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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重庆小说:力争上游,往宏阔处突围

2021年重庆市第五次作代会以来,本土小说进入迅速发展期,整体创作态势持续向好,作品质量不断提升,实力作家佳作迭出,队伍新人不断涌现,“量”与“质”齐头并进,行业生态及基础样貌均得到较大改观,充分展现了重庆文学的新气象、新作为。2022年8月,张者小说《山前该有一棵树》获评第八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这也是重庆作家第一次获得小说类鲁奖,自此,重庆小说拥有了一道清晰可辨的刻标,在全国文学生态之林占得一席之地。重庆小说因而也走到一个全新的坡度,站在一个崭新的历史起点之上。

一、在上游锚定自己的位置

2021年以来,可说是重庆本土原创小说态势较好、发展较均衡和收获颇丰的时期,呈现了丰富多态的样貌和特点。

(一)“争上游”能力极大增强

考量一个地区文学水准和文学生态及活跃程度,文学人数和基层发展固然重要,但更直观的角度是有没有冒尖的作家和作品,换言之,就是每年有多少作者、多少部作品登陆国内最顶尖文学期刊、文学选刊和年度选本,进入具有辐射力和影响力的全国性文学评价视野。第五次作代会之前,小说长期是重庆文学的薄弱项,难发表,发表难,尤其是国家级文学刊物上的作品更为稀缺。这种情况在近年得到极大改善——曾宪国、余德庄、张者、冉冉、宋尾、第代着冬、宋潇凌等文学宿将和中坚作家,分别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当代》《中国作家》《民族文学》等期刊发表作品,多达三十余部(篇);《小说选刊》等国内重要文学选刊多次给予转载。这些作品,无疑提供了一连串可观可感的“重庆叙事”,传递出清晰可辨的“重庆声音”。

评判和衡量一城一地文学水平,一个标志要点在于,有多少作家和作品可以处于“上游”位置。对小说而言,国家级重点文学期刊、选刊和年度选本就是文学的“上游”,只有在“上游”浮现,才拥有最大程度的被观察和评判的资格,也代表着一个地区的文学能力和文学潜力。在这个意义上,上述作品便是重庆展示给外界的直观文学形象。

(二)老中青齐发力,新人在路上

2021年至今,重庆作家在省级以上重点文学刊物发表小说百余篇,其中,既有资深作家、稳定的中坚力量,也有“文学新血”——不断涌现的“90后”“00后”等新生力量以及来自基层的新作者。这是相当可喜的一个现状。

余德庄、曾宪国、王雨等生于20世纪40年代的作家,依旧保持旺盛创造力。余德庄、曾宪国尤擅中篇小说;王雨以长篇创作为主,兼事短篇。三位作家的共同点是,作品都带着深刻的地域文化内涵,用独特的构思和烟火气的故事挽留着城市记忆。

作为重庆小说领军人物的张者,始终保持高水准,篇篇精品,每部小说都刊发于《收获》《人民文学》等重要核心期刊,并被各大选刊关注和转载,吸引文学和评论界极大注意。其作品风格变化多样,或典雅庄重,或戏谑喜剧,但核心主题常常是“拯救”,在此基础上构建无与有、空与实,生与死、得与失各类关系的空间。

“60后”作家第代着冬,近年创作势头良好,在《民族文学》《小说月报》《红岩》等刊物上频推佳作,其作品往往以乡村为背景,可读性极强,同时不乏深度。

强雯、贺彬和宋尾,是当前重庆小说的中坚力量,三人都拥有媒体职业背景,这种行业经历也给重庆小说带来了不同以往的文学风景。强雯小说着力关注女性、家庭,直抵城市和时代内在,质地细腻;贺彬擅长中篇,沉郁的笔致之下,寄寓着一代人的怕与爱,真实、饱满,且有温度;宋尾往往以小事件和小人物为切口,探求城市日常中极为熟悉但极易被忽略的事物。

尤其令人鼓舞的是,重庆小说曾经青黄不接的状况,在这一时期也得到了较大改善,更为年轻的作者已经走在路上。“80后”作家唐糖在《大家》《湖南文学》等刊发小说,吸引了广泛关注;“90后”作家周睿智、周宏翔、林檎、熊那森、李君威、冉茂一、徐杨等在国内各大刊物如《收获》《山花》《长江文艺》《青年文学》等纷次亮相;“00后”作家西沱在《红岩》《青年作家》等刊物上展示了富于个性和冲击性的文学能力。

其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90后”小说家林檎,几乎是以横空出世的姿态进入文坛的。仅2024年上半年,他便在《人民文学》《花城》《长城》《青年作家》《解放军文艺》《创作》等期刊集束式地刊发作品,引起文坛多方关注。而另一位“90后”小说家周睿智,其小说陆续登陆《人民文学》及《山花》等国内重要刊物的重要栏目,成为国内青年作家中不容忽视的存在。上述新人的加入,就像一股溢流给原本即将板结老化的重庆小说带来了更大的想象和更新的活力。

