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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两隔

“对不起,我不是在刻意逃避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

对你,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的自己。认识你之后,很多事情发

生得太突然,让我原本的节奏一下子全乱了套。

我从来没有责怪你,相反,是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

悸动——那种感觉和我以往的经历都不一样。你真的和很多男生不

同,我很欣赏你。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因为我对你是有感觉的,

我真的认真想过要不要和你在一起,我发誓。

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我一直都能感受到你在努力营造一种自

然、不让人有压力的氛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的体贴、成熟和

礼貌。

也许是对我来说,一切还是来得太快了。当你表白的那一刻,

我突然感到害怕——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那个还没有准备好的自

己,和一个我们都看不清的未来。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像你这样的男生相处,甚至去认真

考虑在一起。但正是你的出现,让我看见了一个更加真实、复杂的

自己。

只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没想清楚。我知道这听起来

像借口,但我真的可能是个慢热的人。我并不愿意就此说‘我们不

可能’,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一个确定的答复。

谢谢你喜欢我,也请原谅我此刻的犹豫。只是……你能不能等

等我,哪怕是一点点?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也许是有可能的。”

“我可以等你。”

这一阵子,金信义总是时不时点开那条章岚在临江大道飞奔而

去的那天夜里发来的那篇长消息,一遍一遍地看,反复揣摩每一个

字的分量,连标点符号都不愿错过。她说自己慢热?起初他并不信。

毕竟身边的哥们也被不少女生以“慢热”为借口吊着,他下意识皱

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然而随着字句间那种难以伪造的细腻

与真实一点点渗进他的心里,他又慢慢放下了警惕与抗拒。确实,

是快了点,也许她并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没准备好。而她的犹豫,

或许恰恰说明她在认真对待这份可能的感情。金信义每每想到这一

点,心里便有了一丝释然与安慰。

表白之后,两人之间的互动倒变得坦然起来。至少在微信上,

他不必再小心翼翼,想说话就说话,也不用再把“你在干嘛”这种

信息删删改改好几遍才敢发出去。而章岚也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依旧自然从容,仿佛没有因为表白而有任何距离感的改变。直到那

天,章岚在朋友圈里发了一组关于学校羽毛球比赛的照片,一切的

平静似乎戛然而止。

金信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经验告诉他,女人的态度转

冷,从来都不是毫无征兆。那条朋友圈中的一张照片,成了他的心

结。照片里和章岚搭档混双的男生,白净的脸,立体的五官,身高

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发型是时下流行的“奶狗渣男款”——一切都

精准地踩中了他的不安与自卑的雷点。这个男生长得太好了,好得

足以让女生心动,也好得足以让同性警惕。

他不是没有想过,也许章岚真的只是单纯地喜欢打羽毛球,也

许他们只是队友,仅此而已。但人的本能往往先于理性,他控制不

住自己去联想,也无法阻止那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逐渐爬上心头。

更何况,章岚近来的态度确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话少了、回复慢

了,偶尔的敷衍藏在语气词里,让人忍不住揣测与猜疑。

而今,表白已成事实。无论章岚的转变是否与那个男生有关,

这种变化本身已经存在,已是无法回避的现实。金信义知道,否认

没有意义。他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两难的境地里:若前进一步,可

能是自取其辱;若后退一步,又舍不得放弃。他被困在自己的喜欢

里,进退维谷,束手无策。

金信义正陷在情感的胶着中,迟迟拿不定下一步的方向。而与

此同时,在羽毛球比赛之后,早已捕捉到章岚频频释放“橄榄枝”

信号的王帅,则没有那么多顾虑和犹豫。

借着一次合力完成的小组作业作为一个并不严谨的借口,王帅

顺势发出了邀请——去游乐园玩。章岚几乎没怎么思考,便爽快地

答应了。她其实等这一邀约已经等了许久了。自从混双比赛结束之

后,她就开始下意识地期待王帅能主动一些,而她自己也默默在侧

面释放了不少信号。甚至私下里都已经想好:如果王帅再不行动,

那她就只能收起一贯的矜持,亲自迈出那一步了。

在她眼里,王帅与金信义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她从来都不担心

王帅不敢表达,因为就连金信义那样有些腼腆拘谨的男生都已经鼓

起勇气告白了,更何况王帅?像王帅这样的男生,自信而潇洒,一

旦决定了,表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除非,他并不想谈恋爱,

只是享受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

而“只是暧昧”这一点,恰恰是章岚无法接受的。她当然知道

自己也曾有过在暧昧边缘游走的时刻,甚至对一些喜欢她的男生保

持着若有若无的态度。但她的双标心理很明确——她可以对别人是

这样,但不能容忍别人对她也是这样。

章岚在和她的闺蜜们的日常聊天中,她们时常会谈起“暧昧”

