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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甘于被罚

在夜雨之前的口中得知,太后是个喜静的人,可现在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让人看着有一股敬畏感,陆秋冰有些没底,她摸不清楚这个“老太婆”的底子,不知道她之前对自己是怎样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友善。

当陆秋冰在太后宫外跪了第N次想站起来的时候,夜雨第N+1次地拦住了她,陆秋冰是所有的耐心尽数耗尽,这一刻终于爆发。她一把甩开丫鬟按住她的手,皱着眉沉声说:“够了!到底要跪多久!你们到底想要干嘛?”

“娘娘,没太后的旨意,不能起身。”夜雨战战兢兢地说,不管是以前那个温柔恬静的暄妃,还是现在这个乐观开朗的暄妃,她都是第一次见到她生气发火,而且是公然要违抗太后的旨意。夜雨这一刻,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从小到大伺候的那个人?

“凭什么?我本来就没错,为什么要被罚!我只是不小心地打了皇上一下。”陆秋冰愤愤不平地说,因为被夜雨死命地按着,所以只能半跪在地上。

陆秋冰不悦地眯起眼睛,不明白以前的那个陆暄儿是怎么生活的,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是因为自己,她为什么突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

夜雨当然知道她是无心的,可是现在是说什么也没有用,看着陆秋冰愤怒的神色,他只能安抚道:“娘娘,这是太后的旨意,不能违抗,咱们还是乖乖听话吧。”

“太后就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处罚人吗?我不服!”陆秋冰高傲地仰起头,内里的傲气彻底被激发。

夜雨白了脸色,抓着陆秋冰的胳膊拼命地摇,“娘娘慎言!这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太后耳里,那可是大不敬。”看陆秋冰还想再说些什么,她赶紧靠近了,在她耳边低语,“娘娘要三思,您的言行可关系到意暄宫上下的性命,或许还关系到太傅大人的地位。”

陆秋冰一愣,所有的情绪瞬间冷却。是啊,这里是皇宫,不是她上班的公司。她是皇帝的嫔妃,不是公司的职员。在这里,权利便代表一切,有时候只是一句话便能结束掉万千生命,而不是她原先以为的,只是一个工作而已。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傅千金,是皇帝的暄妃娘娘。她身份尊贵,却也身系多人的安危,她不能那么任性。

陆秋冰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动了动被夜雨抓着的手臂。夜雨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陆秋冰笑了笑,轻声说:“对不起,连累你了。”然后理了理衣摆,规规矩矩地跪好。

夜雨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抓住陆秋冰的手,眼泛泪光,“奴婢从小便跟着娘娘,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陆秋冰拍了拍夜雨的手,心里感动,但是作为一个追电视剧追成迷的现代人来说,也忍不住默默地吐槽了一下,这台词怎么听怎么别扭,说的要生死相许似的。

两人不再说话,规规矩矩地跪着。大概是为了避嫌也怕被连累,总之从两人身边经过的太监宫女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脚步也略显匆忙,就好像这两人是瘟疫一般。陆秋冰偷偷在心里翻白眼,却不再开口抱怨。

又跪了一会儿,陆秋冰觉得自己的腿已经麻木了,从太后寝宫传出细碎的说话声,声音由远及近。她抬头看了一眼,就见玉贵人和另外几个嫔妃走了出来。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她们只是空气一般。

那几个嫔妃可不像那些宫女太监一样,到陆秋冰身边的时候反而放慢脚步,你一言我一语闲聊似的暗讽了几句。她当没听到,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真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敢不敢再下点雨!然后再打几个雷。

这边厢陆秋冰的心里腹诽刚结束,天边突然凭空惊出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她傻眼了,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边,就见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大片的乌云遮住了。陆秋冰在心里骂娘,心说不是吧,没那么惨吧!这应该算是祸不单行吧。

玉贵人等几个嫔妃看到天气的骤变,笑得更加嚣张,不过眼看着要下雨了,几人便各自带着侍婢回去了。夜雨看了看黑压压的乌云也有些担心,轻声说:“娘娘,要下大雨了,要不咱们让人传个话,跟太后娘娘认个错求求情吧,您毕竟是太傅的千金,太后不会太为难您的。”

“不去!”陆秋冰想都不想就摇头,抬起头看着压顶的乌云,一脸高傲,“我又没错,认什么错!下雨就下雨,谁怕谁!”

