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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后传人与空头支票

螺湾城的雨季像是被谁按下了循环键,淅淅沥沥的雨丝连绵了半个月,把整座城市泡得发潮。青石板路缝隙里钻出的青苔泛着油亮的绿,沿街店铺的木质招牌被雨水浸得发黑,风一吹就晃悠悠地响,像是在低声抱怨这没完没了的潮湿。辛焱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往三楼爬时,裤脚已经溅上了不少泥点,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滴,在台阶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她略显狼狈的脸。

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水珠,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推开那扇贴着“万能事务所”招牌的木门时,门轴发出的“嘎吱”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像是老物件在抗议被人打扰。招牌是爷爷留下来的,红色油漆已经褪得发粉,边角卷着翘,“能”字的最后一笔还缺了个角,是去年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的。

事务所里比外面也好不了多少。墙皮从天花板往下剥落,露出里面泛黄的石灰,像一张张皱巴巴的脸。墙上钉着几张泛黄的报纸剪报,内容大多是“螺湾城奇闻异事”之类的边角料——有报道说城东老槐树半夜开花的,有说河底捞出带字贝壳的,还有一篇是关于爷爷的,标题写着“民间奇人辛伯:能解百怪难题”,配的照片里爷爷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笑得一脸慈祥。

一张破洞的绒布沙发占了客厅大半空间,沙发扶手上缝着一块补丁,是辛焱去年自己缝的,针脚歪歪扭扭。茶几上堆着没洗的咖啡杯,杯底还残留着褐色的污渍,旁边放着几本封面磨损的旧书,最上面那本《民间异闻录》的书页都卷了边。屋角那台老式座钟最是显眼,黄铜外壳生了层薄薄的铜绿,指针卡在三点十四分,却还在不知疲倦地发出“滴答”声,像是在固执地提醒着什么——提醒着这里曾经有过的热闹,还是提醒着辛焱该交房租了?

“辛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中年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掉了漆的不锈钢水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女人头发有些凌乱,眼角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眼屎,脸上满是焦虑,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您快听听,这东西昨晚又开始闹了!我一晚上没敢合眼,就怕它出什么幺蛾子!”

辛焱把湿透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外套滴下的水珠在地板上积成小水滩。她走到女人身边,示意她把水壶放在桌上。水壶刚一接触桌面,就发出一阵细微的“呜呜”声,像是有人在耳边低低啜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种说不出的悲凉,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张太太,您先别急,坐下慢慢说。”辛焱拉过一把椅子,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您先说说,这水壶第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当时还有别的奇怪事情发生吗?”她说话时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脸上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是爷爷教她的,遇到找上门来的客户,先稳住对方的情绪,才能把生意谈成。

张太太连忙坐下,双手还是紧紧攥着水壶,像是那是救命稻草。她语速飞快地说:“就是三天前!我晚上起来倒水,刚把水壶放在灶上,还没开火呢,它就突然开始‘哭’!声音可吓人了,像个小娃娃在哭,断断续续的,听得我心里发毛。我还以为是水壶坏了,第二天就去超市买了个新的,结果新的昨天也开始闹!一模一样的声音!我儿子说是不是闹鬼了,让我赶紧来找您,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爷爷当年就帮邻居解决过不少怪事。”

辛焱心里暗笑,她哪是什么专家。爷爷确实是个能人,能解决不少别人解决不了的难题,可到了她这儿,除了会点修修补补的小技巧,剩下的就只有忽悠人的本事了。但脸上却不能露馅,她伸出手,在水壶上方虚晃了几下,又凑近闻了闻,故意皱了皱眉,故作高深地说:“张太太,您这可不是普通的水壶故障,也不是什么闹鬼。”

她顿了顿,看着张太太紧张得屏住呼吸的样子,继续说道:“这是‘百年一遇的悲鸣壶妖’。您想想,这水壶天天装水烧水,吸收了太多水汽里的‘怨念’——可能是您平时倒水时的不耐烦,也可能是水烧开时没人及时关火的焦躁,时间长了,这些负面情绪就攒在水壶里,慢慢成了精。它现在发出的‘哭声’,其实是在向人求救,如果不及时处理,再过几天,它可能会把家里的水都吸光,到时候连水龙头都出不了水,严重的话,还会影响家里人的运势,让人心烦意乱,做什么都不顺。”

这番话是辛焱编的,一半从爷爷的旧书里看来,一半是自己瞎琢磨的。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张太太的反应,看到对方脸色渐渐发白,眼神里满是恐惧,就知道这招管用。

张太太果然慌了,连忙抓住辛焱的手,手心全是汗:“辛小姐,那可怎么办啊?您一定要帮帮我!我家那口子最近就总说心烦,上班还跟同事吵架,是不是已经受影响了?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只要能把这东西解决了!”

