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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路予恕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快,第二天,血液中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可以出院了。艾洛丝小队和廉施君都来接她。当天下午,兄妹俩就去市政厅提交了加入星籍的申请,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内就能通过,加入盟会的申请在那之后才能递交。

廉老人又送给路家兄妹一人一个波雾粒子盾:“这是带波雾源的最新款,既可以防弹,也能防激光。虽然陪审团大概不会用激光,但你们还是戴着这个比较安全。对了,震击枪和短弩防不了,切记切记。”

路予悲知道这装备价格不菲,比爸爸给他们的更贵,但考虑到妹妹的安全问题,也只能感激地接受了。

“不要怕浪费粒子,觉得有危险就打开。”廉施君提醒他们,“我会定期给你们更换粒子匣。”

两天后,他们的申请便通过了。正如卡卡库说的那样,第六星的开放度很高,一百五十个地星标准年以来一直都欢迎各个星族的外来者加入。他们参加了一个宣誓仪式之后,就正式成为第六星的公民了。接着他们又提交了加入星元统合会的申请,在廉老人的帮助下也顺利通过了。

加入盟会也有一个宣誓仪式,廉施君作为引荐人,带他们来到盟会区里一座比市政厅还宏伟的建筑—星元统合会诺林市总部。

七大星族在新星都有盟会,而星元统合会是罕见的七族盟,成员近十万。盟主和三位副盟主都享有很高的声望,也都非常繁忙。但路家兄妹的入盟仪式上,竟然有一位副盟主出席,是非常罕见的情况了。

初六海副盟主是位年近七旬的老夫人,也是第六星举足轻重的人物。路家兄妹知道初这个姓氏源自大恒帝国,到现在也还是大恒帝国的一支贵族。初六海正是出自这支贵族的旁系。四十多年前,她还在大恒帝国某个小部门里任闲职,某一天像是突然顿悟了什么,抛下家里安排的未婚夫,只身离家来到第六星打拼。几十年间,她在商界和政界都有过一番作为,爬到了相当显赫的地位。能有这样的成就,与她强势霸道的个性分不开。从政界退休后,她被推选为星元统合会的副盟主之一,性格倒变得温和了许多。现在年近七十的她,看起来只是个慈眉善目、人畜无害的老奶奶。

初六海副盟主亲自出席路予悲和路予恕的入盟仪式,引来不少成员一起观礼。廉老人事先告诉他俩,星元统合会大部分成员是六星教徒,信仰六星之主。这一宗教起源于幻星,也是幻星最主流的宗教,至今已有上千年历史。六星纪元开始后,六星教逐渐传入其他五星,在第六星也已成为第一大宗教。

“我们也需要加入六星教吗?”路予悲问廉施君。

“不用。你们应该是和高阙一样信仰大恒帝国的龙女神教吧?”廉施君和颜悦色地说,“在新星也有龙女神教的信徒。”

路予悲和路予恕对视一眼,他们的信仰谈不上坚定。这种“浅信者”在六大行星都很普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廉施君也看出来了,说道:“总之改不改信仰是你们的自由。说起来,龙吟四杰里的印无秘,为你们龙女神教和我们六星教之间的交流调和做了不少贡献。”

“对的!”路予恕也想起来了,“印叔叔经常去幻星和六星教交流教义。”

仪式正式开始后,二人不由得紧张起来。大厅里各星族的人都有,但与活力躁动的游戏中心不同,这里的人们安静且和谐。路予悲和妹妹还是第一次接受这么多外星人围观,难免产生一种格格不入的异类感。在平复了心情之后,二人一起发下誓言:“六星之主,请聆听我的话语,同胞星元,请见证我的誓言……”誓言并不长,但铿锵有力,最后的结束语是:“……我将忠于家族,忠于新星,忠于星元统合会。”路予悲既紧张又激动,虽然还无法彻底融入眼前的环境,但感觉到心里有一个地方变得坚实起来。他注意到誓词中“忠于家族”是放在第一位的,并为此感到庆幸和感激,开始认真考虑改信六星教了。

宣誓之后,副盟主把两枚徽章交给引荐人廉施君,再由他把徽章佩戴到兄妹胸前。徽章的主体是一个金色太阳,六颗小星环绕周围,闪耀着微光。徽章的做工非常精细,里面装有特制芯片。如果路予恕再遇到上次那种危险,希儿可以通过徽章触发盟内专属的求救信号,短时间内能集结几十位盟友的救援,比报警的效率还高。

“路予悲,路予恕,我代表星元统合会十万兄弟姐妹,接受你们的效忠,也将给予你们保护。”初老夫人的声音虽然苍老,但能温暖人心,“星海浩渺,人若浮尘。星元统合,万灵共生。”

