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纷纷扬扬,如同在一场盛大的葬礼上为逝去的英雄所洒下的最后的纸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黑月铁骑的众人就那样呆呆地站着,看着那漫天飞舞的灰色粉尘,看着那个他们无比熟悉的身影以一种最彻底、最惨烈的方式消失在自己眼前。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停止了跳动,他们无法思考也无法呼吸。
“不……”
一声梦呓般的呢喃从九月的口中发出,她伸出手似乎想去抓住那些飞散的石块,但指尖穿过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五月……”
她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是一种悲伤到极致的无声的恸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先从这片死寂中挣脱出来的是二月,他发出了野兽般的、撕心裂肺的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毁天灭地的愤怒!
他双目赤红,理智在瞬间被怒火焚烧殆尽,如同疯了一般向着那个还保持着出拳姿势、正在欣赏自己杰作的马斯特马冲了过去。
“我杀了你——!”
战斗再次爆发,但这一次不再是势均力敌的较量,而是一场充满了绝望与复仇火焰的单方面的围杀。
然而光幕前的众人却已经无心去关注这场战斗的胜负,他们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一种……隐秘的期待。
他们都在等,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等着那个熟悉的维生舱亮起,等着那个总能创造奇迹的老人再一次将他们的同伴从死亡的深渊中拉回来。
一分钟过去了,光幕的画面依旧是那片混乱的战场。二月、十月、三月、四月……他们如同疯魔,将所有的攻击都倾泻在马斯特马的身上,没有贪狼的身影,没有维生舱的出现。
三分钟过去了,马斯特马终于在众人不计代价的围攻下渐渐不支,光幕的画面依旧没有切换,依旧没有他们所期待的那个奇迹。
五分钟过去了,战斗结束了。浑身浴血的同伴们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天空、看向那片巨大的光幕,眼神中充满了最后的、卑微的祈求。
然而光幕却仿佛一个最冷酷的刽子手,用最残忍的方式回应了他们的祈求。画面没有任何变化,它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地播放着五月身体破碎、化作漫天石块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无情地告诉他们——这一次,没有奇迹了。
那份微弱的、侥幸的期待终于在这残酷的循环播放中被一点一点地彻底磨灭,希望的火苗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死亡本身更加令人窒息的、绝对的绝望。
“为什么……”
二月跪倒在地,他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地面,那双总是充满了阳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灰败的死气。
“为什么不救他……”
他的声音不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一种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绝望的呜咽。
“你不是能救活他们吗……一月……六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不救他……”
他的质问回荡在空旷的废墟之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也问出了所有同伴心中共同的疑问。
是啊,为什么?难道连那个神秘莫测的贪狼先生也无能为力了吗?
就在这片绝望如同瘟疫般蔓延的氛围中,光幕的画面终于切换了,但出现的却不是众人所想的任何画面。
视角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充满了书卷气息的房间。贪狼先生正背着手站在窗前,他没有看光幕,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窗外那片阴沉的天空。
他的身后站着VV学院的另一位巨头,破军。破军看着光幕的方向,眉头紧锁。
“你不打算出手吗?再这样下去,那些孩子们的心态会崩溃的。”
贪狼没有回头,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却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真理:“‘规则’层面的破碎,无法用单纯的‘细胞重组’来修复。”
破军闻言神情一滞,贪狼继续说道:“五月的能力本质上是将自己的身体与某种‘绝对防御’的物理规则进行了绑定,马斯特马击碎的不只是他的身体,更是那个‘规则’本身。”
“所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破军的声音沉重几分。
“不。”
贪狼缓缓转过身,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万古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复杂的光芒:“构成‘壁垒’的‘基石’,也就是他的灵魂数据,我还保留着。”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信息量巨大却又让人更加困惑的话:“或许,需要换一种方式……”
“比如……找到一个新的,足够坚固的‘容器’。”
这句话如同一个全新的谜团,让破军陷入了沉思,也让光幕前所有听到这句话的顶尖强者都感到了深深的战栗。
然而光幕却再次没有给任何人去消化和理解这个谜团的时间,画面直接切换!
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充满了知性与智慧之美的女性剪影出现在屏幕中央。整个曝光的氛围在瞬间,从之前那种充满了“力量”与“悲壮”的“武斗”,强行扭转到了一个全新的、充满了“算计”与“博弈”的“文斗”赛道!
新的标题如同用最锋利的手术刀刻画出的精密图纸,轰然降临!
【无形的战争!以世界为棋盘的博弈!】
下一个曝光对象——
VV学院的超级智囊,黑月铁骑永远的后盾!
【文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