辛焱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房租还没凑齐,房东昨天已经来催过一次,说再交不上就把她赶出去。晚饭还不知道在哪里,冰箱里只剩半颗蔫了的白菜,楼下便利店老板还等着她还那三百块的欠账。眼前这可是送上门的生意,绝不能放过。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叹了口气:“张太太,处理这种壶妖可不容易。得用我爷爷传下来的特殊法器——就是用老桃木做的符牌,还得念专门的咒语,这咒语我练了三年才练熟。而且处理的时候还得耗费我不少灵力,我昨天帮城西的王大爷处理他家闹老鼠的事,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所以价格方面,可能会贵一点。”

“您说多少!”张太太急切地问,生怕辛焱不肯帮忙。

“这样吧,”辛焱伸出五根手指,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麻,“五千块定金,我今天下午就去您家做初步处理,先把壶妖的灵力压制住,不让它再闹。等过三天,我再去做一次彻底的净化,把壶妖彻底赶走,到时候您再付剩下的五千块。您放心,我爷爷当年就是靠处理这种灵异事件出名的,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要是处理不好,我定金全额退给您,还赔您新水壶的钱。”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满,就是为了让张太太放心。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下午去了张太太家,顶多就是把水壶底的水垢清一清——她早就听出来了,那“呜呜”声是水汽穿过水垢缝隙发出来的,之前帮邻居修过类似的水壶,早就摸清了门道。

张太太犹豫了一下,眼睛盯着桌上还在“呜呜”作响的水壶,咬了咬牙:“行!五千就五千!我现在就去银行取给您!您可得说话算话,下午一定去我家!”

“您放心,我辛焱说话一向算话。”辛焱笑着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五千块该怎么花——房租三千五,水电费五百,还便利店三百,剩下的七百块,能买两箱泡面,再加点火腿肠,够她吃半个月了。

看着张太太匆匆离去的背影,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噔噔”的声响,辛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拿起水壶晃了晃,里面传来“哗啦”的水声,“呜呜”声也随之停了。她把水壶倒过来,壶底朝下,用手指抠了抠里面的水垢,硬邦邦的一层,确实够厚的。

“五千块定金,房租总算有着落了。”辛焱把水壶放在一边,瘫坐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沙发弹簧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在附和她的感慨。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圆珠笔写着这个月的开销,字迹潦草:房租三千五,水电费五百,groceries 八百(其实就是泡面、火腿肠和矿泉水),欠便利店三百,还欠楼下早餐铺五十。算下来,五千块定金扣掉这些,还能剩下两百块,她可以偷偷藏起来,留着应急。

她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书桌前。书桌是实木的,桌面被磨得发亮,是爷爷当年亲手打的。她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封面是深棕色皮革的笔记本,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着“辛氏秘录”,边角有些磨损,是爷爷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辛焱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工整有力,是爷爷的笔迹。笔记本里记录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和现象,有关于“山精”的,有关于“水怪”的,还有几页提到了“忧絮”。她手指轻轻拂过纸面,触感粗糙,带着时光的痕迹。

“‘忧絮者,人之忧虑所化也,无形无质,却能扰人思绪,乱人生活。其形各异,或如絮,或如虫,或如鸟兽,随人之忧虑而生,依附于人之身,吸人精气,使人日渐消沉……’”辛焱轻声念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爷爷在笔记里说,“忧絮”是由人的负面情绪产生的,会给人带来各种麻烦,还写了几种化解“忧絮”的方法,比如用艾草熏,用阳光晒,或者帮人解开心中的烦恼。

