶座,在狗一样追上来攀咬的顾姣姣发疯前,开车扬长而去。
顾姣姣扑了空,神色越发癫狂。
霍宴忱怎么会开得起劳斯莱斯!
不对,卡是借的,说不好车也是他租来充脸面的!
顾姣姣讥诮一笑,也坐上了车,直奔霍家老宅。
老夫人的寿宴,她绝对不能迟到。
上了车,年今月轻呼一口气,目光游弋在车内温馨的小摆件上,这车——不像是租的。
劳斯莱斯的均价大概在千万,稍稍有点儿身家的,都买得起,可她乘坐的这辆,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定制款!
造价至少一个亿!
霍天祈在她耳边念叨了许多回,想定制一个,以彰显霍氏继承人的尊贵身份,却因为手头流动资金不够,长辈又不答应贴补,数次无疾而终。
这辆车,不会是霍宴忱的吧?
她可听说,霍宴忱至今未能在霍氏任职……
难道又是他朋友的?交得起那样身份的朋友,他——
唇抿得更紧,年今月望着人的眼神也晦涩起来。
途中拐去取霍宴忱给霍老夫人准备的寿辰贺礼,二人踏入宴会厅时,霍天祈正跟顾姣姣携伴,迎向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生得慈眉善目,虽已年逾七十,保养得却如同五十多岁,雍容华贵。
两人到了跟前,老夫人笑着拉起顾姣姣的手,还打趣地望了霍天祈一眼。
“瞧瞧,男俊女美的,简直是天造的一对。”
老夫人话语里不乏对顾姣姣的满意。
“奶奶,我跟天祈就只是——”顾姣姣娇难为情地回头,看了霍天祈一眼,才接着道:“普通朋友而已,奶奶你想多了。”
顾姣姣又低下头,脸颊却飘起两小团欲盖弥彰的粉红。
老夫人早就看明白了,呵呵地笑。
霍天祈心里正烦躁,被老夫人调笑,心中更是烦闷。
年今月,你今天最好别来,要是——
背后突然传来嘈杂的议论声,他扭过头,眼睛瞬间瞪大。
这女人,她红杏出墙,还带着奸夫登堂!
顾姣姣和老夫人也看见了,二人齐齐看向霍天祈。
“天祈,你别去!”
顾姣姣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霍天祈如同离弦的箭,飞奔着去抓年今月的手。
他暴喝:“你给我过来!”
年今月受惊抬头,眼前立即挡上一堵墙。
随着涌进鼻腔的冷香,是霍宴忱坚定低沉的嗓音:“你太冒昧了,今月是我的女伴。”
身为小叔,霍宴忱自然有资格教训小辈。
可他身份尴尬,霍天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她将冒火的目光投向他霍宴忱背后的人。
“年今月,故意气我对你没好处,你现在过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我们就一拍两散!”
一声狠过一声。
可年今月听着,早就麻木了,这半年,难听的话她听了太多,他的,还有那些所谓的“朋友”的。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资格管我!”
年今月扭过身,霍宴忱嘴角稍抬,跟了上去。
霍天祈目眦欲裂,他死死盯着霍宴忱搂着年今月肩头的右手,恨不得穿两个血洞。
“天祈,宾客和长辈们都看着呢。”顾姣姣压住霍天祈手臂,低声道。
齿尖发出气狠了的“吱嘎”声,顾姣姣心中不满,嘴上安抚道:“天祈,你先别恼,今月肯定是误会了,我去找她解释,你去招待客人,别闹得太难看,今天毕竟是奶奶的生辰,好吗?”
霍天祈没应声,最后看了相携离去的二人一眼,咬牙离去。
人走远,顾姣姣立刻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