和“恋爱”的界限,也无一例外地认为:女生若对男生保持点距离,

是矜持,是策略,是掌握主动权;但男生若迟迟不明态度,那就是

不负责任,是玩弄感情。在这个情感的对弈中,章岚清楚自己该扮

演的角色,也清楚自己容忍的底线。王帅不能一直观望下去,如果

他真是个合格的对手,那就该主动落子。

王帅和章岚并肩走在游乐园的林荫道上,四周是人群的欢笑声、

家长训斥孩子时的哭闹声、棉花糖小贩的叫卖声,以及不时从高空

项目上传来的尖叫。他们两个无论走到哪里,都吸引着不少目光,

尤其是一些年轻女孩频频回头,眼神里的惊艳让她们身旁的男朋友

略显局促和自惭形秽。

他们一起坐了海盗船、旋转木马,也玩了气枪打气球赢奖品的

游戏。虽然王帅十发只命中两发,水平一般,但章岚却一脸崇拜地

看着他,让他有点得意。也正因如此,当不远处一个穿得很朴素、

长相普通的男生十发全中,轻松赢下大奖时,王帅心里多少有点不

服气——可同时也莫名生出一种微妙的优越感,仿佛在气质上,他

就天然胜过那个男生,像是骨子里流着贵族的血。这种难以察觉却

根深蒂固的“雄竞”思维,早已悄然扎根在他性格的缝隙里。

就在他暗自比较的同时,那位男生抱着一个大大的“吉伊卡哇”

娃娃,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呐,这个我也用不上,可以送给你们吗?”对方语气很自然,

甚至带着点腼腆。

王帅愣了一下。

“啊?可以啊!”章岚先笑着接过来。

“谢谢你,哈哈哈!”王帅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话。

“不用谢啦,我觉得你女朋友肯定会喜欢。我也没女朋友,就

没人送……”男生说完笑了笑,转身离开。

王帅望着那个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清的空落落,像是

被什么轻轻掏空了一块。他也说不出那种滋味究竟是羡慕、失落,

还是别的什么。直到章岚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恍惚。

“喂,呆子,你在看哪个小姐姐呢?”

“啊?没……来了来了!”他连忙回过神。

“我想坐那个!”章岚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远处缓缓升起的摩天

轮。王帅顺着她的手望去,又低头看了她一眼——章岚正带着点狡

黠又明亮的笑意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王帅仿佛突然明白了章岚真正的意

思。他的心跳莫名加快,像是被那座缓缓旋转的摩天轮悄悄卷入了

她的世界。

接下来,两位情场老油条几乎像走剧本一般,默契地演起了一

场精心编排的浪漫桥段。他们登上了摩天轮,配合得天衣无缝:先

是聊些有的没的,再谈谈天、说说晚霞,一步步渲染出一个似乎自

然而然又早已预设好的氛围。王帅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摩天轮的上升

速度和高度,计划着在接近顶点的时候,将整场“剧情”推向高潮。

而章岚则望着摩天轮那条优雅的弧线,心里一阵紧张,紧张得甚至

有点想笑。

“你说啊——如果一直有一个人能陪自己看晚霞,那该多好?”

章岚故作神秘,语气温柔,目光却是毫不掩饰地投向王帅,信号释

放得足够清晰。

“这不已经有了吗?”王帅扬了扬眉毛,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他话音未落,便果断地伸出手,扣住章岚后脑柔软的发丝,毫无预

警地吻了上去。

章岚早就预感到王帅会有所动作,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如

此有压迫感。比她设想中更大胆,也更自信。两人几乎是本能地贴

近彼此,随即便沉溺于一个热烈的吻——在那个暂时只属于他们的

高度和封闭空间里,在无人窥见的夕阳余晖之下,尽情享受着这份

不加掩饰的主动与占有。

而此时,正被情感困局困扰、迟迟找不到出口的金信义,百无

聊赖地刷着手机,却意外在朋友圈里得到了一个刺眼的答案。

“因为有你,晚霞瑰丽。”——章岚的朋友圈文案,文艺得像是

一记耳光。

点开图片,更是一锤定音。正中央,是两人十指紧扣的“官宣”

