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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至暗时刻:网络时代的数字地震

2016年10月21日,当深秋的晨光刚刚笼罩北美大陆时,一场由智能设备构成的数字海啸正悄然漫过互联网基础设施的堤坝。成千上万的互联网用户发现,推特(Twitter)、网飞(Netflix)、声田(Spotify)等互联网基础设施陷入访问异常,初期技术社群将其误判为区域性服务波动。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逐步演变为波及金融交易、远程协作乃至社会信息传递的全域瘫痪。整个东海岸的数字脉搏逐渐停跳,整整数小时,互联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全球数百万用户被迫下线,陷入一场“至暗时刻”。事实上,这场持续6小时的“数字地震”不过是互联网系统性风险的冰山一角。早在事件发生之前,互联网技术和治理领域的专家们就已经总结出五大核心威胁。

一是网络攻击愈加频繁和复杂。 2013年,知名计算机安全分析师和风险管理专家丹·吉尔(Dan Geer)在美国黑帽大会(Black Hat USA)发表主题演讲,探讨了网络攻击技术演化对互联网稳定性和安全性的影响。他指出,随着网络攻击技术的不断进化,攻击者能够实施更复杂、更大规模的攻击,威胁互联网的稳定。例如,2002年,黑客针对互联网域名系统的13台根服务器发起攻击,试图瘫痪互联网。尽管此次攻击仅持续了短短几小时,但其影响深远,揭示了针对互联网核心基础设施的攻击可能对全球通信和信息流通产生深远影响。这些攻击标志着网络攻击的目标不再局限于个体企业或组织以谋求经济利益,而是扩展到互联网核心基础设施,威胁全球信息流通,使网络攻击的风险进一步深化和泛化。

二是网络基础设施愈加集中和脆弱。 2014年,计算机安全专家和密码学家布鲁斯·施奈尔(Bruce Schneier)在RSA网络安全大会上指出,随着云计算和大型互联网平台的集中化发展,互联网的单点故障风险变得更加突出。攻击者只需瞄准几个核心节点,就能对整个互联网的稳定性造成毁灭性影响。例如,2012年,攻击者对花旗银行、摩根大通等美国主要金融机构发起网络攻击,导致数百万客户无法进行在线支付、账户查询等基本操作。由于这些金融机构是全球经济的关键组成部分,在线服务中断引发了投资者和客户的恐慌,进而导致全球金融市场的震荡。攻击者通过对少数几家金融机构的服务器发起攻击,就对更广泛的金融市场产生了影响,引发社会各界对网络基础设施集中化的广泛关注。虽然大型网络节点的集中化提升了效率,但也使互联网的韧性明显下降。

三是网络流量的拥堵。 2015年,互联网发明人之一蒂姆·伯纳斯——李(Tim Berners-Lee)在关于互联网未来的研讨会上指出,随着视频流媒体和在线服务的普及,用户数量激增导致网络流量过大,可能引起网络拥堵和服务中断。网络流量拥堵表面上是技术问题,但深层次上反映了数字社会对数据传输效率和稳定性的日益增长的依赖。尤其是随着高质量视频、在线游戏、远程会议等带宽密集型应用的普及,网络流量的指数级增长对现有通信基础设施构成前所未有的压力。例如,2013年,推特因流量激增和服务器过载导致大规模服务中断,持续数小时。此次服务中断如同数字时代的一场隐形风暴,影响了全球数百万用户的日常生活和经济活动。

四是隐私泄露和数据安全问题。 2015年,知名计算机安全专家和隐私问题专家米科·赫彭宁(Mikko Hypponen)在布鲁塞尔TEDx大会上发表演讲,指出隐私泄露和数据安全问题可能导致用户对互联网信任度的下降,进而影响互联网的正常运作。例如,2015年,剑桥分析公司未经授权获取了数千万脸谱网用户的数据,并用于政治广告投放。该丑闻严重损害了脸谱网的声誉,引发了全球范围内对社交媒体平台隐私保护的强烈反响。

五是政策的滞后。 2016年,世界经济论坛的创始人兼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Klaus Schwab)在其著作《第四次工业革命》中指出,技术的快速发展与相关政策和法规的滞后可能导致无法有效管理互联网的安全性和稳定性,从而增加系统性风险。例如,2013年,雅虎遭遇了大规模的数据泄露事件,涉及超过30亿个账户。该事件表明,尽管技术飞速发展,但雅虎在数据保护和隐私管理方面存在严重不足。事件披露后,雅虎的用户基础和市场竞争力显著削弱,成为其在互联网行业衰落的重要节点之一。

专家们立足当下、着眼长远,对断网风险的预测覆盖了政治、经济、文化、技术等多个领域,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些见解无疑是深刻和精准的。然而,站在2016年的时间线上看,之前已经发生的较大规模互联网断网事件大多是由于网络设备遭受物理损害等显而易见的故障。比较典型的事件包括:

2008年中东和地中海海底光缆故障事件 。2008年,位于中东和地中海的多条海底光缆因往来船只抛锚而遭到损坏,导致中东及南亚地区的互联网服务受到严重影响,特别是埃及和印度的网络流量出现大幅下降。

2011年英国沃达丰数据中心入侵事件。 2011年,英国电信运营商沃达丰的数据中心遭到盗贼入侵。盗贼使用撬棍和铁锤等重型工具,成功突破了数据中心的物理安全防护,损坏及盗走多台设备,导致数千名用户的语音、短信和互联网服务受到影响。

2011年亚美尼亚全国断网事件。 2011年,一名75岁的格鲁吉亚妇女在边境地区挖掘回收废旧金属时,无意间损坏了邻国亚美尼亚过境的通信光缆,导致亚美尼亚全国互联网中断,近300万人的通信受到严重影响。 CqbiurtMYgqDpgUKs/2O6x1khrINlCs7PFDcKvygHvfJXmHZt0YCp2xWdPBQA5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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