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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宁川的路上，卓玛始终在“熟睡”，或许是装睡，不愿和我说话。我知道问不出什么线索，便闭目养神，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如果卓玛是敌对方，完全可以在月饼打来电话时对我动手，没必要费尽心机和我一起去贺兰山。也就是说，卓玛不一定是月饼提示的“不要相信”的人。除非这个任务需要我和月饼共同参与，而月饼在贺兰山被某些人控制，就等着她把我“送上门”。
卓玛是敌是友，暂时还不明朗，只有等进了山才能知道。如果卓玛是敌人，那月饼十有八九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她是朋友，月饼很可能已经出事了，我需要面对的，将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这么一想，我反倒更希望卓玛是敌人！
可如果卓玛真的是敌人，她肯定会和同伙建立联络，知道月饼被控制，也知道我在撒谎——那这场博弈，我已经输了先手，只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见机行事。
我本来还想把月饼的通话内容告诉卓玛，试探她的反应，想到这一层，还是忍住了。而且在我最主观的意识里，我绝对相信月饼：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能化险为夷。可万一月饼真的解决了问题，我却傻乎乎跟着卓玛进山，岂不是又成了“人质”，引月饼出来？
我几次想趁着空姐不注意，打开手机查看是否有月饼的未接来电提示，又担心引起卓玛的警惕。就这么心乱如麻地到了宁川机场，脑子乱腾腾的，比熬夜写了通宵稿子还累。
冬天的宁川格外寒冷，远远能看到巍峨的贺兰山银装素裹，屹立在云天交界处。想到这一次任务的艰巨，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卓玛望着贺兰山，双手交叉，手指像火焰般微微抖动，缓缓举到额头，拇指抵着眉心，抑扬顿挫地哼着一段类似梵文的音调。
我想起她之前讲述的“人獒王”的故事，心里一动：“你的那面鼓呢？”
“放在该放的地方。”卓玛呵出一口白雾，“月无华在电话里，到底说什么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回答，卓玛突然握住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的手柔软又冰凉，我像握着一坨冰块，冻得血液都快凝固了，心里却突然一阵清明：“月饼不让我执行这个任务，还说‘不要相信……’，然后电话就关机了。”
卓玛抽回手，摘下背包翻找起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心里暗道：还没弄明白你是干嘛的，告诉你岂不是太实诚了？没等我想好怎么解释，卓玛从包里取出一袋用塑料袋塑封的植物，塞到我手里：“一小时吃一根。”
我瞥了一眼，居然是一袋子香菜。
“本来还想买些登山装备，现在来不及了。”卓玛扬手拦出租车，“也许他们已经行动了。”
我捧着香菜，满是疑惑：“他们是谁？”
“李叔对我说过，有个组织一直在暗中阻挠异徒行者的任务。你们执行了这么多次任务，他们始终没出现，所以决定让月无华提前来这里。但愿他没事。”卓玛咬着嘴唇，牙齿深深陷进唇肉，“实在太大意了！这次任务的地点在灵蛇洞，南晓楼，我相信你能做到。”
卓玛的眼神里，有种让我无法拒绝的信任。
除了月饼，我从未被人如此信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