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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君难弹一曲

夜雨慢慢的走了进来,把茶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站在陆秋冰的旁边,看了她一眼,总算还好,坐有坐相,也没说错话,还把皇帝逗笑了,这让担心的人儿也松了口气,就算是失忆,也总算是把好日子给盼来了,当然,这只是夜雨自个的想法。

“朕听闻爱妃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近日不知有没有雅兴为朕弹奏一曲?”邹羽指着角落的古琴看着陆秋冰说。

随侍在一旁的夜雨听到邹羽的话,既心急又意外。心急的是,只有她知道娘娘“失忆”了,不止不记得过去的事情,而且以前会的东西现在都不会了,可是现在皇上都开口了,似乎也没什么合适的理由推辞。

意外的是,皇帝竟然用这种有商有量的语气和暄妃说话,要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抢着为皇帝献艺的人多了去了,皇帝若是想听琴,又何须这样征询一个妃子的意见。另外,夜雨也觉得颇为好奇,为什么以前一向对暄妃漠不关心的皇上现在对娘娘如此殷勤?

夜雨听到这话尚且知道担心,陆秋冰本人听到这句话就更是愣住了,基本上保持着一瞬不瞬盯着邹羽的姿势不动,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地咆哮:What?琴棋书画?开什么玩笑!让我拆琴撕书还可以。

夜雨还在暗暗着急,帮陆秋冰想对策,那边她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已经很坦然地摇头说:“琴棋书画?很抱歉,我都不会,恐怕不能为皇上弹奏一曲了,请皇上见谅。”

这话一出,夜雨和邹羽都愣住了,夜雨又开始冒冷汗,暗暗观察邹羽的反应,心里想着,自己迟早得被自家主子吓死,刚刚还在侥幸,此时心又没底了。

而邹羽则是十分意外地看着陆秋冰,似乎自从在花园偶遇自己的这位妃子之后,他一直在做的表情就是意外。

“怎么会?朕明明听说……”邹羽愣愣地说,一时间有些拿不准陆秋冰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可是开玩笑的话似乎不符合她的性格。

“皇上听错了,皇上后宫佳丽太多,可能是记错了吧。臣妾愚昧,其实什么都不会,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了。”陆秋冰想都不想就打断邹羽的话,大概是性格使然,她压根没在意眼前这人的特殊身份,话出口之后还有那么一点调侃吐槽的意思,听得夜雨的冷汗冒的更多了,除了祈祷还是祈祷。

邹羽倒是反应很快,而且也没像夜雨想象的那样生气或者不快,只是爽朗地笑了一声,说:“这样啊,看来真是朕记错了。那么,暄妃喜欢做些什么?”

“嗯,最近在学做糕点,应该挺不错的,我对自己很有信心。”陆秋冰随口答道,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亮地看着邹羽问:“你要不要尝尝?”陆秋冰心说,正学会做了没找到人尝尝味道呢。

给夜雨他们那群丫头吃,一个两个都只会没有原则地说好,弄得陆秋冰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眼前这个可是皇帝,那么应该不会为了奉承她而只说好听的话吧。

陆秋冰一高兴就忘了要说尊称这回事,对着邹羽直呼你我,不过显然邹羽也没介意,而是兴致勃勃地点头,“好啊,正好有些饿了。”

“等等,不行,不能给你吃。”陆秋冰又突然的变卦起来了,这又让人摸不着头脑,邹羽越是搞不懂这妃子,心里就越是好奇,越想了解她,他承认,他是被她给吸引住了。

“怎么回事?是你问朕要不要尝一尝的,现在又不肯,那朕就很不解了。”

“我是在想,要是吃了之后,你不喜欢吃,骂我怎么办?而且,我是在学做,这又万一吃坏了你的肚子,那我可不是人头落地了嘛!”陆秋冰振振有词地说着,时刻保护着自己,谁知邹羽又是一阵大笑。

“爱妃啊!你真是朕的开心果,朕向你保证,无论味道怎样,绝不怪罪于你,金口一出,绝不骗你。”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不过,我想,也不至于那么差吧!反正我自己也吃了不少,觉得是还行的。”

“朕答应你便是了,拿去吧!”邹羽很是期待地说,还真倒想整整这丫头,可心里也确实舍不得。

陆秋冰高兴地一拍手,对夜雨说:“快去厨房把我蒸的糕点端出来,记得要拿最新鲜,刚做的。”

