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娆眼底的心虚一闪而逝,旋即红了眼眶。
“你觉得是我弄坏的?西洲,你为了她怀疑我,你还说会护着我,你还说你没有对她动心?”
傅西洲疲惫的叹了口气:“公司一个项目出了问题,我最近要加班,妈不会来这里找你麻烦,你早点休息吧。”
上车后,傅西洲吩咐于然:“去联系那个设计师,尽快定制一套新的婚纱送过来。”
于然从后视镜看着傅西洲,问:“给谁?”
傅西洲皱了下眉,说:“当然是给孟昭。”
他了解孟昭,正是因为对他一往情深,才会将这件婚纱视若珍宝。
就算孟昭刚才嘴上再怎么硬气,可只要她对他的感情还在,那她心里肯定是难受的,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哭呢!
一想到小姑娘哭的眼睛鼻子都是红的,他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傅西洲甩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说:“定制一套新的婚纱给她,也花不了几个钱,就当安抚了,免得她又去老宅告状,给我惹麻烦。”
不知道是在跟于然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
孟昭打到车去了江大附近的一个小区。
“温言,我已经到这个‘海棠轩’了。”
孟昭打着电话下车,看到远处朝她走来的女中介,挥手示意。
“嗯,你表妹也到了,你不用陪我,看个房子而已,我自己能行的。”
自从她决定离婚后,沈温言就拜托了这位做中介的表妹帮她物色房子。
这几年她工作攒了不少,加上上次拿到的一百多万,在江大研究所附近买一套房子也不成问题。
“孟昭姐,这栋是一梯两户,面积一百三十平,业主买来就没住过,家具都是新的,可以拎包入住,风景也好,这边能直接看见江大的校园。”
孟昭四处转了转,确实很合她的心意。
只是面积太大,她有一部分资产还在股市里,最多只能付一半的首付。
可一想到回去还要面对傅西洲和姜雨娆,她宁愿早点把房子定下来,何况这个还不用她操心装修的事情。
“就这个吧,我现在就签合同,你早点帮我把手续办好,我想这周就搬进来。”
“好嘞!”
……
办完房子的事之后,她又等沈温言下班,一起在外面吃了饭,磨蹭到九点多才回铂悦府。
别墅里只亮着几盏灯,客厅也没人,她踏踏实实的回到房间,洗澡休息。
从浴室出来后,外面又下起雨来,她却莫名觉得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奇怪。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从她回来到现在,都没见到听听!
她找了一圈都没见到猫,急忙去找张姨。
“您出门的时候听听还在客厅的,我怕大少夫人不喜欢猫,还想把听听抱回您的房间,但大少夫人说没关系,还拿逗猫棒跟听听玩了,后来大少夫人开车出门了,我也就去忙了……”
孟昭冲上楼,“砰砰砰”的拍着客房的房门。
姜雨娆打着呵欠开了门,微微一笑:“孟昭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听听呢?”
姜雨娆抱着手臂倚在门边:“这是你家,听听是你的猫,你找我问什么?”
孟昭一眼看到姜雨娆手臂上的抓痕,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把听听怎么了?我的猫呢?还给我!”
她养了听听三年,最知道听听性格有多温顺,如果不是被人逼到一定程度,是绝不会主动攻击的!
姜雨娆欣赏着自己精致的美甲,漫不经心道:“我这不是身残志坚吗?记性不好,忘了把那个纸箱子扔在哪条路上了……”
“轰隆——”
一声惊雷在天边炸响,大雨倾盆而下。
孟昭一想到毫无生存能力的小猫在暴雨中瑟瑟发抖,就心疼的快要窒息。
姜雨娆瞥了她一眼,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
孟昭急忙卡住房门:“我会跟他离婚的。”
姜雨娆“噗嗤”一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离不离婚又不是你说了算的,要不这样,这个房子有点小,三个人太挤了……”
“我搬出去。”
反正房子已经找好了,大不了过户完成之前,她先住几天酒店。
姜雨娆这才满意:“云溪路。”
……
车子刚刚停稳,孟昭就推开车门,跑向路边的纸箱。
雷鸣轰隆,狂风肆虐,枝叶在雨幕中挣扎翻飞,街道化为蜿蜒的河流,映照出苍白的车灯和孟昭绝望的眼神。
纸箱中空空如也。
几乎被大雨浸泡烂掉的箱子上,隐约能看到几道抓痕。
孟昭大喊着“听听”的名字,沿着这条街道从头找到尾,还要回头询问为她撑伞的刘叔。
“你听到猫叫了吗?有猫叫吗?”
刘叔摇摇头:“太太,先回去吧,这么大的雨,听听可能躲在什么地方避雨,等雨停了再出来找会更快一些。”
孟昭点点头:“对,对,回去做个寻猫启事。”
她找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把寻猫启事贴在云溪路沿街的墙上和电线杆上,期待着有人能联系她说自己捡到了那只漂亮的小白猫。
然而没有。
她攥着那个破纸箱回到铂悦府时,傅西洲和姜雨娆正在客厅吃早餐。
孟昭全身湿透,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像个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女鬼。
傅西洲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一瞬:“孟昭,你淋雨了?”
姜雨娆的眼底划过一抹妒意,很快便像毫不知情似的,急忙去拿毯子来裹住她。
“孟昭,这是怎么回事?你昨晚去哪里了?早上张姨去叫你吃早饭才发现你不在家,我还以为你一大早去研究所了呢!”
傅西洲昨晚加完班,直接在公司休息的,今天早上才回来。
他看着孟昭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估摸着出了什么大事,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孟昭扬手狠狠给了姜雨娆一个耳光。
“娆娆!”
傅西洲起身冲过来时,孟昭已经骑在姜雨娆身上,又扇了两下。
姜雨娆尖叫着:“西洲,救我!救命啊!”
傅西洲把孟昭拽起来,按在了餐桌边缘,强行控制住她。
“你疯了吗?怎么还学会动手打人了?你还有没有点教养?!”
孟昭的手摸到了一碗粥,她抓起来,直接泼向傅西洲。
傅西洲闪躲的快,可半碗粥还是盖在了他的衬衫领口处。
“孟昭!”
傅西洲怒火中烧,正要爆发,却看见孟昭布满红血丝的眼中,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坠落。
她额角的纱布也经掉了,血又流了出来,混着眼泪划过脸颊,无助又可怜。
傅西洲这才注意到她额头的伤。
他满腔的愤怒忽然被某种奇怪的情绪堵住,问:“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