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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君发热前两日的异样？
我细细一想，摇头：“妹妹你也是知道，我很少人交际。”
妙常在拧着眉，轻声道：“那便怪了，谁这么歹毒的心思，要害了姐姐呢。”
因为在病中，我的精神有些不济，只说了这一会子的话人就有些蔫蔫的。妙常在是个机灵的，笑笑起身：“姐姐好好养着吧，明日妹妹再过来。”
她走后，李嬷嬷端了药来：“小主喝了早些睡吧。”
我接过药碗，问：“桐君怎么样了？”
李嬷嬷道：“喝了药，高热退了。不过祁大夫说桐君中毒的分量比小主要多些，所以恢复起来比小主要久一点。”
我心头一动，抬眸问：“祁大夫？就是那个术士？”
李嬷嬷点头。
大周的术士不单单会五行八卦，更多通晓一些岐黄之术，而这个祁术士祁林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医术不俗。
我又问：“他说这些之时，妙常在可在？”
李嬷嬷点头：“在呢，因为事关小主的病情，妙常在还多问了几句。小主的病情分明就是那个无能的太医给耽搁了，他若有些本事，怎么会耽搁到现在？”
我没吭声。
心中的疑惑稍稍解了一些。
看来我想错了，不是妙常在。
尽管她明明在那日就认出了瓶中所插的芙蕖是云霏苑附近独有的，却还装作不认识，故而引出了云霏苑中闹鬼的事情。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插芙蕖的瓶子上，瓶子里插了两枝杜鹃，那日摘回来的芙蕖早就被换掉了。
若不是那几枝芙蕖，碰巧又在那日淋了雨，如何会就此认定是着了风寒？
偏偏就是这般巧。
忽而我脑子里一闪。
是了，巧了。
那日摘了芙蕖回来撞上了林淑仪与荣王，她当时是怎么说来着，也是说巧了。
我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那日我冲进亭中见到的一幕，林淑仪和荣王距离很近，两个人因为我的出现，林淑仪赶忙退后。
荣王是宋华年的叔叔，林淑仪是宋华年的妃嫔，按照常理，天子妃嫔见了外男都应避嫌，可那日，宫人都在亭外。
这不合规矩。
我猛地睁开眼睛：“嬷嬷，你让人查一下林淑仪和荣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往？”
李嬷嬷皱眉，虽疑惑，却也没多问。
我瞅着窗子上风刮过的树影，心中盘算着，我的本心是不想如她们一般为了一个男人以及富贵荣华争来斗去的，可如今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在这长乐宫中安分度日，从不曾有什么争宠的心思，就这般还被人害得险些丢了性命。
这些人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消息是两日后传回来的，林淑仪在未进宫之前与荣王确有交集，林淑仪的兄长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与荣王关系甚密。
荣王偶有出入林家，与林淑仪确实是见过面，可没人见过两人私底下的来往。
我用勺子一下一下地搅着银耳粥，心中思量着，两人若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必然不会因为我的撞见而心生暗鬼。若这毒真是两人所为，也间接证实了两人之间的奸情。
可若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有谁？桐君病发前一两日，就只有这件事。
如果是他们，那，毒又是下在哪里了呢？
这毒只有我与桐君中了，长乐宫中别人都没事，可见，这毒只有我与桐君能接触到。
正想着，内殿与寝殿处的珠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我头也没抬，只以为是李嬷嬷，轻声道：“这粥凉了些，嬷嬷再去热热吧。”
说罢我就将手中的银耳粥放在了小桌上。
李嬷嬷没应，只伸手过来将那盏银耳羹端起，我扫了一眼，那手指节分明，并不是女子的手。
我猛然抬头。
是宋华年。
我有些手忙脚乱，想着起身见礼。
宋华年转身将银耳粥递给了小顺子，淡淡道：“把寡人库里的血燕给婕妤划过来，别让人知道。”
小顺子应了一声，宋华年转身，见我要行礼：“身子还没好，就别讲规矩了。”
他坐在与我相对的另一面，眸光落在我脸上：“原本就不胖，如今更瘦了。”
我点头。
病的这些时日里，食欲不振，自然要瘦些。
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洒在人身上，我手心有细微的汗浸出，实在不知道宋华年此时来做什么。
按捺下心中的疑虑，我问：“圣上来有事？”
宋华年轻笑：“你是寡人的嫔妃，没事就不能来了？”
我有些发窘，正要解释，就听他道：“你中毒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用不了几日就能查出幕后之人，你既在病中，也不用为这些事情操心。”
我心中一动，他这话是何意？
难不成我让李嬷嬷调查林淑仪和荣王的事情被他知晓了？
宋华年笑笑：“是妙常在昨日里提了一嘴，寡人便想起了此事。今日问了小顺子，下毒之人刚刚已经找到了，只是还不曾招供是何人指使。”
下毒的是御膳房里的一个小宫女，毒就下在了我和桐君淋雨后喝的那碗姜汤之中。桐君虽与我形影不离，到底是有主仆之分，所以这件事情查起来倒也简单，只需要查我那日与桐君一起吃过的相同食物，便能确定下毒之人。
平日里长乐宫的点心吃食一类的，只要桐君能吃到的，李嬷嬷也有份。但偏偏是桐君与我一起病了，李嬷嬷没事。
查来查去，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两碗姜汤之上。
我点头，起身行了一礼：“婢妾谢过圣上。”
他眸光落在我脸上：“锦瑟，你知道吗？后宫之中就没人能活得清净，所以你就根本没有清净可言。”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不明白他的话是何意。
他叫我锦瑟，而不是锦婕妤。
这个称呼说明他的立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圣上，您有话直说，我实在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宋华年轻哼：“锦瑟，你目前有两条路，一，继续冷眼旁观，寡人也不会再插手你的事情，哪日你被人害死了，无非就是寡人多了一个芳魂早逝的妃嫔；二，做寡人的宠妃，日后富贵自己去谋算，命，攥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