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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共产主义与巴北阿(バボーフ)、古士笃阿阴(コットウィン)、塞西翁笃西孟(ヤイントシモン)之社会革新的意见

近代社会主义,自塞西翁笃西孟阐明之,而显彰于考鲁玛谷斯(カルマルクス),尔后渐蹈入实际问题,而不如前之哓哓于空论矣。此乃向于产业组织与资本制度,及劳动规约之改良,而发生进步者也。

世人往往仅于劳动问题,关于斯主义之目的与心得,一读二三所著之书及杂志等,直着眼于资本主及职工间之利害,试轻躁浅薄之言论,至于害事业家之感情而不顾,岂非最可痛戒之事耶?产业社会之要素,在于职工赁银之高低。而欲辨明其是非得失,不可不先考究斯主义之原理,而探进化之次第。不然,则虽议论滔滔,盈溢纸间,是仍无补于事也。

吾于前章已论述卢骚唤起法国革命之大乱。是乱也,虽云由于改革政治,然宁谓社会之为当。既谓社会之革命矣,则无论其影响之有形无形,其推察之极广且大也,明矣。然则十九世纪之初,于欧洲之学士社会,苟有经国安民之大志者,皆翕然凝注于社会理想之新趋向,而建立政理政论之新学说。

当此之际,先露崭然之头角于法国者,乃唱道自由平等之大义,与纯粹之共产主义巴比阿氏也。氏就自由之原理,与共产主义之调和,条贯而论辩之。其感化当代之民心,良非浅鲜。其次,翻一旗帜于英国之论坛,而别出新机轴者,乃古士笃阿阴氏也。氏愤当时之世态,指斥百般之罪恶。鉴彼情状,而论断实施共产主义者也。故有反对共产主义者,反覆辩论,不遗余力,大示见识于斯主义之哲学士。论理坚确,而志虑深远,乃古哲蒲懒兹笃以来之一人也。而学者或有愈于前哲之详。其后哲学士如西哀利(シヱリイ)辈,采择社会及政治之著述,所论颇多,氏曰:共产主义者,腐败社会之对症剂也。其后试各种之理想者,接踵辈出。如古拉利士季(コレリッヂ)及梭塞(リセイ)等之名家,首先尽力,乃悟实验于有宿弊有旧惯之欧洲之困难,而发议试行美国之新世界。尔后,美国尝为理想之试验场,持各种之试验,而接踵于是地者,盖有由焉。

译者曰:天地间压制之深,未有如金钱产业者也。制之以兵威,制之以刑戮,犹或可逃。即使暴君悍吏,势力森严,然不过被困于一时,而当世之公论自在,后人之清议难逃。产业之不平等,贫者坐居困厄,百计艰难,掣肘之间,无可自由。其受制之惨,有什倍其于政体专制者矣。此欧洲社会党之所以痛声疾呼,后先相继,而冀产业社会之变革者欤?我中国唯列战大儒,多有发明此意。末学流传,辗失师旨。而井田均产之法,且见迂阔于后世。此亦足见中国学术之衰矣。

社会理想之各主义,果能成功否乎?曰:否。哲学士虽竭精疲神,焦毛发,凝思虑,而不能一朝改造活世界者,乃空言高论之不足以矫实业社会之积弊故也。新趣向、新学说一时啧啧于世上,乃彼等之新案也。洛阳之纸,价为之暴腾者,乃彼等之新著也。毕竟梦想耳,幻影耳。高言大论,而不切于实地者之空论耳。其于实际,容何当欤?其后未几,而法国之大革命乱起。于是始悟欲行根本之大革新,不可不实现社会革命。此时势恰如洪水瀑涨,而探堤中之蚁穴。猛火入室,至窥窗户之罅隙。苟有放声绝叫而起者,则不拘何人,不论何言,必靡然向风,云合蝟集者,无待言矣。况乎立于贵族社会之上流,富贵安逸,无所求于世。唯欲以一片博爱之情,济民之志,至诚恻怛之念,而蹶起于不得已者乎?塞西翁笃西孟者,乃近世社会主义中兴之一。其理想计画,流风余泽,吾人已记其梗概。彼乃真所谓立于社会党之地位者矣。

法国之一贵族,投于革命乱而为社会改革家之首领者,西孟(シモン)其人也。氏英才卓识之人,而又富于思想胆略,诚所论非凡之伟器也。生前虽多不如意,而其平素薰化门下之同志者,深且厚,卒能使其主义行于后世。由此一道,源泉流出之细流小川,分而为河湖,为海洋,泛滥于全社会。虽不及身受其效,而其功亦已伟矣。今节录社会改革家之抱负如下:

欧洲近世之社会,业已达于败坏之极点,要非一朝一夕之故。然则大革新者,非当今之一大急务耶?改革主义,不可复蹈旧格故辙。过去之时代,已游而不返。现世之势,方如旭日之升。封建之武将与旧式寺院之僧侣,殆绝迹于世。当今之世,乃产业世界之时代,而工业家、技术家及学者之时代也。昔日社会之重要事件,不出兵备战争二途,今日则反是。社会者在于标准,工业之必要,而欲组织当今社会之真成目的,在于人间生活必要物品之生产。概而言之,则以协同体,而探检全球地之事业是也。果然,则生产事业之首领,不可缺工业之实务。以故工师及学者,遂为全球社会之首领,而又宜认组织政府为一大要素。其余不生产诸人,如贵族、大地主及僧侣等,徒消费社会之产业,而于社会无丝毫之裨益,则不如摧陷而廓清之,之为愈矣。

武断政治之世,已成为幻梦。而产业世界之曙光,乃大发扬。此固有识者所共知也。日清之役,万骨枯朽。然武将军士,金章灿烂,恩赉丰渥,成一种之封建阶级。莫不梦想陆战之再演,乘国民海洋思想之幼稚,而趣向于陆军之一途。夫军国主义与产业主义之消长张弛,至于当世纪而愈章明。欧洲之漫游者,其倡论社会之大目的,佥曰:在于生产事业。此亦吾人素所主张也。

译者曰:吾于是而知法国革命乱之势矣。夫贵族之与平民,有两不相立之势。贵族之权消,则平民之权长。平民之权消,则贵族之权长。故自古君主贵族者常不惜竭其心力筹划,禁平民之不得动不得行。而翁笃西孟独能于贵族腐败之中,芝兰挺秀,拔出榛棘,怀大仁大慈之心,倡社会之改革,济斯民于郅治,此亦释氏之流亚也。然亦可见法国文明之智所及者广,其得以数次革命,为全地球雄也宜哉!世有怀改革之志者乎?普通民智识亟亟矣。 yuM+sq649XTEpwL5hhAKNsze0u8qY7RQ2lC3D0yYFd1FG+mpzWpKUn4SLYXvY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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