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的话,是圣上。”徐宴卿清冷如玉的声音响起,不留丝毫情面。
长公主停下了脚步,脸色阴郁难分。
“圣上曾与卑职说过,并不希望卑职于殿下有过多牵扯。”
徐宴卿的话,无疑是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她的脸上,他本可以用委婉的一点的方式暗示对方。
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直白的说了出来,那样子,像是圣上在对她说。
孤已经把你看的通透的,收起你那骚劲儿,孤的臣子也是你能染指的!
这是一场无声的斗争,是一个已经登基为帝的弟弟,在对自己企图强权的姐姐,做的回应。
“卑职告退。”
“今晚的事情,卑职会向圣上解释,殿下无需多虑。”
这次不等长公主回话,徐宴卿就率先转身离开,背部挺得很直,那红色的官袍让他穿的,宛若是上好的红宝石,在夜里散发着微微的光泽。
整个场面寂静非常。
徐宴卿是走了。
却留给了众人许许多多的尴尬和害怕,毕竟徐宴卿刚刚说的话,哪里是他们能够听的,被灭口都是轻的啊,就怕还要祸及家人。
尤其是祁家二姑娘,祁宁珍。
本来就年纪小,从小就是宠爱着长大的,今天算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世面,这会被这寂静的环境压抑了片刻后,忍不住的掉下金豆豆,还不敢哭出声。
可是身躯颤抖是挡不住的。
长公主的眼中有着冷意,若不是徐宴卿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今晚她是不介意让这个园子里出现个走水失火。
烧死几个人无所谓。
哪怕是沈翎,又能怎么样?
沈家多的是中用的子弟,多一个沈翎,少一个沈翎也没所谓。
“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长公主再次放柔了声音,在这偌大的花厅里响起,因为寂静,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回音,就是因为这样,更添了几分阴森和压抑。
祁夫人紧抓住祁宁珍,镇定道:“小女有些怕生内向,天色也不早了……”
她还没说完话,长公主就打断了她。
“瞧瞧,倒是本宫的脑子不好使了,这么晚了,你们再不归家的话,家里人该担心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她说的柔情蜜意似得,却只让人感受到了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祁宁枝倒是不怕。
她高低是女主,能让她死的,只有那该死的故事线剧情。
今晚的事儿高开低走,想吓唬的都没吓唬到,长公主没了兴致的靠着软垫,看着众人都随之离开。
脚上的奴婢在给她捏脚,忽然她眉头蹙着,奴婢的力道略微重了一点,让她不愉快了。
臻嬷嬷派人上前,摁住了那女婢的手,“这里既然这么没用,就别要了。”说着一脚跺下去,而女婢的嘴巴被捂住,身体被控制住,只能看着自己的双手被踩得稀烂,骨头都暴露了出来。
血腥味蔓延开来,。
长公主挥挥手:“好了,烦人,下去吧,哦对了,记得通知阿宁,去选嫁衣吧。”
“她不是想要嫁给沈翎,挑选个日子,算了,明日吧,咱们去沈家一趟,定下来。”
想着那个小孤女,长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似乎很急切的想要嫁给沈翎。
不过。
踩灭别人的希望,也是个不错的发泄途径。
——
祁家母女三人出了园子老远,才彻底松软了身子,三个人抱作一团哭了起来。
在夜里呜咽声还有点吓人。
等哭完了,祁夫人就盯上了今晚得跟她们回家的祁宁枝。
都是这个贱人!
“祁宁枝是吧,你惹出这样的滔天祸事,看看回府后,老爷会怎么责罚你!”
祁宁枝懒懒的伸个懒腰。
一辆朴素的马车来到祁宁枝的面前,她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上去。
看着剩下的五个人。
三人抱作一团,又气愤又害怕的。
还有已经有点神志不对的沈翎,和警戒看着她的阮含玉。
见此祁宁枝还颇觉好笑。
沈翎是个超级大傻子吧,这么明显的不对,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发现。
沈家的下人也很快驾着马车来到,气派非凡的马车,一看就不是祁宁枝这租来的马车能够比的。
“阿翎,我们回去吧。”阮含玉低声对着沈翎道。
沈翎到了现在,也终于感受到了身体的不对劲,他蹙眉看着祁宁枝和阮含玉,最后把目光放在了祁宁枝的身上。
“是你吧。”
看看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
却能让人瞬间就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祁宁枝停顿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内在心里思考,是怎么回应的话。
她决定,跳下马车!
然后站到沈翎的面前,随即狠狠的一巴掌甩了上去。
这一巴掌多少有点生硬。
但是她甩的极爽。
她的这一巴掌,显然把在场的五个人都甩傻了。
这个时候祁家的马车也来了,周芸娘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一双闺女上了马车,车夫丝毫不耽误,扬鞭,转个方向就跑了。
周芸娘本打算着要把祁宁枝压着回家,进门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还不止羞耻的小贱人,不过现在……
沈翎是谁?
沈家就已经是世家大族了,沈翎又是最近炽手可热的,带着战功的将军。
祁宁枝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她不想活,祁家还要活命呢!
周芸娘想,要是祁宁枝今晚还活着,那明日,她自然是要把对方五花大绑带回去的。
可要是祁宁枝惹出什么来,好在她是没上族谱的,到时候直接否认,说祁宁枝是孽种也没什么。
于是人员再度锐减,只剩下三人对峙。
不。
还有一人。
一辆素色的马车,掩饰在黑夜里,就停在拐角处不显眼的地方,一身红色官袍的男人,手里还攥着文书,淡色的眸子透过窗户,注视着不远处的情况。
就在这一巴掌甩上去的时候,祁宁枝今晚一直在倒数的生命,停止了倒数。
她歪了歪头。
?
所以,男主是个抖m?
被一巴掌打上巅峰了,还是说两个人因为这一巴掌,终于产生了实际的纠缠,打她心巴里了?
“祁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阮含玉护崽子似得护着沈翎,横眉竖眼的盯着祁宁枝,像是个护着崽子的老母鸡。
祁宁枝没有回应阮含玉,只定定的看着沈翎,“你若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何必这么侮辱我呢?”
祁宁枝觉得自己哪怕是表现的喜欢沈翎,喜欢的要死,也不是没脾气的吧。
说完又把目光落在阮含玉的身上,“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吗?”
阮含玉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慌乱:“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