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互相保护。”
月饼右手握拳,立在身前,三枚桃木钉夹在指缝里;又从兜里摸出一卷纱布,把拳头缠得结结实实。
兵群踩着积雪前行,随着周氏兄弟手臂挥舞,突然加速。雪花飞扬,阴冷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我和卓玛分立在月饼左右,三人背靠背,呈“品”字形站立——这是应对群战最坚固的阵势。
短短几秒钟,兵群就像潮水般涌来。我们如同激流中凸起的岩石,迎接着最惨烈的碰撞。
“嘭!”一声无声的撞击后,兵群疾冲而至,像从袋子里滚落的豆子,瞬间把我们淹没。
天地间,尸臭和骨粉味异常刺鼻。我无暇他顾,紧紧贴着月饼和卓玛的后背,挥矛刺向一个身穿明朝服饰的腐兵。
“断它们的手、腿或者脑袋,刺穿身体没用。”月饼左手抓住腐兵伸出的胳膊,右拳击中它的肘弯,同时将桃木钉刺入、拧转,生生把腐兵的臂骨卸了下来;接着,他又把臂骨直接插进了腐兵的眼窝。
“噗叽!”腐兵的眼窝刺出一溜黑血,它像断了电的玩偶,瞬间失去了行动力,仰面摔倒。
我受到启发,把矛尖略向上倾斜,从腐兵的下巴刺入脑颅——小半截刀尖从颅顶冒了出来,一团棉絮状的腐败物涌了出来。
那一刻,眼前所有的景象似乎都变慢了,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这种极端的反差,让我感觉很诡异。我清晰地看到一个腐兵摇晃着身体,双手胡乱挥舞,还张开缺了牙的嘴巴,向我咬来。
我蹲下身,挥矛切断了腐兵的双膝。那腐兵的半截小腿还插在雪里,上半身“扑通”倒地,手指抠进雪地,拖着身体向我爬来。我持矛插进它的后脑,一股灰气“噗”地冒了出来。
我心里有底了:这些腐兵虽然有三十多个,看着声势浩大,但只要找对门道,根本不算事儿。
“魇族就这点能耐?难怪几千年来,只敢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我故意喊了一声,想扰乱周氏兄弟的心神,“小爷玩《植物大战僵尸》,都比这个有难度!”
可就因为这一嗓子,我分了些心神——腿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原来从雪地里钻出了一个腐兵,它枯黑的指骨已经插进了我的腿部肌肉,还张嘴要咬我的脚踝。我的小腿一麻,差点失去平衡。正要挥矛斩断腐兵的胳膊,一条白色哈达突然飞了过来,卷住腐兵的脖子,“咯噔”一下就把它的脖子拽断了。
“小心。”卓玛沉声叮嘱。那条哈达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沾着斑斑血迹,又飞了起来,甩向另一个腐兵——它像用柔钢锻制的利刃,把腐兵拦腰切断,败絮状的肠子“哗啦啦”淌了一地。
“天蚕丝做的?”月饼挥拳横扫,直接把一个腐兵的脸划得皮开肉绽;接着他拧腰侧身,击中了向我扑来的另一个腐兵,“你没事吧?”
“小伤。”疼痛让我的肾上腺素迅速分泌,嗓子燥热得像吞了块火炭。我眼见一个腐兵从月饼身后冒出来,赶紧挺矛从月饼的肩膀上方刺了过去,贯穿了腐兵的头部。
哈达从我们俩之间飞过,像灵蛇一样,连续缠绕住三个腐兵的脖子。卓玛手腕一抖,哈达收紧,三颗脑袋直接飞了起来。其中一颗脑袋还异常执着,牙齿开合着,在雪地上一点点向我们的方向蹭着。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聊天。”卓玛的俏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平添了几分英气。她单手过顶,手腕飞速旋转,哈达围着她的身体盘旋飞舞,径直杀进了兵群。
我心里暗叹:这姑娘真厉害,今儿算是开了眼,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女汉子。
受到卓玛战意的感染,我的血液烫得血管发疼。我挥矛杀了出去,月饼更像“金刚狼”附体,在腐兵群里横冲直撞,大开大阖——他的拳头扫过之处,腐兵纷纷倒地。
不多时,腐兵群就几乎全军覆没了。我偷眼瞥向周氏兄弟,只见两人各自背着手,胸有成竹,一点也不为当前的战况担心。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暗中提高了警惕,以防这两人再放出什么“大招”,从雪地里冒出些奇怪的玩意儿。
月饼解决了最后几个腐兵,扬了扬眉毛:“魇族,不过如此。”
远山的人影已经奔到了山谷口。卓玛说他们是人獒,之前时间紧迫,我没来得及多想;此时看清了他们的模样,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