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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成白玛身形的光线由虚转实，纯白光芒凝聚成美丽的女人身体；她及腰的长发无风自动，仿佛一捧晶莹剔透的银丝。
我似乎忘记了卓玛死亡带来的伤痛，忘记了大夯在生命终点展现的友情，忘记了周氏兄弟残忍嗜杀引发的仇恨，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白玛。
那一刻，天地万物都变得如此不真实，只有这道由光线构成的白玛，才是真实的存在。
月饼摸了摸鼻子，嘴角扬起一抹谜之微笑，身上蓬勃的战意消失无踪，目光却游离到了雪峰崩塌的山顶。
人獒王的鼻孔不住开合，喷着团团白气，环视四周。死伤的人獒横七竖八地卧在雪里，他怀里的卓玛早已没了气息，鲜血顺着插在口中的匕首不断滴落。
周一和的嘴唇不住哆嗦，脸部肌肉轻微抽搐，嘴里不断重复着：“人皮鼓……怎么可能？”
周一平的反应倒快，忙不迭地展开《西夏死书》，连珠炮似的念了起来。
“当年，为了平息人獒的杀戮之欲，我和卓玛以人皮鼓的梵音写下了这段咒语，却没想到会被后人如此利用。”白玛从人獒王怀中抱起卓玛，轻轻抚摸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庞，“妹妹，你的每一次生命，都是为了唤醒异徒行者而存在。希望下一世，你能做个平凡的女子，不再承担这沉重的使命。”
周一和早已没了方才的气焰，怪叫一声，掉头就跑。周一平念完咒语，见人獒王根本不为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这都是他的主意，和我无关！放过我吧！”
白玛抱着卓玛，轻飘飘地走向山谷：“卓玛，翱翔的雄鹰，会把你的灵魂带至圣洁的天空。千百年来，你劳累了生生世世，这一次，可以好好休息了。”
“异徒行者，我们与你们的契约，结束了。”白玛说完这句话时，已经走进了山谷。她把卓玛放在印着仙人脚印的胎石之上，自己则并排躺下。只见那块胎石剧烈颤动，黝黑的石面透出无数道红光，灼热的气浪融化了周遭的积雪，水雾化成团团蒸汽，蔚然腾起。
“嘭！”人皮鼓发出一声巨响，鼓面裂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缺口，一团绿光从鼓中飘出，在空中盘旋两圈后，飞速钻进蒸汽，落在白玛与卓玛中间。
“咚！”胎石红光大炽，膨胀出直径两三米的光圈，又猛然回缩，聚成一团刺目的艳红。两道白气从红色光团中喷射而出，直达天际，形成两片碟子形状的云雾；停留了几分钟后，忽地消失不见。
我被这异象惊得目瞪口呆——空荡荡的胎石上，早已不见白玛与卓玛的身影，若不是地面还冒着丝丝蒸汽，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
剩下的人獒默默地扛起同伴、大夯和苏秋材的尸体，几个纵跃便没入了山林。人獒王盯着仓皇逃窜的周一和，又看看仍在拼命磕头的周一平，冷冷一笑：“异徒行者，契约既然结束，人獒一族不会再帮助你们完成任务。他们，交给我。咱们，后会无期！”
月饼耸耸肩，没有言语；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也没心思回话。人獒王怒吼一声，把周一平拎小鸡似的夹在腋下，几个起落追上周一和，探爪拧断他的胳膊，往肩上一扛，紧跟着人獒群消失在贺兰山茂密的山林中。
我望着人獒消失的方向，想起这短短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心中无悲无喜，只觉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着力的地方。
月饼拾起破碎的人皮鼓放进包里，抬头盯着藤条搭成的树冠，顺着树干爬了上去。再下来时，背上多了一具通体苍白的女尸。
月饼扒开女尸脑后的白发，拔出一枚骨钉：“贺兰山千百年来的战争，确实是魇族控尸的最佳地点。把她埋了，入土为安。”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麻，索性什么都不想，用匕首掘着坚硬的泥土。
月饼一边帮着挖坑，一边讲起了我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