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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其他心灵的形式不存在

〔心灵的系统〕 关于心灵的基本阶段的全部哲学,我们已经给了一个概要,认为心灵含有四阶段或四度 ,依照下式安排:认识的活动对实践的活动,犹如认识的第一度对认识的第二度,实践的第一度对实践的第二度。在它们的具体形式中,这四个阶段都是后者内含前者:概念不能离开表现而独立,效用不能离开概念与表现而独立,道德不能离开概念、表现与效用而独立。如果审美的事实在某一种意义上是唯一可独立的,其余三者都多少有所依傍;逻辑的活动依傍最少,道德的意志依傍最多。道德的意向须遵照已有的认识的基础走,它不能离这基础,除非我们肯承认耶稣会学派所谓“意旨的定向” 那样一个荒诞无稽的作用,在这个作用中人们假装不知道其实知道得很清楚的东西。

〔天才的各种形式〕 人类活动的形式既有四种,天才的形式也就有四种。在艺术、科学和道德的意志方面,有天才的人们或英雄总是得到承认的。纯粹的经济方面的天才却遭人嫌恶。特设一类来容纳坏天才或邪恶的天才也并非完全无理。实践的天才,仅是经济的天才,不用来达到有理性的目的,不能不令人害怕而又羡慕。“天才”一词是否只适用于审美的表现品的创作者,还是也可适用于科学研究者和实际行动者,这种争论只是关于用字的问题。在另一方面,如果说无论哪一种天才,都是一个量的概念和一个经验上的分别,这就是复述我们关于艺术天才所已说过的话。

〔第五形式的活动不存在:法律,社会性〕 心灵的活动没有第五形式。一切其他形式或是不具心灵活动的性质,或是上述四种活动的字面的变相,或是复合的派生的事实,其中各种活动混在一起,塞上个别的偶然的内容;这些道理都是容易说明的。

例如法律的事实,当作所谓客观的法律来看,是由经济的和逻辑的活动派生出来的。法律是一个准绳,一个公式(不管是口说的还是成文的),把一个人或一个团体意志所要的那一种经济关系规定出来,而这经济方面使法律与道德的活动既相结合,而又有分别。另举一个例来说,社会学(在它现有的许多意义之中)有时被认成研究叫作“社会性”那个特别元素的学问。我们要问:这社会性是人与人相交接——不是人以下的动物与动物相交接——所发展成的各种关系,它究竟有什么特征呢?它不正是人类所有而人类以下的东西所无,或仅具雏形的那些心灵活动么?社会性不是一个特别的、简单的、不可化为其他形式的概念,而是一个很复杂很含混的概念。要想找出一条可算纯粹的社会学的规律来,这是公认为不可能的。这个事实就证明了我们的学说。一些不正确地叫作社会学的规律,如经剖析,就可看出它们或是经验的历史的记载,或是心灵的规律(即心灵活动的各种概念所转变成的判断),或只是空洞游离的泛说,如所谓进化律。有时社会性只指“社会规则”,那就是指法律了;这样就把社会学和法律学混为一事了。法律,社会性,以及类似的概念都应该用我们曾用来检讨分析历史与技术的那个方法去处理。

〔宗教〕 宗教的活动好像是要另眼相看。但是宗教只是知识,和知识的其他形式并无差别;因为它总不外是三件事:(一)实践的希望和理想的表现(宗教的理想),(二)历史的叙述(传记),或(三)概念的科学(教条)。

因此,说宗教因人类和知识的进步而消灭,和说宗教是永远存在的,都一样有理。野蛮人的宗教就是他们的全部祖传的知识产业,我们的祖传的知识产业就是我们的宗教。内容是变过了,改善了,精微化了,在将来还要继续地变,改善,更精微化;但是它的形式总是一样。我们不懂得有一班人要宗教有什么用处,他们想把宗教保存住,与人类认识的活动、艺术、批评和哲学同等并立;要把宗教那种不完善的低劣的知识,与已经超过它驳倒它的那种知识同等并立。这实在是不可能的。天主教是始终一致的,如果科学、历史或伦理学与它的观点和教义相冲突,它都不容忍。理性主义者却没有那样始终一致,还愿在他们的灵魂中留一点地位给那和他们的全部认识不相容的宗教。

现时在理性主义者中间盛行的宗教的虚伪和弱点,都由于对自然科学有过分的迷信的崇拜。我们自己知道,而他们的重要的代表也承认,这些自然科学四围全是限度。科学既被误认为与所谓自然科学是一件事,人们当然预料得到,限度以外的东西都要求之于宗教;这限度以外的东西也是人类心灵所不能放过的。所以我们要归功于唯物主义、实证主义 和自然主义,才有宗教兴奋这种不健康而且往往不诚实的复发病,这种病如果不落在政治家的手里,就应该落在医院里。

