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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贻琦说:要打就打我

1936年2月29日,正是年终大考的第一天,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宋哲元,派出军队到清华园清查学生共党分子。

奉命追捕的官兵在黑夜中四处搜寻,不见几个人影,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名单上的人一个也没有抓到,只有20余名参与者被官兵带走。

天亮之后,昨晚悄悄溜走的几个带头者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冒将出来,重登讲台煽动部分学生向校方质问昨晚的名单由谁提供?提供者该当何罪?等等。有人认为名单应是只有一条腿的教务长潘光旦提供,便围聚到办公楼前堵截。

潘氏拄着拐杖来到校园,立即遭到围攻,几名“刺头”学生上前把他的拐杖夺过扔到地上,潘只好用一条腿边站边跳以保持平衡。学生见状,大呼小叫地兴师问罪。潘光旦头发凌乱,却面带笑容,来回蹦跳。有一个叫林从敏的学生于心不忍,与另一名学生方钜成上前扶住,将拐杖拾起,架着潘氏向大礼堂走去,一群学生仍跟在后面高声喊着讨伐口号。

校长梅贻琦慢步走来。停留片刻,梅大体弄明白事情经过,快步来到潘光旦身边的台阶上站定,面带愠色,表情严肃,眼睛瞪着二三百名学生,挺起胸膛,对众人厉声说道:“你们要打人,就打我好啦!你们如果认为学校把名单交给外面的人,那是由我负责。”

现场的学生顿时被梅贻琦的威严姿态和坚硬如铁的话镇住,瞪着眼睛相互望望,缩着脖子,悄无声息地渐渐散去。

当天上午,梅贻琦召集全校学生讲话,以沉痛怜爱的口气告诫道:“晚上来势太大,你们领头的人不听学校的劝告,出了事情可以规避,我做校长的不能退避的。”停了一下,又说:“我只好很抱歉地给他一份去年的名单,我告诉他们可能名字和住处不太准确的。”

最后,梅贻琦表示负责保释所有被捕的学生,以维护学校和学术上的独立。学生们听罢,深受感动,皆报以热烈的掌声。

三日后,被捕的学生全部放回,一场风波就此化解。 elLsQOo5rZo5Wa3SAAVUhFfRkDfkSfyAoIBFfJBpmABykiKFHz7BVULduUYUDb9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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