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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宁瞠目结舌，“母亲？！您、您说什么呢？”
她休夫君？
怎么可能呢。
自古只有男子休妻，未曾有过女子休夫的，便是和离，在大齐也不容易。
徐攸岚不与她多做解释，“总之，不必为此事惊惶，等过了李牧的加冠礼你便懂了。”
“是，母亲。”姜婉宁颔首，也不多问为什么要到加冠礼那日。
账本不用看了，她在赏月阁便没什么事做，徐攸岚没让她退下。
“会不会下棋？”
姜婉宁点点头，“会一些。”
徐攸岚微微弯唇，让杨嬷嬷在院中摆下棋盘，与姜婉宁来了一局。
一刻钟后。
“这里我下错了，我重新下。”
“好的母亲。”
“不不不，这里也不对，我要下这里。”
“好的母亲。”
微风拂过院中的花草，它们摇曳身姿中徐攸岚与姜婉宁对弈的景象美如画卷。
侯府另一边。
张管家说道：“三小姐，大少爷的加冠礼流程夫人安排的差不多了，您看看。”
“这些不行！”李茉随意看了一眼，直接否决，“怎么也是我们侯府大少的加冠礼，如何能这般寒酸？”
“这……”张管家低头看了一眼册子上的规格，不提席面安排，就说席面邀请的宾客皆为京中权贵。
加冠的主宾还是名师林啸儒和曾任礼部尚书的耆老。
这还寒酸吗？
那三小姐想做多大的排场啊？
“三小姐的意思是？”
“席面用八方楼的天等，还有既是宴会怎能缺了戏班子上门？就请梨园的头牌来吧。还有……”李茉将与裴冠宇商量过的流程说了一通。
张管家眼睛逐渐睁大。
戏班子？！
谁家加冠礼请戏班子，又不是老太太过寿辰。
只是这话，张管家不敢说，李茉说完之后觉得还不太够，又吩咐张管家一句：“记住，一应用度都要按照最好的来，我大侄儿的加冠礼，不能逊色京中任何一位公子。”
张管家犹豫再三，“三小姐，要不要问过侯夫人一声？毕竟她也是大公子的娘亲。”
“问她作甚？这次的加冠礼由我全权安排。”李茉瞪了张管家一眼，“若你敢阳奉阴违，这管家也不是非得你来做。”
张管家顿时就闭嘴了。
李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赶紧下去做事。”
“是。”
张管家退下之后，李茉叫来自己的贴身丫鬟，“你盯着些，若谁敢偷偷找徐攸岚即刻告诉我。”
“是，小姐。”
“小姐您去哪？”
李茉脚步不停，“我有要紧事，府中你且盯着，晚上与我汇报。”
她急匆匆出门。
侯府外拐角处，一白衣书生翘首以盼，看见李茉的身影，他立刻端正身姿，面无表情地站着。
“裴郎，你居然来这里等我！”
“嗯，你找我有何事？”裴冠宇冷淡的询问。
李茉一点不在意他的冷淡，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就是过几天我侯府中要办加冠礼，我想邀请你来作宾客。”
“你侯府宴会，我以什么身份去？”
“自然是我的……”李茉脸红着，有些难以启齿，“哎呀，裴郎你就说你来不来嘛。”
“若你非要，我就来吧。”
“真的！裴郎你真好。”李茉眼睛一亮，忍不住握住了裴冠宇的手，高兴道：“对了，给你买的宅子住着可还舒适？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你与我说，我叫人为你办。”
裴冠宇却是陡然拧眉，甩开她的手，“你这话说的，好似我多惦记你那些东西一般。”
“不是的不是的裴郎，我只是担心你住的不舒服。你若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说了，好不好？”
“随便你。”
裴冠宇转身大步流星。
李茉急忙追上去。
——
赏月阁。
徐攸岚一边捏着棋子一边听杨嬷嬷说着前院发生的事，“郡主，真要由着三小姐折腾大少爷的加冠礼吗？恐怕不日就要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挺好啊。”
徐攸岚落了一子，眼皮都没抬，“永宁侯府本身就是个笑话。”
姜婉宁等了一会，确定她不打算悔棋了，抬手落子。
“母亲，你又要输了。”
“嗯？！！”
徐攸岚瞪大凤眼，“还能这么下！不行不行，我重新来。”
“好的母亲。”姜婉宁无奈极了。
一下午，这才第二盘棋。
谁能想到在外高贵冷艳的永宁侯夫人私底下是个臭棋篓子。
“郡主，三小姐出府，与书生裴冠宇去了琳琅阁。”
杨嬷嬷蹙眉，“刚给他买了宅子，又要置办什么？”
琳琅阁是京都最大的商铺，胭脂水粉、古董字画、笔墨纸砚什么都有得卖，坊间传背后的主子来头不小，不是大官就是皇族。
却为皇族，这是安泰公主少时经营的铺子，徐攸岚出嫁时，留给了她。
“让人给他们推些贵的。”徐攸岚吩咐。
“郡主，他们可没钱，若是要您付可怎么好？”杨嬷嬷担忧。
“侯府不是在呢，家大业大的，还能付不起？真付不起的话，就卖侯府抵押呗。”
杨嬷嬷眨巴着眼，还、还能这样？
接下来的几日，徐攸岚就窝在赏月阁中与姜婉宁下棋赏花品茶。
侯府中的事一概不管一概不问。
李茉得知徐攸岚居然很是平静，气的不轻，“还真能装，等着吧，这掌家之权我一定会牢牢握着，直到我风光出嫁！”
库房里那些东西，她至少要带走一半。
加冠礼当天。
李晟和李牧穿戴华贵的站在门口，等待贵客临门。
徐攸岚早早就说过，李牧加冠礼的主宾是名师林啸儒和前礼部尚书耆老。
这两位一个桃李满天下，一个德高望重，需得亲自迎接。
徐攸岚身为后宅妇人，会在内廷接待各家女眷。
远远的有马车来，李牧眼睛一亮，“父亲，来了。”
李晟抬头。
父子俩刚摆出温润有礼的笑脸，忽的，一行涂红抹绿的人从马车后方冲出，手中还拿着锣鼓以及鞭炮。
“啪啪啪啪！”
“轰轰轰！”
李晟和李牧的笑脸僵住，二人面孔上浮现错愕和震惊。
“这……这是干甚？”
“啪啪啪啪！”锣鼓喧天中，李牧的疑惑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