夜雨看着陆秋冰高高扬起的侧脸,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豆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太后的近身丫鬟才撑着雨伞快步地走了过来,脸色看不出是担忧还是幸灾乐祸,而此时的陆秋冰和夜雨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根本无心看来的人是谁。

那丫鬟用雨伞撑住了陆秋冰,低声地说:“暄妃娘娘,太后让你进去。”

“跪够了?不罚我了?”陆秋冰依旧很是高傲的样子,丫鬟怯怯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她也挺怕这个暄妃娘娘的。

夜雨扶起了陆秋冰,慢慢地往太后宫内走去,湿答答的一身,说不定已经淋出病来了,太后也是聪明人,不会给自己太多的麻烦事,但陆秋冰敢打皇帝的这一行为是怎么也不能不教训的。

当陆秋冰看到太后的时候,还是照样的被夜雨叫着跪了下去,但一脸不服,太后怔了怔,这样的暄妃她还真从来没见过,她清了清喉咙,大声地问。

“暄妃,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这雨有没有把你淋清醒一点?知道哀家为什么罚你了吗?”

“我不知道。”陆秋冰不怎么好气地说,这下太后气了,大力地打了一下桌子。

“放肆,别以为你是太傅的千金,是皇上的宠妃,我就不敢拿你怎样,哀家就是要告诉你,这后宫还有哀家在,谁都不能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如果不是皇帝替你求情,今个儿肯定重重惩罚你。”

夜雨怕陆秋冰又说出让太后生气的话,连忙地先求饶了,“太后请恕罪,娘娘自从病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可她真心不是坏心眼,请太后娘娘恕罪。”

“算了算了,哀家也听闻你体弱多病,若不是出于好心去意暄宫看你,也不知道你变得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若有下次,谁求情哀家都不会原谅,你好自为之,跪安吧!”

陆秋冰很是不服气,瞪大着眼睛瞪着太后,如果不是夜雨拉着她走,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受气,从没有被人这样的“羞辱”过,更可恨的是她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明明是在泡澡,好好的做梦,怎么的就躺在了邹羽的怀里?这时她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的。

回到意暄宫后,陆秋冰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夜雨,看着她平安回来的宫女太监们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让自家的主子给连累到,不过从这事也真看得出来,皇帝是有多宠她,连犯下这天大的错都能原谅,当然,更多的是所有人觉得她疯了,没有人会和一个疯子计较。

“小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是在泡澡啊!我好想睡着了,可我怎么就躺床上去了?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太后呢?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啊?”一连几个问题,陆秋冰边换衣服边问,这湿答答的衣服黏在身上就是不好受。

“主子,这次确实是你的不对了,奴婢在你泡澡的时候出去的,大概过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奴婢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睡着了,水都变冷了,怕你着凉,就一直叫你,谁知道怎么叫都叫不醒,可把我吓坏了,还好皇上刚好好了,把你从水里救出来,赶紧交了御医,好一会儿之后你才醒来的,可能是传到了太后的耳里,她出于好心也就过来了。”

“什么?你说皇上把我从水里救出来?那我岂不是被看光了?我没穿衣服啊!”陆秋冰很是吃惊地大叫着,根本忘了自己已经是人家的妻子。

夜雨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微皱着眉头,“娘娘,这有什么的?您是皇上的妃子啊!皇上又不是别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不习惯啊!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这突然发生的事,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不能怪我啊!我以为是流氓嘛!”陆秋冰有些心虚起来了,自己都觉得不大好意思,伤了人还不认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主子,那你说是不是该去给皇上赔个不是啊?他不仅救了你,还替你求情,试问哪有一个皇帝会这样原谅妃子的,奴婢只是觉得皇上对你太好了,可娘娘您却对皇上爱理不理的。”夜雨怯怯地说,她担心现在的暄妃会骂她这样说话。

“好啦!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我等下就去给他请安就是了,不过现在感觉好冷,我想多穿点衣服。”陆秋冰说着又打了个喷嚏,想必真的是感冒了。

“哎呀!主子,你这是着凉了,我去让人给你熬碗姜茶来。”

夜雨说着快步地走了出去,陆秋冰伸了个懒腰,捶了捶发酸的腿,跪了几个时辰,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真心讨厌这个年代,说什么都得跪,不过没办法,谁叫自己偏偏的就陷入了这四面墙里。

收拾好一切,陆秋冰趴在桌子上发呆着,等待着夜雨送来姜茶,然后去给邹羽说一句“对不起”,夜雨说得对,自己这次确实很不对,于情于理,都应该给邹羽有个台阶下,毕竟他才是一国之君,自己只是一个妃子而已,其实这个男人确实挺不过的。

陆秋冰想着,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有个人这样宠着,看上去也是挺不错的,任性自私地享受一下,好像也没怎么错。 KwrlqO1JJ61dbsKFvjyq/VXS8SdEJ4fgfDxCVfdt5UH08c86PUWUyvF3qfqJcH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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