“六星之主,看护我等,惩戒我等,宽恕我等。”兄妹二人齐声应道,入盟仪式宣告结束。

之后,廉施君有急事先离开了,初老夫人在自己的工作间私下接见路家兄妹。

“路高阙教授是个高尚的人,龙吟四杰的名号,在我们盟里也是有口皆碑。路教授的子女有难,我们不会坐视不管。”初六海说完喝了一口茶,示意兄妹二人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一位天罗人站在初六海身后,是她的私人保镖,表情严肃,头上有七根蓝色发羽。

路家兄妹对视一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感谢初副盟主的帮助!”路予悲诚恳地说。

路予恕则眨眨眼睛说:“我可以叫您初奶奶吗?”

“当然可以。”

路予恕露出开心的笑容,心里暗想:他们靠着廉施君这层关系才有幸能和初六海面对面谈话。这是真正的大人物,用廉施君的话说,是“房子”里的人,很多人一生也没机会结识这样的人。而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

初六海说道:“听说哥哥要考军官学院?”

路予悲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从秘书手中接过一杯咖啡,忙不迭地道谢。尝了一口之后,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喝不惯吧?这是新星的特产,药草咖啡。”初老夫人慈祥地说。

“哦哦。”路予悲又尝了一口,仔细品味之后抬了抬眉毛,“很有意思。”

“大蠢蛋,注意场合。”路予恕小声责怪。

“廉老对你的模拟战水平大加赞赏,听他的意思,我还以为是云将军转世了呢。”初老夫人微笑着说,语气里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

路予悲自然不知道云将军是谁,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妹妹。路予恕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看都不看哥哥一眼,对初六海笑道:“云将军是伟大的‘新星之子’,战功赫赫,史上无双。路予悲只是个普通人,和云将军的相似之处大概只有性别了。况且他如果是云将军转世,那我可是云玲夫人转世?”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竟还学着加入了一些新星口音。初六海不由得把眼睛睁大了一些:“原来如此,妹妹才是一家之主。小妹妹,我问你,你觉得云玲夫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路予恕知道这是初老夫人对她的考验,思考了片刻才谨慎地回答:“对云玲夫人的评价一直有两种说法,而且截然不同。在恒国流传的说法是,云玲夫人毒死了丈夫蓝司令,背叛了夫家和恒国,窃取了情报,才让哥哥赢得了摩多尔第二战役。新星的说法则是蓝司令想杀死云玲夫人,却被夫人的护卫反杀。”

“你相信哪种?”

路予恕耸耸肩:“我都不相信,我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历史不是那么容易还原的,真实的情况可能已经不可考了。总之,我相信云玲夫人绝对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初六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有那么一瞬间,路予悲确信妹妹说错话了。但是路予恕勇敢地直视着这位比她年长五十多岁的老人,看起来毫不紧张。

初六海又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听廉老说,妹妹正在挑选合适的高中,依我看不必了。”她脸上又现出笑容,皱纹似乎比刚才少了,“你可以直接报考大学。”

“大学?”路予恕眼睛亮了一下,“可是,我才十六岁,好像没有达到会考的最低年龄要求。”

“如果你不介意考取诺林和平大学的话,我可以跟校长谈谈,校长早就有意取消入学年龄限制了。”

“诺林和平大学……”路予恕兴奋起来,“那不就是第六星最好的大学?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就太感谢您了!”

初六海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露出愉悦的表情:“三个月后就是会考,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吓他们一跳吧,那一定很有趣。”

“我会努力的!”

“好好准备吧,会考还是有些难度的。我听廉老说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妹妹的安全问题。陪审团是个可怕的组织。说实话,有能力保护你的人不好找,但我恰好认识一个。他叫克萨,已经在外面等你们了,一会儿你们出去就能见到。”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路予悲犹豫着问:“是职业保镖吗?”

“比职业保镖更能干。”初六海说。

“是星统会的人?”路予恕问道。

“不是,克萨不属于任何盟会,也不为任何人效力。但他和我家关系匪浅,所以会帮我。以他的本事,即使是陪审团的盗贼,也要避让三分。”

“太感谢您了!”路予悲由衷地说,“没有您的帮助,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些家伙。”

初六海沉吟道:“你们的敌人恐怕不止是星河陪审团而已。”

路予恕说:“我知道,伊弥塔尔也不好对付吧。”

“伊弥塔尔想抓你的原因,我大概能猜到。”初六海喝了一口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伊弥塔尔是我们星统会的老对手了,现在新星议会里,我们的议员仅比他们多一人。下一次议员竞选快到了,各大盟会都开始准备,手中也都有一些筹码。简单地说,这场选举一半看民意,一半看筹码。”

