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饼开车顺着山路蜿蜒而下,我整理完这段经历,打开手机百度“兰陵王”的词条,还搜了些南北朝的资料来分散注意力——可心里还是很压抑,索性关了手机看风景。车窗外的山体千疮百孔,整座保山都快被寻找南红矿脉的人挖空了。
“月饼,会不会有人发现那条矿脉,挖到墓室?”我问。
“应该不会,围着矿脉有四个玄武大阵,挖到阵法范围就会触动机关,引起塌方。”月饼打了个哈欠,顺手打开车载音乐,“听首曲儿提提神。”
“难怪这两年保山挖矿塌方的新闻这么多。”我恍然大悟。
“南少侠,跟你商量个事儿。”月饼突然说,“您既然把经历当故事写完了,满足了读者,能不能也满足满足我?”
“啥事儿?”
“我困了,想睡觉。”月饼说着,居然直接离开驾驶座,溜回后座的休息舱,倒头就睡。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驾驶座,急打方向盘,堪堪躲过路边一处突起的横石:“你有没有责任感?那么多读者等着看我的小说呢!”
月饼没回话。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已经睡熟,嘴角还扬着笑,甚至轻轻挑了下眉毛。我关掉音乐,只觉得一阵疲惫,点了根烟提神——这段经历太累了,不光是身体,心更累。
“古代很多猛将,打仗时都喜欢戴青铜面具。”月饼没有醒,却像是说了句梦话。
从云南保山到古城图书馆,将近两千公里路程——途中要横穿四川、越过秦岭,路况很复杂。我们一路没休息,轮流开车,用了两天才开回古城。
“两年了,终于到终极任务了。”月饼站在酒吧门口,眯着眼笑道。
这两年发生的事,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子里闪过。想到几次迫不得已做的选择,我心里百味杂陈。
月饼摸了摸鼻子:“我挺期待终极任务的,你呢?”
“我无所谓,反正这几年就没过上几天正常人的日子。”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是编辑的来电。
“老羊,你失联一周了,是不是又想拖稿?”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催促。
“我刚写完一个故事,这就发给你。”我回道。
我对月饼摆了摆手,示意还要说几句,他点点头,拎着石匣先走进了酒吧。
“这次的故事恐怖吗?”编辑问。
“不恐怖,偏历史悬疑。”
“你写的这些故事,到底是不是你的亲身经历?”
“今天没时间聊这个,下次再说吧。”我岔开话题,“我把稿子发你邮箱,你查收一下。”
“记得下次的交稿时间,别再让我催!”
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连上酒吧的 WiFi,把整理好的稿子发了过去。又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进酒吧。
往常一进门,李奉先就会嚷嚷着冲出来,可今天却异常安静,少了几分热闹。我背着行李绕过吧台暗门,回到隐藏着图书馆的小院——还是静得可怕。
我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冲进图书馆、跑上三楼——馆里的书不见了,暗室里的异宝不见了,李奉先也不见了。
“月饼!”我对着空荡荡的图书馆大喊。
无人应答。
月无华,失踪了。
我是南晓楼,所有的事情,要从两年前那封信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