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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国立杭州艺专后，学费很困难，我怎么解决？那时候，学费要花多少钱呢？几十块钱。第一年的学费，我记得很清楚，是我二哥付的。但我想，由我哥哥来承担，这总不是个办法。上二年级的时候，我就没让哥哥负担学费，我就自力更生。怎么自力更生呢？解放初，从事文化、教育工作的待遇很好，比如教授能住很好的洋房，年薪也很高，有好几石米，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另外，报社、杂志社的稿酬也很高，我就给他们投稿。
以前一些报纸，上面是新闻，底下就刊登一栏连环画或漫画，或者副刊里面有一栏连环画、漫画。一开始，我自己投稿。后来学校里也知道我会画插图、连环画，当报社记者来学校了解情况，就找到我画。后来，每天晚上，我给《浙江日报》画四幅连载的连环画，但不是每天都连载，一个月可能只给我画几次。譬如一个故事，一共才能画十六幅，画几天就没有了，这个时候，就得等另外一个故事给我，我才能继续画。另外，那个时候有位《青年》杂志的编辑，他后来也成为我的同学，我就给他投稿。总之，给报社画各种插图、连环画，以及零零碎碎的投稿，这些收入就够我吃饭了。像我和方增先
两个人合画了一本连环画，关于汉语拼音发明人的故事，这个稿费就比较多，够我一年的生活费。
二年级、三年级以后，我的手头功夫开始慢慢地好一些了，不仅画连环画，还会画年画。年画的稿费就比较高，一张年画的收入可以抵我一个学期的学费。比如，我和三个同学合画了一张年画《新中国妇女》。这张画比较大，画面当中是全国劳动模范田桂英
，旁边有六幅小画，这样的年画，稿费就很多了，我们四个人平分稿费，分下来的稿费仍然可以供自己一个学期的学费，而且有版权，版权还可以延续。
那个年代给我的印象，所有事情都靠自己奋斗。因为稿费很高，我们学生是可以自己挣钱上学的。我后来去苏联留学，日常起居也都是自己料理。因此，家庭的影响、时代的影响，使得我脑子里面自力更生的思想比较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