“您是说,我是他们想要的筹码?”路予恕问道,“为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们知道什么叫望星族吗?新星虽然是个独立的国家,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对母星有着憧憬。就拿地星恒国裔的人来说,有些人一心想要恢复恒国和新星的外交和商业往来,达到双赢的目的,这些人就被称为望星族,具体来说是亲恒派。拿黑白谱系来说,你们知道白色就代表六星共存主义,所以新星人自然都有白派底色,但这些亲恒派还是会向黑色那端靠近。”

“这样的动机好像也没错。”路予悲犹豫着说。路予恕皱着眉瞥了他一眼。

“动机是没错,”初六海承认,“但恒国一直很高傲,根本不把新星当成平等的外交对象。几十年前我来的时候,地星总是想把新星纳为下属星,甚至恒国飞地,现在连这种想法都不屑有了。但亲恒派依然低三下四地去巴结恒国,甚至不惜牺牲新星的利益和尊严,这就不是双赢的态度了。

“伊弥塔尔和星际警局都是亲恒派,他们把我们叫抗恒派,但我们也并非抗恒,只是……唉,这里面很复杂,总之是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吧。最近恒国的政局变动,黑派上台,再加上你们兄妹俩的到来,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亲恒派想抓你们,是想借这个筹码和恒国谈判,有可能推动两国恢复外交,甚至能为新星争取一些外交优势。这样亲恒派在议会的地位也会更加强势了。伊弥塔尔的商业体系也依赖于……啊,说得有点儿远了。”

路予悲早就听得有点儿晕,但还是努力去理解:“总之,这些亲恒派是偏黑的,是我们的敌人,抗恒派是我们的朋友?”

“不完全是,但你就先这样认为也无妨。六星政治是一门很复杂的学科,你父亲最清楚这一点,但对你们来说可能还有点儿早。”初六海说道,虽然语气中并无轻视,却让路予悲有些失落。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路予恕知道今天的谈话已经结束,便主动起身告别。

“啊,对了,”兄妹俩离开之前,初六海又补充了一句,“我的孙子孙女也刚刚通过军官学院的初试,予悲也要加油哦,希望你们能成为同学,呵呵。”

兄妹俩走出统合会总部,高墙之外,一个高个男子已经在等他们了。

“我是克萨,很荣幸认识二位。”男子彬彬有礼地说,路家兄妹赶紧与他握手。二人都知道,克萨在伊甸语中意为鹰,是古伊甸较常见的名字。

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又瘦又高,一头红黑色卷发略有些杂乱。脸颊微微凹陷,法令纹比较明显,下巴上的棕色胡须修剪成三道手指宽的竖线,显得优雅干练。他身穿一件烟灰色长衣,料子是朴素的伊甸合成布,但简洁大方,干净利落。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薄薄的嘴唇和深陷的嘴角,构成一抹天然的微笑。

“初老夫人想必介绍过我了。”他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恒语带有一点伊甸口音。

“是的。”路予恕说道,“但我还是想看一下您的铭卡,希望不会冒犯到您。”

“当然不会。”克萨微笑着说,“你们有这样的警觉度,我的工作也轻松许多。铭卡已经发给你们的副官了。”

路予悲跟希儿确认的时候,路予恕上下打量这个男人,问道:“请问您有配枪吗?”

“有一把震击枪。”

“给我看看可以吗?”

克萨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色的阔口短枪,递给路予恕。

路予恕接过枪,二话不说,将枪口指向克萨便扣下扳机。但克萨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招,手指根本没有完全离开枪身,此时只是微微向上一拨,路予恕这一枪就打空了。震击枪未击中物体则不发出声音,所以这一下短暂的交手并未引起行人的注意。

“干什么?”路予悲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克萨已经轻巧地夺过震击枪收回怀里。

“我猜是一个小小的测试?”克萨微笑着说,好像路予恕只是朝他扔了个石子,“但最好不要再做尝试,我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控制好力度。”

路予恕的手腕和手指都在隐隐作痛,克萨夺枪的手法她根本没有看清。这是她第一次对人开枪,后坐力比想象中小,但心理负担则严重得多,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失礼了,请原谅。”路予恕心悦诚服地说,她已经认可了这个男人的头脑和力量,“我这条命就托付给你了。”

“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克萨说道,“我只是尽力确保这一点。”

路予悲终于明白了妹妹已经完成了一次危险的试探,皱眉说道:“真是胡闹,如果你打中人家怎么办,至少是脑震荡,要进医院的。”

路予恕还没说话,克萨已经替她回答了:“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初老太太换个保镖人选了,对不对?”路予恕故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在回家的飞车上,路予恕半躺在座椅上,摆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问克萨:“克萨先生,你们第六星人都很擅长打架吗?”