(三)本土长篇和单行本,枝繁叶茂

长篇小说作为文学中无可争议的单项,其获得的关注和产生的影响也是其他门类所不能企及的。

2021年迄今,冉冉在《十月》杂志发表长篇《催眠师甄妮》;宋潇凌在《中国作家》发表长篇《十二背后》;海娆在《当代》杂志发表长篇《我的弗兰茨》;宋尾在《江南》杂志发表长篇《相遇》;张者、宋潇凌合著的长篇《万桥赋》在《中国作家》发表。2024年开年之初,重庆文学最大的一个收获,是“90后”作家周宏翔在《收获》刊发长篇小说《当燃》,这也瞬间吸引了全国业界关注。重要的是,《当燃》是一部不折不扣以重庆、以奋进不屈的重庆女性为主角的长篇小说,在很大程度上,这部励志小说填补了重庆文学的一段空白。

以上长篇均在发表之后推出单行本。此外还有张者大中篇《赵家庄》,于《人民文学》刊发后,应出版社要求扩展为长篇,亦将推出单行本。多部长篇在重要期刊获得发表然后发行于世,成为近年重庆小说最直观的重要成效。

小说集频密出版也是近年重庆文学的一个亮点。202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先后发行宋尾小说集《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张者《桃李》20年纪念精装版;作家出版社推出张者最新小说集《山前该有一棵树》。2023年,王雨出版小说集《十八梯》;曾宪国继《花街子》后新推长篇力作《我的名字在歌唱》;张娓在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重新出发》;重庆出版社推出贺彬小说集《乐园》;宋尾《失踪在街上的人》、强雯《岭上一号》等两部小说集被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叶子小说集《一条河能流多远》由阳光出版社出版发行;等等。

伴随作品出版发行繁盛而来的另一特点是:重庆市内小说分享活动骤然增多,读者参与热情也极为高昂。2023年,几乎所有出版新书的小说家都举办了自己的新书发布、分享活动,为重庆文学营造了一种积极热切的氛围。

(四)斩获各大文学奖项,璀璨如星

奖项亦是对文学的一种选拔和考察。2021年以来,重庆小说一扫之前平庸冷清的态势,可以说收获颇丰。

其中,李海洲凭中篇小说《高手寂寞》获第二届川观文学奖小说奖;宋尾小说集《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获首届嘉陵江文学奖优秀小说奖、《荒芜的雨滴在夜里明亮极了》获第七届红岩文学奖短篇小说奖;海娆长篇《我的弗兰茨》获第二届世界华文笔会影视文学奖;曾宪国长篇《花街子》及宋尾长篇《相遇》获评首届“大巴山文艺推优工程”优秀作品等。新生代作家周睿智凭短篇获红岩文学奖新锐奖;熊那森获《西部》文学奖新锐奖;林檎获得全国第二届蒙面写作计划首奖。

当然,近年重庆文学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可称为分界点的一个标志性事件便是,张者小说《山前该有一棵树》荣获第八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被媒体称为“在全国顶级文学奖项小说门类中零的突破”,该作品随后还获得第十三届茅台杯小说选刊年度奖-荣誉奖。张者在创作谈里这样写道:“我们太需要一棵树了。一棵树有时候比水更重要。水关乎我们的生命,树却关系到我们的心灵,这不仅仅是遮荫那么简单。”重庆文学缺这棵树缺得太久了,至此,重庆小说来到了一个新的起点。

二、重庆小说的新刻度

2021年以来,重庆作家在国内省级以上重点文学刊物发表小说百余篇(部),这个数据令人振奋,察观数据,不仅是简单的“量”的增加,而且也是质的跃升。

(一)本土小说整体形象获较大改观

一直以来,外界对“重庆小说”存在着不少疑难和诟病。相较于重庆文学其他门类尤其是繁盛的诗歌,小说之面目和形象历来模糊和孱弱。但近年来,这种情况正有所改变。

与以往相比,近年首要变化便是作品发表数量——在省级以上文学刊物的发表量明显增多,这说明,重庆作家已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既往“难发表”和“发表难”的顽疾,同时也意味着,具备稳定创作能力的本土小说作者在整体数量上有所增多。

第二个变化是“质”。近几年,重庆小说家在《人民文学》《收获》《当代》《十月》等重要文学刊物发表作品数量日益增多,被各大选刊转载量显著提升。这些小说涵盖长中短各类型,比翼齐飞,在以往历史上很少出现,这也充分说明,重庆小说家造精品的能力也较之前更强。从寻求发表到追求“精品”,在业内、评论界和读者当中均形成良好口碑。“重庆小说”这个新品牌在逐步建立。

