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作人性格中有一种冷漠孤傲的味道,他在日本留学时起了个笔名叫鹤生,即是这一性格的体现和标榜。周氏母亲对这个儿子的评价是:“从幼小时起,一直受到大家的照顾,养成了他的依赖性,事事要依赖家里人,特别是依赖老大。他对家庭没有责任感,在他的心里,家里的事,都应该由老大负责,与他无关。他比较自私……”
林语堂说:“鲁迅极热,周作人极冷。”这个评价是准确的。周氏兄弟同居北京八道湾院子的时候,内有一棵大杏树,开花的时候,周作人每天从树下经过,却不知道花开了。鲁迅因此说周“视而不见”,并感慨道:“像周作人时常在孩子大哭于旁而能无动于衷依然看书的本领,我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
1944年,过去与鲁迅有过几次龃龉,在政治上渐行渐远的林语堂在西安遇到北大老同事沈兼士,相约登华山。路上,沈对林说,周作人在北平做伪华北政权教育长官兼伪北大文学院长时,日本人将抗日青年逮捕关在北大红楼,夜半挨打号哭之声惨不忍闻,周作人竟装痴作聋,视若无睹。沈兼士边说边流泪,林语堂不禁感慨:“热可怕,冷尤可怕!”
周黎庵说,从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到9月底,国民政府进行了大规模肃奸运动,逮捕了许多人。在这40多天中,出任过伪职的周作人经常到琉璃厂逛旧书铺,镇定自若,一点儿没有风雨欲来的恐惧情绪。
另据邓云乡说,周作人以汉奸罪被捕前,他作为北大学生内部刊物的编辑,到周的办公室请其写稿子。周当时正准备赴南京应付汉奸罪诉讼,他对邓的冒失并不气恼:“现在不是写文章的时候,将来一定给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