“是格斗。”克萨边操控飞车边回答,“在大开荒的那几十年,环境很恶劣,设备也简陋,开拓者经常要靠武力抢夺食物。天芒星人和幻星人还好,从小就有训练的习惯,其他星族的人也必须跟上,才能生存下来。所以格斗术在这里是一门必修课,近几十年来更是上升为一门艺术。”

“到今天也是?”路予悲问,“如果考进军官学院,我也要学习格斗吗?”

“那是当然。”克萨回头说道,“要知道,新星的粒子盾普及率很高,还有波雾,所以枪和激光都很难派上用场了。”

路予恕若有所思地说:“这些幻星科技真的很厉害,难怪幻星的犯罪率那么低。但是传授给其他五星之后,却并没有降低犯罪率。”

“因为坏人也更难对付了。”路予悲说。

克萨耸耸肩:“想降低犯罪率,靠什么科技都没用。要知道,恒国军事科技部和国防部还有官员主张禁用粒子盾。”

“为什么?”路予悲诧异地问,“这东西多好啊。”

“好归好,但你妹妹刚才也说了,这是幻星科技。”克萨耐心地解释,“内阁外阁都有仇幻派,宣称幻星人传授这种技术是假意示好,一旦真的开战,幻星人就会拿出秘密武器,轻松破解粒子盾。”

路予悲觉得有点儿好笑:“这也太阴谋论了吧。”

路予恕瞪了他一眼:“大蠢蛋,不要低估了阴谋论啊。如果大部分人相信,那它就是真的。”

路予悲回瞪了妹妹一眼,又转向克萨:“大恒帝国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略有研究罢了。”

“另一个问题,你有智心副官?”

克萨不动声色地反问:“为什么这么想?”

“我看出你在让副官开车。”路予悲早已盯着克萨的左耳看了一会儿,隐约看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试探着问,“难道是……电幻迷彩?”

这就是路予恕不擅长的领域了,但她懂得闭嘴,绝不暴露自己不如哥哥的地方。

“好眼力。”克萨称赞道,“卡维尔,解除涂装吧。”话音刚落,他的左耳上赫然显现出一条黑色的金属,向前蔓延到鬓角和眼角,像一根带叶子的黑色枝条。

路予悲虽然听说过有这样一门技术,可以让智心副官几乎隐形,但是在地星从没有见到过。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居然是在第六星的一个保镖身上。

“这种迷彩是在哪里做的?”路予悲眼馋了,“我也想给希儿弄一个。”

“我自己做的。”克萨微笑着说。

“好弄吗?”

“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要给我至高主权才行。”

“这样啊。”路予悲犹豫了。希儿的至高主权一直在路予悲这里,路高阙和路予恕只有一般主权,可以被至高主权下发或收回。虽然他觉得克萨不大会趁机霸占希儿,但还是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我再考虑考虑吧,不急。”他早已把希儿当成了亲密的朋友和知己,甚至有一点伴侣的感觉。至高主权意味着绝对的占有,即使只是短暂地移交给别人,对他来说也不是个轻松的决定。

路予恕则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你懂智心研发?”无论在哪个行星,智心技术都是当下最前沿的科技,从业者的门槛很高,待遇优厚,特别是研发学者。

“学过几年。”

“在哪儿学的?”路予恕追问,“据我所知,因为实验室耗资太大,开设这门课程的学校并不多。”

“你们的好奇心可真旺盛。”克萨耸耸肩,投降似的说,“和平大学智心科学院,我曾是那里的学生。”

路予恕惊讶地抿了抿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原来是高才生,真是文武双全啊,一个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会?”

“过奖了。”克萨谦虚地回答,“智心和格斗,我只是恰好在这两方面有一点点天赋而已,别的就都不行了,做饭都做不好。”

“我做饭还可以。”路予悲插了一句。

“一点点天赋。”路予恕略带讥讽地说,“初奶奶是派你来当我的保镖,还是家庭教师,难不成是人生导师?”

“都有。”克萨微笑着说,“你想考和平大学的话,我确实可以给你一些帮助。”

“希望我有幸能成为你的师妹。”路予恕诚心地说,她最钦佩有真才实学的人。

路予悲也知道,和平大学的入学考核一定很难,如果是他自己参加,必然通过不了,以路予恕目前的知识储备恐怕也希望渺茫。但是如果让这个小丫头拿出真本事,全力准备三个月的话……女神也不知道她会考出什么分数。 8DONXPRrZcM3eqGgaiq8Z4p3+4DzBoH+jjzQbSnUzB1F86+GL4vxE2NZdYp7ZK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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