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兄弟参加纪念“一·二八”暨响应国际反侵略运动大会,觉得很荣幸和愉快。兄弟虽然是代表中央党部来说话,但对于各位同志热烈参加这次大会,却很愿意代表国际反侵略运动中国分会,向各位同志表示深切的谢意。国际反侵略运动中国分会,很愿意在“普遍”和“切实”这两个原则下推进会务。今后需要各位同志协助指导的地方很多。各位同志今天对于国际反侵略运动,能够很热烈的开会响应,相信各位同志今后定能本着这种精神继续努力,参加反侵略工作,这是兄弟觉得最欣慰和庆幸的。
关于今天大会开会的意义,刚才主席已讲得很清楚。对于国际反侵略的意义及其发展,兄弟昨天晚上也曾作过一次广播,今天报上也有很详细的记载,所以对于这两点都无须再说。兄弟现在只想把个人对于抗战最后胜利和国际反侵略运动的关系上的一点感想,说出来请大家指教。
要抗战得到最后胜利,要国际反侵略运动得到最大的成功,必须把握住两个条件,一个是培养实力,一个是拥护真理。实力是做一件事的基本条件,抗战和反侵略尤其需要实力,如果没有实力,就不能抗战,不能得到最后胜利,也不能制裁侵略者。我们想到“一·二八”的抗战,作战的兵士多么勇敢,民众助战又多么热烈,可说这是我们历史上最光荣伟大的一页;但结果我们仍不免于失败。这是什么原因?就是我们的力量不够。一方面是当时我们准备的力量不够,一方面是不能把全国各方面的力量都集中起来;同时因为国际上对于我们的抗战认识不清,不能够步骤一致地积极地援助我们抑制暴日,这是“一·二八”抗战给予我们的宝贵教训。我们这次抗战,是要持久的,其任务异常艰巨,所以一面我们非把国内各方面的力量都集中起来,凝结成最坚固巨大的力量,同时再培养新生的力量,决不能够最后制胜我们的敌人,完成抗战的使命。另一方面,我们要使得世界上主持公理正义的国家,爱好和平的民众,都认识世界上侵略国家的气焰是日加厉害,残酷的世界大战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如果他们要挽救世界的危机,防止即将来临的悲惨的恶运,就要赶快把和平的力量结合起来,制止世界上侵略者的疯狂行为,而且只有把所有的力量永久集中起来,才能对付一切国际强盗。
但诸位要晓得,实力必须以真理做基础。违背了真理的力量是站不住的,不合乎真理的力量,一定是用不合理的手段来造成,也一定要使用于不合理的事体上,而结果必自促灭亡。例如日寇疯狂进攻我国,就是在牺牲他的一般民众的利益之下进行的。它的结果势必陷于很深的泥淖中,非弄到它本身奔溃不可。我们的抗战是为民族生存而战,是为维持世界和平而战,因此我们的出发点是合于真理的。我们抗战期间的一切设施,也应该根据真理来进行,才能够完成我们抗战建国的神圣使命。可是,过去有一部分政论家,太看重了实力,而忽视了真理,他们看到近年来国际上法西斯国家向外侵略的来势日凶,民主国家步步退让,以为国际上只有利害,并无是非。因此,他们认为和平的力量不可靠,我们不能信赖它。实际上这种过分迷信实力轻视真理的意识是很危险的。其结果必致陷于悲观失望,对于抗战抱着失败主义,投降主义,甚至于甘做汉奸。我们要知道,目前国际上侵略国家的气焰高涨,民主国家的吞声忍气,只是一时的现象。侵略国家好比是国际上的强盗,强盗是常常合伙打劫的,他们的团结也好像特别坚牢。民主国家好比是善良人家,只求能保全身家性命,宁愿稍为忍让,尤其是强盗在抢劫远邻的时候,不肯轻易挺身出来和强盗对敌。但是善良人家的忍让是有限度的,如果看透了强盗的行为要危害到自己和大家的身家性命,便一定要联合起来,对付强盗,那强盗终究不能横行到底的。国际上不少眼光远大的政治家,他们都主张公理正义。各国民众也都是爱好和平的,他们更能主持公理正义。试看参加反侵略运动的人全世界有四万万以上,也就可以证明:真正的利害,常和是非一致。头脑清醒的人决不会不明白,国际上决不容强盗的国家长久跋扈下去,侵略的元凶终将被自己的民众清算。我们绝不能以国际上一时的反常状态——强权抬头,公理潜伏,便有所畏怯,甚至主张投入侵略者的怀抱。国际上那种似乎是强横压倒公理的现象,只能用来警惕自己,努力自力更生,决不能因此就不顾是非,放弃公理,和侵略国家沆瀣一气。要知道在抗战的现阶段中,即使有人要做中国的佛朗哥也不可能,不管目前佛朗哥是否已获得了胜利,根本上我国和西班牙情形完全不相同。我国内部因抗战而愈统一团结,决不会产生佛朗哥。即使有人贸然以中国佛朗哥自命,那么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必然为全体民众所不容,被日寇收买的所谓皇协军首领李福和,妄称为东方的佛朗哥,结果被部下所杀,如果再有人想做东方的佛朗哥,也必然会变成李福和第二。
最后,我们还要深切地认识,……我们的抗战能够得到全世界爱好和平主张正义的政府和人民的同情和援助,就是因为我们是站在公理正义的一面,我们所以有抗战必胜的信念;也因为我们是合于公理正义,而公理终能够战胜强权。我们纪念“一·二八”和响应国际反侵略运动,也就是要发扬这种精神和意识,兄弟愿追随各位同志,努力于反侵略运动,并希望各位同志指教。
(文献选自《反侵略》1939年第1卷第10期,第146—14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