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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破屋，青铜龙牌不见了——也许是被下人偷走了。高肃反倒松了口气：那么可怕的玩意儿，丢了也好。他因一夜惊吓过度，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公子，快醒醒！”
高肃睁开眼，脑子乱糟糟的，还没完全醒过神。
“大夫人已经走了三天，今天是葬礼。全府的人都要参加，你怎么还躺着睡觉！”下人说话毫无尊敬之意，扔过一身孝服，“赶紧换上！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耽误了，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大哥的母亲死了？高肃吓得差点喊出声——昨天晚宴上，他还看到大夫人了，难道是撞鬼了？
“咦？”下人跑出屋，又折了回来，盯着高肃看了半天，挠着脑袋跑了，嘴里还嘟囔着，“怪了，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高肃稀里糊涂地换上孝服，满肚子疑惑地跑向后院。
路过的人看到高肃，都是一副很奇怪的表情。有个端盆的丫鬟因为过于震惊，失手摔碎了名贵的南朝瓷盆——结果被管家拖进了斗狗的狗舍。
高肃检查了一遍衣服，没发现问题，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怎么了。
“肃儿，你不懂祭祀礼仪，一会儿跟在我后面，按规矩做就好。不然惹怒了父亲，哥哥也保护不了你。”大哥高孝瑜从后面追上来，说道。
这句话让高肃觉得很温暖——全家只有大哥不嫌弃他丑，小时候还会和他说几句话。这几年，大哥被父亲派出去游历、结交名士，两人的关系才渐渐疏远。
想到大哥的母亲死了，高肃有些难过：“大哥，节哀。”
高孝瑜穿着一身素白孝服，双眼哭得红肿，却仍掩不住俊朗的相貌。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乔装去南朝，结识了很多名士。他们常年服用一种用石头烧出的粉末，叫‘五石散’——服下后会飘飘欲仙，还能大谈轮回玄道，我从他们那里领悟了很多。生死轮回是天道，万物都不可违背。母亲在三天前的惊蛰那天暴毙，也算是应了‘万物生而逝灭’的道理。”
高肃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随即明白了一件事——遇到那两个古怪老头、回到府中后，他整整睡了两天。他想起圆脸老头说的话：“三天之内，我们会去看你。”
高肃愣住了：这里面，似乎有什么联系。
“前几天，国都来了一群夷人，他们懂得祈福镇鬼，方术很神奇。父亲请他们来府中做法事，希望母亲能安心上路。”高孝瑜边说边往前走，看到高肃没跟上，回头喊了一声，“肃儿，别愣着！咦？”
高肃从大哥的眼里，看到了和下人们同样惊诧的神情。
“肃儿，你的脸？”
高肃摸了摸自己的脸——鼻梁稍微隆起了一些，下巴和嘴巴也没有以前那么突出了。他用力摁了摁颧骨，还听到了骨骼移动的“咯咯”声。
“太好了！我早就跟父亲说过，高家绝对不会出现丑陋的人。我小时候长得也不如现在好看。”高孝瑜一时间忘了母亲的丧事，高兴地拉着高肃向后院奔去，“肃儿，高家注定要成为国家的主宰，到时候，这整个国家都是咱们的。你一定要记住：国事，就是家事。”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高肃的脑子彻底乱了。他只记得大哥温暖的手，还有那句“国事就是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