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沁,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为了三百块钱,何必呢?】
【你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一夜之间,我成了全民公敌。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准备下楼去倒垃圾。
发现门上泼满了红色的油漆,旁边用血色的字写着【滚出这个小区!蛇蝎心肠!】
平常热心打招呼的邻居现在对我指指点点。
回到家,我重重地关上门,将所有指点和目光隔绝在外。
背靠着门板,我身体里那根紧绷了数日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断了。
我顺着门板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但只有几秒钟,我便猛地抬起头,用手背狠狠抹去眼角的湿润。不行,我不能倒下。
我拿起另一只手机,拨通了高远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和不安。
“苏沁!视频爆了!但是……舆论对你完全不利,你现在……”
“高记者,我们赌的是一周,现在才过了一天。”
“请你按照赌约,继续拍摄!摆脱了!”
3
连续三天,我将高远发布的视频反复播放。
一遍,两遍,十遍。
最终,我将画面定格在席朗母亲,那只抚摸着儿子头发的手上。
那是一只理应“瘫痪无力”的手。
“别盯着阳台了。”
我平静地打断他。
“那盯什么?”高远有些错愕。
第3章
我看着窗外,一字一句地说道:
“去查查这栋楼所有住户的电费单,尤其是,席朗家的。”
“苏沁!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里,高远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的无人机昨晚被小区的孩子用弹弓打下来了!镜头都碎了!我现在被你们小区的保安列为头号危险人物!”
“你现在让我去查电费单?你是不是疯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暴跳如雷的样子。
“高记者。”
我平静地反问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一个靠着低保和助学金生活的家庭,一个声称连三百块房租都付不起的租客。”
“你觉得,他家每个月高达上千块的电费,正常吗?”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一个普通家庭,就算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也绝不可能用到这个数字。
“……我马上去查。”
高远的声音变得干涩而凝重。
他确实有他的门路。
不到一天,他就利用自己的媒体关系,从电力公司内部搞到了整栋楼近半年的电费缴纳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