〔形而上学〕 哲学消除了宗教的一切存在理由,它自己代替了宗教。在心灵科学的地位,哲学把宗教看成一种现象,一个过渡的历史事实,一个可以跨过的心理状态。哲学与自然科学、历史、艺术四者分占了知识的领域。它把列举事例、测量和分类让给自然科学,把个别发生的事物的记载让给历史,把个别的可能的事物的表现让给艺术,此外就没有剩下什么给宗教了。同理,哲学,在心灵科学的地位,不能为直觉资料的哲学;并且我们已经说过,也不能为历史哲学或自然哲学;所以世间没有不研究形式与共相而只研究材料与殊相的那一种哲学的科学。这番话就无异于肯定了形而上学的不可能。

历史方法论或历史的逻辑已代替了历史哲学,自然科学概念的认识论已代替了自然哲学。哲学对于历史所能研究的是历史的建构形态(如直觉品、知觉品、凭证、合理性之类);对于自然科学所能研究的是组成它们的那些概念的形式(如空间、时间、运动、数、类型、类别之类)。如果把哲学看成上述意义的形而上学,它就不免要求与历史和自然科学争地盘,而在历史和自然科学自己的地盘上,只有历史和自然科学才是合法的,有效的。人们想拿哲学和历史和自然科学争地盘,就不能有什么结果,只显出他们的无能。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是“反形而上学者”,同时也宣告我们是“极端形而上学者”,这名称是用来主张和肯定哲学功能就在心灵的自我察觉,以别于自然科学的功能仅是经验的和分类的。

〔心里的想象与直觉的理智〕 因为形而上学要想与各门心灵的科学同等并立,它不得不肯定有一种特殊的心灵的活动作产生它自己(形而上学)的来源。这在古代叫作“心里的或超级的想象”,在近代较常用的名称是“直觉的理智”或“理智的直觉” 。据说它兼有想象与理智的性质,构成一个完全特殊的形式。人们假定这种直觉的理智是一种工具,可以借演绎法或辩证法,从概念转到直觉,从无限转到有限,从科学转到历史,使用一种据说可以同时兼用来研究共相与殊相、抽象与具体、直觉与理智的方法。这倒是一种顶值得有的神奇的机能;但是我们没有这种神奇的机能,就无法确定它的存在。

〔神秘的美学〕 理智的直觉有时被认为真纯的审美活动。有时又另有一种同样神奇的活动被摆在它的旁边,下面或上面,一种与单纯直觉完全不同的机能。这机能是被颂扬过的。艺术的创造,或最少是勉强挑选出来的某几类艺术的创造,据说是要归功于它的。艺术、宗教和哲学,有时好像只是一个心灵的机能,有时又好像是三个不同的心灵的机能,它们中间有时是这一个,有时是那一个,在大家同享的尊严中称霸。

我们把这种美学的观念叫作“神秘的” ,它所取的或可能取的种种态度是数不清的。我们在这里简直不是置身于想象的科学境内,而是置身于想象本身境内,这想象采用印象与感受所供给的不同的材料来造成它的世界。我们只要指出一点就够了:这个神秘的机能有时被认成实践的,有时被认成认识与实践中间的媒介物,有时又被认成与哲学宗教并立的一种认识形式。

〔艺术的朽与不朽〕 人们有时从艺术与哲学、宗教鼎立这个看法推出艺术的不朽,因为艺术和它的姊妹们都属于绝对心灵的范围。有时人们认为宗教是可朽的,可以化为哲学,因此又宣告艺术的可朽,甚至已死或临死。这问题对于我们没有意义,因为艺术的功能既是心灵的一个必有的阶段,问艺术是否能消灭,犹如问感受或理智能否消灭,是一样无稽。但是上述意义的形而上学,既窜身于一个凭空设立的世界,我们毋庸从它的某些个别方面去批评它,正犹如我们毋庸批评亚尔契那花园 的植物学,或是阿斯陀尔浮 海程的航行术。我们要根本拒绝参加那玩艺,根本否定上述意义的形而上学,批评才可以存在。

所以在哲学中没有所谓理智的直觉,犹如在艺术中也没有和这种理智的直觉品相类似的东西,除掉意识所能察觉的心灵的四度以外,没有什么审美的理智的直觉。心灵没有第五度(让我们复述一遍)或一个最高的机能,无论是认识的,实践兼认识的,想象兼理智的,理智兼想象的,或是其他我们可能想象到的任何一种机能。 PUWYfCXkhuv3kwiTADP1R8F8DJtR+BH4gOcYUZ4c9k3h3TXvHKq5XG6NYUikK52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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