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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你会选择怎样生活？”
我默念了几遍一个朋友的QQ动态，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把手机扔在床头，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
光影虚幻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半个月前——在“红尘宾馆”的地下暗室里：
我怔怔地看着阿娜的尸体，不敢相信一切就这么结束了。所有事都发生得太突然，让我产生了“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的怀疑。
浓郁的血腥味呛进喉咙，堵在肺管里，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剧烈咳嗽起来，扯得伤口钻心疼痛——这才从恍惚中清醒。
“月饼！”我爬到月饼身边，用力摇着他的肩膀，“你丫不会就这么死的！快他妈的醒醒！”
月饼的面色像一张白纸，嘴角却仍挂着熟悉的微笑，仿佛随时都会醒过来，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南瓜，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我伸手探到月饼的鼻尖——没有呼吸；摸着他脖子的动脉——没有跳动。插在他胸口的匕首不再颤动，意味着刀尖触及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那一刻，我的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
“月无华！”我一拳拳重击着我能想到的所有穴位，做着徒劳的努力。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小时，我终于哑着嗓子，再也说不出话。
我最终放弃了，就那么傻坐着，摸出烟，点了两根，一根塞进月饼嘴里。
“月饼，你虽然傲娇摆谱，天天板着脸装高冷，”我抽了口烟，自言自语，“但是，你丫……”
两道烟柱突然从月饼的鼻子里缓缓喷出。月饼睁开眼睛，说：“南瓜，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我吓得“嗷”了一声，第一反应居然是：纳阴地、阴栈、诈尸！
月饼又闭上眼睛，含含糊糊地说：“你个混蛋，居然打了我的笑穴，赶紧封住我心脏周围的穴道。”
我搭着月饼的脉搏，感觉跳动微弱，急忙点了他胸口的几个穴道止血。正准备点他的涌泉穴，帮他顶回阳气，月饼突然又说了一句：“不许人工呼吸！”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我哭笑不得，心说“你丫想得美”，手上却没敢怠慢——点了他的涌泉穴，把衣服扯成布条，围着他的胸口做了止血包扎。确定万无一失后，我正准备把刀子拔出来，刀柄却自己动了起来——刀刃极缓慢地向外顶出，逐渐脱离月饼的胸口。
我看得目瞪口呆：难道这丫还有金刚狼的自愈能力？
就在这时，刀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只躯干裂着刀口的碧绿蜈蚣，从月饼的伤口里慢悠悠地钻了出来，探头探脑地爬到阿娜尸体旁的死蜈蚣边，张开须足，紧紧包裹住那只死蜈蚣——像久别重逢的情人拥抱在一起，发出类似娃娃鱼“啊啊”的哀哭声。
那只蜈蚣叫了足足半分钟，似乎终于明白怀里的蜈蚣再也醒不过来了。它松开须足，张开嘴，把自己拦腰咬断……
我看得发愣，心里隐约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感慨，掏出手机分别给李奉先、陈木利打了电话，之后便瘫倒在地。
李奉先和陈木利按照微信定位找到我们，大呼小叫了半天。我强撑着一口气，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两人合伙把失去控制的尸群摸黑扛回车上，陈木利开着“尸车”出城，把尸体藏在了山里。
李奉先则把我和月饼扛上车，送回了图书馆。没想到李奉先居然很有人脉，找了个外科大夫来给我们做缝合包扎（要是直接送医院，急诊值班大夫看到这伤势，估计会直接报案）——当然，临走前也没少塞红包。
忙完这些事时，天已经蒙蒙亮。燕子冒充宾馆服务员，和住客们商量退房。有几个想趁机住“霸王店”的住客不肯罢休，嚷嚷着要投诉，燕子倒是泼辣，三言两语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