夜雨福了个身,赶紧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走廊上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一脸困惑地往厨房走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突然对意暄宫如此眷顾了?主要是为何突然对自家主子那么宽容了?刚刚那神情,夜雨觉得,就算她家主子直呼皇帝大名,他也不会说什么的。真是奇了怪了!对爱情这东西,这小丫头是不懂得了。

那边夜雨碎碎念着去拿糕点,房间里,陆秋冰因为终于有个会说真话的人要品尝她的糕点而变得心情极好,对着邹羽的时候也没有最初的拘谨了,反而一反常态地主动跟他说起自己做糕点的过程。

邹羽看着瞬间神采飞扬的陆秋冰,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眼前的女人仿佛突然“活”了一般,连眼睛里都带上了星星点点的光彩。邹羽从不曾在宫里的任何一个人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属于这宫廷,可事实上,她明明已经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到底是眼前的人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性情,还是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鲜活的存在?

很快,一盘糕点全让邹羽给吃了下去,陆秋冰也识相地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评论,她真心想听到有个人说句真话,而不是像夜雨她们一样,就算是难吃,也不敢说出来。

“皇上,吃饱了?”陆秋冰睁大着眼睛,低声地问,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嗯!朕吃完了。”邹羽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那你倒说说味道啊!不要说假话。”陆秋冰又开始没大没小了,不过这样更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没有太多的礼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这也是邹羽一直想要的,只是没想到会在一个自己一直没留意的女子身上得到。

夜雨俯下身来,在陆秋冰的耳边低声地说:“娘娘,别太无礼了,这是皇上,奴婢担心你。”

被这么一提醒,陆秋冰也醒悟了一点,看来这规矩还是得学学的,不然哪天就会败在这规矩上的,看着邹羽突然走神发愣的样子,她以为是她自己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连忙的转换了一个口气。

“皇上,臣妾刚刚太着急您的评价了,所以有些失礼,望皇上见谅。”

“喔!朕没有怪罪你,只是想到别的事情去,你做的糕点很好吃,真的,朕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以往吃的大多是冷的,难得吃上一回热的,朕真觉得身子很暖,爱妃,下次再为朕做,可否?”

邹羽笑着说,把手放在了陆秋冰的手上,这一暧昧的动作立马让她全身的毛孔都张开,很是不习惯,虽然不是这身子的主人,也身为妃子,这是很正常的事,可就是受不了,想拿开也不是,放着也不是,表情全僵硬了。

“臣妾为皇上做糕点是荣幸之至,下次皇上再想吃,大可吩咐夜雨给你送去,保证一定不比这次差。”忍着一身的不自在,努力地一字一顿说出来。

“不麻烦,今后朕会常来,你再为朕做便是了,好了,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就不陪你了,你身子不舒服,多休息,糕点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别累坏了自己。”这关心,让在场的奴才们都觉得暄妃很有福气,暗暗地替她感到高兴。

邹羽说完放开了陆秋冰的手,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快步离开意暄宫,另一个人则大呼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像是解脱了一样,不对,他说他会常来,oh,shit!真的是很想骂一句粗话,陆秋冰白了一眼,这日子到底怎么过才好?要怎样才能回去?

夜雨笑着凑了上来,“恭喜主子,皇上现在终于把你放心里了,我看皇上看你的样子,简直是深情啊!而且你说话怎么的,他也没怪罪你,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不过,主子,你下次可不能再那样对皇上说话了,那么多奴才在,他也要面子的。”

“啊?是好事吗?真的是件好事吗?”陆秋冰有些绝望的样子。

“虽然我不知道主子心里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知道在皇宫里头,受宠会惹人妒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娘娘,一辈子那么长,你就甘心这样过吗?有个喜欢的人陪着不是很好吗?”夜雨始终是个小丫头,总是那么的天真。

“也许是吧!可是伴君如伴虎,自古皇帝都是薄情的,也罢,轮不到我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就算我想回去,现在在别人的身子里,也该替别人想一想,好让自己离开后,她也可以成为得宠的妃子。”

陆秋冰边说边走进了寝室,夜雨皱着眉头,始终不知道自己主子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她多少也是习惯了,自从她醒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地说话,作为奴婢的,她自然也想主子好,这样自己也好。

夜雨是高兴,意暄宫也没有过这么热闹过,可是陆秋冰却很是烦恼和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邹羽,怎么说也是别人的丈夫,霸占了好像不怎么好,可是身子又是别人的,只能当是演戏了,关键还是要找找回去的办法,这是陆秋冰目前能够想到要做的事情了。 Uo8GIzk5LCmAUyXEb2aiTrUpEp2mfXXD51zJUbFIHgnqF+YNjK51MvFs62zUGZ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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