合照,背景正是游乐园日落下的金黄与粉蓝。而更下方,是几张补

充图:两人的甜蜜自拍,他们坐旋转木马时章岚被抓拍的笑颜,还

有那个男生摆出搞笑姿势射击的照片,甚至还有一张章岚捧着粉色

棉花糖的特写——甜腻、柔软、不可分割。

而照片中的男生,赫然正是那位混双搭档,那个让他第一眼就

感到威胁的小白脸。

金信义的脸涨得通红,一种难以言喻的怨恨从胸口升起,几乎

要将他吞噬。他感到一种被背叛的痛感直击心脏——可他立刻又被

这个念头刺了一下:背叛?哪来的背叛?章岚从未答应过他,他们

之间根本算不上什么关系。他又凭什么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他有什

么资格愤怒?

他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到网上,一定会有无数人冷嘲热讽地说

他“自作多情”,说他“舔狗不得好死”,还有人会拿王帅的照片

当作笑料,对他品头论足,说他“配不配”。是啊——这个世界从

来不在意你的心情,只会根据结果给你下定义。

他一度想点开和章岚的聊天框,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全

都堵住了。还能说什么?抱怨?质问?表白?祈求?无论是哪一种,

此刻说出口都只会显得可笑而可怜。他甚至无法直视聊天记录,那

一行行过往的对话,此刻仿佛都活了过来,一双双眼睛从屏幕里钻

出来,冷冷地盯着他,嘲讽他:“瞧你,瞧你也配?”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几次后,他回到那条

朋友圈,默默地点了一个赞。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

子。哪怕只是表面的从容,也要守住那一点仅剩的自尊。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盘本就不该参与的棋局里,给自己的失败画上

了一个体面的句号。

他想找个人说说话,第一反应却不是刘诚。他知道刘诚这段时

间心情并不太好,情绪总是沉沉的,他不愿在这个时候再添一笔自

己的烦恼。而且他突然意识到,和林勇的最后一次通话,竟然已经

是好几天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他还谈笑风生,仿佛一切都还没崩

塌。但之后,林勇就像突然从生活里消失了一样,毫无征兆地沉默

了下去。金信义这才隐约察觉到一种异样的寂静,悄无声息,却隐

隐发凉。

金信义觉得哪里不对劲,越想越不安,一种冲动在心里盘旋:

干脆直接去林勇家看看。既然心烦得睡不着、想不通,那不如就亲

自去找他,也顺便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想到这儿,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嗖”地一下起身,连鞋子都

没顾得上配对,一脚黑、一脚白地踏出门,招手打了辆车。

“师傅,可以快一点吗?”他语气急促。

“好,我尽量快一点,但这点儿还挺堵的,可能得半个多小时。”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回道。

车窗外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晚霞逐渐褪去,只剩下城市轮

廓在灰蓝色的天幕中拉出一道道模糊的影子。金信义靠在车窗边,

脑子里却一刻都没停下来,杂念翻涌如潮。他反复想着章岚的事,

又想着林勇这几天的沉默,总觉得有什么事悄悄发生了,只是他还

蒙在鼓里。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车到了林勇家楼下。单元门是锁着的,门

口冷冷清清,林勇的车就停在熟悉的位置。金信义心头一动——车

在楼下,人多半在屋里。

他仰头望向那栋二十多层高的住宅楼,喉咙有些干,咽了下

口水,快步跑到对讲门铃前,摁下了林勇的楼层。门铃“嘟——

嘟——”地响起,在傍晚的静谧里格外刺耳。他等了几秒,又摁了

一遍,依然没有回应。

“林勇?林勇!”他仰头朝着那一排排窗户喊着,眼神来回扫视,

希望能看到哪扇窗子突然亮起,有人拉开窗帘,冲他挥手。可没有,

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正好一位住户从单元门里出来,金信义眼疾手快,快步

冲上前,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伸手卡住,挤了进去。

林勇住在十五楼。两部电梯都在低楼层忙碌着,他没多想,直

接一拐身冲进了消防通道,攀爬而上。他一边爬,一边喘着气,心

里暗自庆幸这栋楼没有设置“四楼”和“十四楼”这两个数字楼层,

至少能少爬两个。每上一层,他的心跳就更快一分,不光是累的,

更是焦躁与隐隐的恐慌交织在一起。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金信义满头大汗地爬上十五楼,