需注意的是,本土原创小说的质量擢升,非“单兵式”和“单品式”,而是群体涌现,小规模、成建制向外界展示一种强烈的整体印象。反过来,这种积极上扬的整体势头,也激励和驱动了重庆文学内部,有效促进了文学的良性竞争。重庆文学从整体内容和形象上均得到较大改观。

(二)创作队伍结构更为立体均衡

如今,重庆小说整体上结构完整齐备。资深作家尚有余勇,屡现佳作;中坚作家持续稳定;青年作家起点较高,个性突出。然而很值得特别关注的是,近些年,重庆小说在发展中自然形成了一些有别于历史时期,同时在全国范围内也颇鲜明的群体性特征。

首先是“媒体小说家”。可划入其中的计有张者、傅小渝、曾宪国、蒋春光、贺彬、强雯、宋尾、敖斯汀、张娓、陈泰湧、徐杨等。顾名思义,“媒体小说家”即拥有媒体行业从业背景的小说作者。在重庆,有如此多媒体背景的小说家,而且作品普遍成熟,部分作家已然是重庆文学乃至国内小说的中坚力量,其中张者亦是重庆小说领头羊和带头人。这类情形,在国内不能说绝无仅有,应当说也是比较罕见的。可算是文学中的一道奇特风景。

另一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近年来,重庆涌现了一大批女性小说家,有意无意地以一种群体姿态展示在文学潮头。以冉冉、宋潇凌、强雯、海娆为代表,包括更年轻的唐糖、熊那森、舒舒、何春花等,形成了一个“重庆女性小说家群”。这也是近年来出现的一个较有趣的现象,是重庆文学的新亮点。

还有一群不容忽视的文学力量,来自重庆各区县和各基层。这群写作者作为本土创作的基底,在重庆小说的质量擢升和氛围营造上提供了相当积极的作用。其中如野海、蔡晓安、叶子、倪月友等,已展现了比较可观的突破性,具备相当的文学潜能,并且他们的加入,为重庆小说提供了不同于城市的故事元素——关于新时代的乡镇现实。

以上现象有待专家学者予以研究。通过上述群体以及新老结合的框架,可以说重庆小说在近年来形成了一种更立体、全面和均衡的整体结构。

(三)重庆小说面临的挑战

如实地说,尽管重庆小说相比以往有了很大改观,但若放置于全国范围内来观察,仍显贫瘠,存在诸多不足。

其一,作品影响力偏弱。目前,重庆缺少具绝对影响力的长篇作品,缺少“高峰”。张者首获鲁奖是一大亮点,但其他国内外重要文学奖项和重要文学榜单上,重庆小说依旧处于长期缺席的境况,影响覆盖力不够。

其二,本土具有全国知名度的小说家偏少。关于“全国知名度”,至少有一个权衡指标,即在国内顶级核心文学刊物上的刊载量、权威选刊的转载量。目前来说,重庆作家在核心刊物上的发表量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更多,但仍然不够。一是作品发表总量仍然不够;二是有能力获得发表的作者数量仍然不够。当然,还有另一种指标,就是图书出版的销售数字以及被引述和评论的数量。此外,比较遗憾的是重庆小说目前的影视转化较少,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局限了重庆文学的传播和知名度。

此外,与国内其他省市相比,重庆小说另一些比较薄弱的方面包括:一是本土文学载体少。相比其他省份,重庆是全国文学刊物拥有量最少的,仅有《红岩》一份公开文学刊物,且还是双月刊,承载量相对不足。二是得到评论、关注和支持少。对处于上升期的重庆小说,本土学界的关注较少,不利于扩大影响力。三是专业研讨少。本埠小说活动主要形式为新书发布、分享,以大众读者为主,少有专业小说论坛、小说研讨,以及重庆小说内部对话交流。

三、推动重庆小说攀峰登顶

应当说,重庆小说正处于一个比较有利的时期,有实力中坚,有新生代涌现,作家队伍结构完备,作家内部友善团结,文学氛围相当融洽。但若要更上一层,则需倍加努力。

首先,加强新一代年轻作者的培育。目前,重庆作协以多种方式针对年轻作者进行培养。比如邀请导师或名编与本土作者“结对子”、开设“重庆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等,起到了较好促进作用,但还需要在此基础上加强对小说品类的专项培育。

其次,集中力量打造一批领军人才。充分发挥西南文学联盟和重庆市高校文学院联盟的平台作用,推动市作协“培新”计划迭代升级。在原有工作基础上,择优本土小说的“尖子生”,有计划、有重点、有步骤加大扶持力度,打造一支新鲜、有冲劲的“重庆小说青年军”,向外界着力推介,予以表彰,提升作品影响,激发青年作者的创作热情,扩大重庆小说整体知名度与覆盖面。 lUd8+Wbg4CGWANZXx6Zbv1uqbAvogHDh1i/Sze5SKKIzWBlBqfhH/nKOaXe+p9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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