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拧紧秀丽的眉,怒道:“你凭什么污蔑我?”
傅云晞手指掐紧:“我不想和你玩嘴皮子,你现在承认,或许我还能为你摆平,免得将来抖出来,丢尽我傅家的脸面!”
林木与他四目相对,因为极度愤怒,嘴唇不自觉颤抖。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她怒极而笑,笑声里带着破碎的悲凉。对一个创作者来说,“抄袭”二字是对其人格最大的侮辱。
她猛地推开他,转身进屋,从抽屉里抽出一叠证书,狠狠摔在他面前,“那是我的珠宝设计处女秀,拿全国设计大赛金奖的作品!商氏总裁亲自签的约!是我堂堂正正得到的报酬!”
“木兮?”
傅云晞目光落在证书上烫金的两个字上面,不可置信!
夜风卷起林木的发丝,她指着院门,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傅云晞,你给我滚!从今往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她进去了,大门随即锁上。
傅云晞紧锁眉头,怔怔地站了一会后,转身从林家的小楼下来,铁青着脸出去了。
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怒斥,让他“滚”。
林木在窗前站着,看着傅云晞的车风驰电掣般离开后,坐在书房的画案前,整理她的行李箱。离开傅家,衣物没带几件,这一箱子,是她三年来积攒的所有设计草稿,丢失的雨林系列稿件复原图,是她的心血,她的宝贝。
手机铃声响了,洛杉矶来电,她看一眼后,拿起来接听:“喂,妈……”
“嘉木,你那边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你爸爸说,你闹够了,也该回家了!”
林木沉默良久,才低低地回答母亲;“好,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
母亲;“药收到了吗?流产是因为身体还没彻底康复吗?”
林木回答:“怀孕前我做了体检,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了,流产是因为意外。”
母亲寄过来的药是父亲的战友从雪域高原带回来的,只服用了三次,她便彻底痊愈了。
挂断电话,林木望着眼前的稿件发呆。
当年她在热带雨林路遇被蛇咬伤的傅云晞,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前生注定,一眼万年。
她不顾危险,替他吸掉伤口的毒血,自己却中毒昏晕。
醒来时她独自躺在陌生的民宿,因为没有及时救治,毒性便残留在她的血液里面。
更令她难过的是,她的行李被盗了,热带雨林采风设计手稿与存档的平板全部丢失了。
再见傅云晞,那时傅家遭遇金融风暴。
她与爷爷谈了合作,与傅云晞结婚,她的父亲将注资十亿美金拯救傅氏,但爷爷不能透露她的身份。
她不喜欢商业联姻,不喜欢爱情沾染上铜臭和利益。
她想在合适的时候,在确定他和她的感情与一切外界因素无关的时候,再坦白一切。
只可惜,三年了,她一败涂地……
一宿无语。
清晨,林木被手机铃声闹醒的,她摸到手机,看一眼来电,直接挂断、关机,翻转身继续睡。
傅云晞的车停在小院外面,他懊恼地把手机丢在一边,按揉太阳穴。昨晚苏美馨头痛,他陪了半宿,后半宿回家,卧房人去楼空,令他无端烦躁,睡意全无。
整宿没睡,今天越发心浮气躁。
一辆黑色迈巴赫挨着他的车停下,车里下来一个风姿卓越的男人。
“商成渝!”
傅云晞随即下车,商成渝的出现,让他瞬间感觉到极大的羞辱。
海城两大商业巨头,人中龙凤,站在林家小院门口,一个满脸怒意,一个气定神闲。
林木打开了小院的门,理都不理傅云晞,径直走到商成渝面前,笑盈盈颔首。
“商总好。”
“林小姐,我们走。”
商成渝彬彬有礼,两人都把傅云晞当空气,一起上了迈巴赫。
海城郊区,一座不起眼的小楼,蔷薇爬满了围墙,“木兮工作室”的小木牌在绿植掩映下,非常低调。
傅云晞跟随商成渝的迈巴赫至此,满腹狐疑。
门锁上了,他按了门铃,但守门的阿姨告诉他,林小姐今天有贵客,恕不接待。
“我是她丈夫!”
“我不管您是谁,我只按林小姐的吩咐办事。”
傅云晞气得一脚踢在铁门上,脚趾头痛得到吸一口冷气。
什么木兮,什么金奖,什么商氏总裁亲签,都是商成渝捧出来的吧!两人如此暧昧,她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
小楼上,林木和商成渝面对面坐下,林木将她的雨林系列第二季手稿递到商成渝手中。
“请商总过目。”
“木兮出品,必属精品,”商成渝修长的手指翻阅完手稿,抬头微笑,“林小姐,商氏愿意以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断这季高定系列。”
门被踢开,傅云晞竟然翻墙进来了。
空气凝滞,傅云晞西装领带歪斜,眼底布满血丝:“林木,你敢和他签?”
林木站立,冷冷说:“有什么问题吗?我作为木兮工作室的法人,与谁签约,傅先生管不着吧?”
她优雅落笔,合约书上,“林木”二字漂亮洒脱。
商成渝优雅地侧坐,以胜利者的姿态盯着傅云晞,笑而不语。
傅云晞大步冲到林木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到阳台,闷声呵斥:“你和这个姓商的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流掉孩子,木兮为什么会突然爆红设计界,就凭你……哪来的资源和这些设计作品!”
他每一句话都是对她的质疑和轻视,林木气得脸都白了,她忽然抬手,狠狠甩了霍云晞一巴掌。
“对于流产的问题,我不想解释,因为我不想再提及那个令我心碎的夜晚!至于木兮工作室和设计稿,”林木悲凉一笑,“傅先生,你不要张嘴就来,侮辱我、否定我,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学习与创作之中,只是你从未关注过我而已!”
木兮工作室的保安跑上楼,小区的警察也赶过来了,林木甩开傅云晞的手,冷冷说:“傅先生,不要闹了,体面一点离婚吧。”
她喉咙发紧,流产后身子弱,她有点眩晕,靠着墙,死死抓着窗台才站稳。
商成渝从屋里出来,轻轻搂着林木的肩膀,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柔声问;“林小姐,怎么样?要不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