站在昏暗楼道尽头的那扇门前,林勇的家门在黑暗中像一道沉默的

影子。他喘着粗气,定了定神,慢慢走近,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两下,依旧没有声音传来。心里一阵莫名地发慌,一

种不祥的预感猛地攫住了他,像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连呼吸都

变得沉重。他下意识地去试门把手——没锁。

门应声而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是什么的味道扑面而来。屋

里漆黑一片,像一个巨大的空壳,沉默得令人不安。他有些迟疑地

伸手在墙上摸索开关,指尖颤抖着,一个个地摁下去,灯光从远到

近缓缓亮起,先是卧室尽头隐约亮了起来,然后是走廊,最后是客厅。

他小心翼翼地迈进门内,每走一步,心跳就更剧烈一分。窗户

紧闭,屋子不算整洁,却也称不上凌乱,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刚离开

不久的生活空间。但正是这种“似乎一切正常”的景象,让他愈发

心里发毛。

屋里只有一扇门是关着的。

金信义站在门前,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靠在门框上,额头

渗出冷汗,在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之后,他颤抖着伸出手,拧动了

门把。

门开了。

屋内光线灰白,静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林勇倒在地上,脸色

蜡白,嘴唇发紫,身体一动不动。而在房间的角落,放着一个金属

盆子,盆底是一堆烧过后的灰烬,还隐隐散发出一股焦痕残留的

味道。

那一瞬间,金信义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一切都停住了。他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瘫坐在地板上,望着这一切,眼神涣散,

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等身体恢复了一点知觉,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踉跄着差点摔

倒。他走到林勇身边,手指发抖地探了探鼻息——一丝气息也没有。

可他不愿承认。他不甘心。

他死死盯着林勇灰白的脸,强忍着恐惧与悲痛,咬着牙做足了

心理准备,伸手碰了碰林勇的胳膊。

那具身体,早已冰凉。

金信义无力地瘫坐在身后的墙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眼

神呆滞地望着倒在地上的林勇——那个陪伴了他许多年的朋友,如

今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他的胸口像被重物压着,连呼

吸都变得沉重,仿佛整个人都漂浮在某个虚无缥缈的空间,找不到

可以抓住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了沉默。

是电话。

金信义仿佛被惊了一下,本能地站起身,踉跄着在杂乱的桌面

上翻找林勇的手机。他手忙脚乱地拨开空水瓶、零食袋和一些不知

道放了多久的快餐盒,终于在一摊纸巾下找到了那部旧手机。

屏幕亮着,来电显示:“妈妈”。

手机铃声还是那种最普通的系统默认铃,清脆得近乎冰冷,却

一遍遍地在这个死寂的房间里回响着。金信义握着手机,看着那熟

悉而又陌生的两个字,仿佛看见了一扇门缓缓地朝现实敞开,而他

却不知如何踏进去。

金信义感到了一种绝望的失落,那种感觉就像是浮在一个虚无

的空间里,头上是深渊,脚下也是,在这个黑得五彩斑斓的囚笼里,

自己的耳鸣声震耳欲聋。

铃声终于停了。

可没过几秒,那熟悉的铃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响得更久、更

执拗,像是一只温柔却焦急的手,在不知疲倦地叩响一个早已无人

回应的门。

金信义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他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就要接

起电话,却又猛地收回。

他就那样死死盯着屏幕,看着“妈妈”两个字在来电界面上一

闪一闪,像是一个孤独的渔人,在漫无边际的夜海上,望着一波又

一波无声拍来的海浪,不知今晚是否还会有浪头将船推回岸边。

忽然,屏幕上弹出一条语音短信。

“儿子,妈给你织了一件羊毛衫,天冷了给你寄过去,你穿上

肯定特别帅。”

在报警之前,金信义先拨通了刘诚的电话。

“喂?你又咋了?”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疲惫,却还是带着熟悉

的调侃。

“听我说,今晚……不管你有什么事,我们必须见一面。”

刘诚那头顿了顿,随即回道:“好,哪儿见?”

“老地方。”

“行,等我。”

电话刚挂,金信义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立刻拨了回去。

“喂,再带上你之前那个旧苹果手机。记得恢复出厂设置。” iSrz3XnHEFOksVy6SJsl9mwvTLUnbYKLkZ4QssK+ZNeR2o2WM7T4OWFXsxOPF5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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