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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报社，姜年立刻着手整理“‘安诺’副作用调查”的初稿。她把李娟丈夫的病历、陈敬的证词和笔记本里的记录都整理成文字，足足写了五千多字。写完后，她第一时间发给了苏蔓，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苏蔓是《明州周报》的主编，四十多岁，平时看起来温和，但在新闻原则上却寸步不让。姜年坐在工位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等待苏蔓的回复。
没过多久，苏蔓就把她叫进了办公室。“稿子我看了，写得很扎实。”苏蔓把稿件放在桌上，“不过有个问题，你没有秦氏的官方回应，这样发出去，秦氏肯定会告我们诽谤。你得再去采访一次林薇，让她对‘安诺’的副作用和陈敬的说法做出回应。”
“可林薇肯定不会说实话，说不定还会威胁我。”姜年有些犹豫。
“我知道这很难，但作为记者，我们必须给对方辩解的机会。”苏蔓看着她，“这样不仅能让报道更客观，也能让秦氏的谎言不攻自破。你放心，要是秦氏敢威胁你，报社给你撑腰。”
姜年点点头，拿着稿件走出办公室。她刚回到工位，就看到叶沉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查了陈敬的履历，他2018年从秦氏医院离职后，确实提交过‘安诺’临床试验数据异常的报告，后来秦氏以‘医疗失误’为由把他开除，还扣了他三个月的工资。这些都能证明陈敬的话是可信的。”
“太好了，这样报道的可信度就更高了。”姜年兴奋地说。
“不过你去采访林薇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叶沉叮嘱道，“我已经跟周筱打好招呼了，让她帮你实时定位，要是有危险，你就发‘信号’，我们马上过去。”
第二天，姜年按照约定，来到了秦氏医疗的公关部。林薇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杯咖啡，笑容依旧标准：“姜记者，又见面了。这次来，是想聊‘安诺’的事吧？”
“是的，林总监。”姜年拿出录音笔，“我们收到举报，说‘安诺’的临床试验存在数据造假，还有15% 的受试者出现肝损伤，请问您对此有什么回应？”
林薇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推到姜年面前：“姜记者，这些都是谣言。这是‘安诺’的临床试验报告，由国家药监局认证，涉及2000名受试者，副作用发生率为零。至于你说的15% 肝损伤，完全是无稽之谈。”
姜年翻开文件夹，里面的报告印刷精美，数据表格看起来毫无破绽。“可我们有证人证明，‘安诺’的原始数据被篡改过，而且有患者服用后出现了肝衰竭。”
“证人？”林薇笑了笑，“是那个被开除的陈敬吧？他因为医疗失误被医院开除，心里不满，故意抹黑我们公司，这种人的话能信吗？至于你说的患者，可能是因为自身疾病导致的肝衰竭，跟‘安诺’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秦氏要把李娟安排到邻市的养老院，还让她签保密协议？”姜年追问。
“我们这是出于人道主义。”林薇的语气冷了下来，“李娟家庭困难，我们帮她解决了医疗费用，还安排她住到环境好的养老院，没想到她反而恩将仇报，跟记者串通起来抹黑我们。我看，有些记者是为了博眼球，连职业道德都不顾了，甚至带着私人恩怨来报道。”
姜年知道林薇在暗示她因为父亲的事针对秦氏，她强压下怒火：“林总监，我们报道的是事实，不会因为任何私人恩怨而歪曲真相。如果秦氏能拿出证据证明‘安诺’没有问题，我们愿意公开澄清。”
“证据我们已经给你了。”林薇站起身，“采访就到这里吧，要是你们还敢发表不实报道，我们会通过法律途径维护公司的权益。”
离开秦氏后，姜年立刻给叶沉打电话：“林薇拿出了伪造的报告，还暗示我因为私人恩怨抹黑秦氏。”
“我知道了，你先回报社。”叶沉的声音很冷静，“周筱已经恢复了陈敬被删除的部分电脑文件，里面有‘安诺’临床试验的原始数据碎片，虽然不完整，但能证明数据被篡改过。我们把这些碎片和林薇的伪造报告对比，就能找出破绽。”
回到报社，姜年刚把采访录音整理好，就看到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瞟向她。她走过去，想问怎么回事，就看到老吴拿着一张匿名信走过来，脸色凝重：“姜年，你看这个。”
匿名信是打印的，内容写着：“姜年的父亲姜建明，当年调查秦氏时收受贿赂，被秦氏发现后，畏罪‘意外’身亡。现在姜年调查秦氏，根本不是为了真相，而是为了掩盖父亲的罪行，还想借机敲诈秦氏。”
姜年的手颤抖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这是假的！我父亲不可能收受贿赂，他是被秦氏害死的！”
“我们知道这可能是假的，但现在报社里都在传，有些人已经开始怀疑你了。”老吴叹了口气，“苏主编已经把信收起来了，让大家别再传，但你还是得小心点。”
姜年回到工位，趴在桌上，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没想到秦氏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不仅抹黑她，还要侮辱她父亲的名声。
就在这时，叶沉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别难过，这是秦氏的惯用手段。当年我的搭档赵磊，调查‘安诺’研发时，也被他们发现在酒店‘自杀’，现场还留有‘收贿’的假证据，就是为了抹黑他的名声，让调查不了了之。”
“赵磊？”姜年抬起头，“他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搭档？”
叶沉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悲伤：“赵磊是个很优秀的调查记者，2020年，他查到‘安诺’的研发资金有问题，还找到了当年参与研发的王浩，准备曝光秦氏的造假行为。可没想到，就在发稿前一天，他被发现死在酒店房间里，现场有十万块现金和一封‘认罪书’，说他收了秦氏的钱，要放弃调查。警方最后定的是‘自杀’，可我知道，他是被秦氏害死的。”
“那王浩呢？他现在在哪？”姜年追问。
“王浩在赵磊死后就失踪了，秦氏说他出国定居了，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叶沉顿了顿，“现在秦氏又用同样的手段抹黑你父亲，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但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要联手，查清‘安诺’的真相，还你父亲和赵磊一个公道。”
姜年擦干眼泪，坚定地点点头：“好，我们联手。不管秦氏有多卑鄙，我都不会放弃。”
当天下午，叶沉就找到了匿名信的线索。他去报社的打印室查了监控，发现匿名信是昨天下午由广告部的小李打印的。小李平时负责对接秦氏的广告业务，跟林薇走得很近。
“证据确凿，是秦氏让小李打印的匿名信，想在报社内部搞臭你。”叶沉把监控截图递给姜年，“苏主编已经找小李谈过了，她承认是林薇让她做的，苏主编已经把她停职了。”
“谢谢你，叶主编。”姜年心里暖暖的，“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是搭档，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叶沉笑了笑，“现在我们有陈敬的证词、原始数据碎片，还有林薇的伪造报告，接下来就是找到王浩，拿到‘安诺’造假的实锤证据。只要找到王浩，秦氏的罪行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姜年看着叶沉，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调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有叶沉这样的搭档，有苏蔓和周筱的支持，她一定能坚持下去，揭开秦氏的真面目，让那些被伤害的人得到公正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