可辛焱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没见过什么“忧絮”。她小时候跟着爷爷走街串巷,爷爷帮人解决难题时,她就在旁边看着,也没见过爷爷笔记里写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总觉得,这些都是爷爷编出来的,是为了让那些来找他帮忙的人心里踏实——就像她现在忽悠张太太一样。

她合上书,随手扔在桌上,笔记本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忽悠张太太,下午去她家,就说已经用“法器”暂时压制住了壶妖,让她别急,等三天后再来做“净化”。至于那剩下的五千块,能催回来就催,催不回来也没关系,至少定金已经到手了,总不能让自己亏本。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噼啪”的声响。辛焱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潮湿的风灌了进来,带着股泥土的腥味。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撑着伞的人们行色匆匆,脸上大多带着疲惫。街角的包子铺冒着热气,蒸笼掀开时,白色的雾气往上飘,很快就被雨水打湿。

她心里突然有些迷茫。爷爷当年开这间事务所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每天为了生计发愁?还是说,爷爷真的遇到过笔记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记得小时候,爷爷经常坐在书桌前写笔记,写着写着就会叹气,眼神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担忧。那时候她还小,总缠着爷爷讲故事,爷爷就给她讲“忧絮”的故事,说要是不开心,就会被“忧絮”缠上。那时候她信以为真,每次不开心了,就会让爷爷帮她“赶走”“忧絮”。

“想什么呢,辛焱,别瞎琢磨了。”她甩了甩头,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现在想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把房租交了,然后找顿像样的晚饭吃。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电量还有23%,是早上出门时充的。翻了翻通讯录,里面没几个联系人,除了催债的,就是几个很久没联系的老同学。她想找个人蹭饭,却发现连个能开口的人都没有。

“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辛焱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向厨房。厨房比客厅还小,角落里放着一个迷你冰箱,是爷爷留下来的,制冷效果越来越差。她打开冰箱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半颗蔫了的白菜,放在最下层的抽屉里,还有一根快过期的火腿肠,用塑料袋装着。

她又打开橱柜,里面放着几包泡面,是上周买的,已经吃了大半。最上面一层放着一个空的泡面桶,桶底还沾着点汤渍。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只能吃泡面了,还是没有火腿肠的那种。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叮咚”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辛焱心里一紧,不会是张太太反悔了吧?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把皱巴巴的衣角拉平,又用手理了理头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男人身材高大,站在门口像一堵墙,风衣下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他看起来很神秘,不像普通的客户,倒像是电影里的特务。

辛焱犹豫了一下,还是隔着门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辛焱小姐。”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像是感冒了,“我听说你是处理灵异事件的专家,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辛焱心里一动,难道又有生意上门了?她连忙打开门,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先生,请进,外面雨大,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男人走进屋里,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对这里的环境不太满意。他的目光在剥落的墙皮上停留了几秒,又在破洞的沙发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辛焱脸上,眼神里带着点怀疑。

辛焱请他坐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倒水。厨房里只有自来水,她找了个干净点的杯子,接了杯自来水递过去。男人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辛焱,没接,只是说:“不用了,谢谢。”

辛焱也不尴尬,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自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先生,您贵姓?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力。”

“我叫李默。”男人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寒暄,“我最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唱歌,但是我找遍了家里,都找不到人。我找了很多人帮忙,有的说我是幻听,有的说我是压力太大,还有的让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去看了,医生给我开了药,吃了也没用。昨天我听一个朋友说,您爷爷当年帮他解决过类似的问题,所以我就来找您了。”

男人说话时语气很平静,但辛焱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他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下巴上冒出了点胡茬,看起来确实没休息好。

辛焱心里暗喜,又是一个冤大头。她摆出严肃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显得很认真:“李先生,您这种情况很严重,比张太太的‘悲鸣壶妖’还严重。您听到的不是普通的歌声,是‘歌魂’在作祟。”

“歌魂?”李默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歌魂’是由死去的歌手的怨念形成的。”辛焱胡编乱造,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可能是以前住在您家的歌手,或者是在您家附近去世的歌手,因为有未了的心愿,所以灵魂附在了您家里,晚上就出来唱歌。如果不及时处理,时间长了,它会把您的精气吸走,让您精神越来越差,甚至会让您精神失常,到时候就麻烦了。”

李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发白:“那怎么办?辛小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只要能让我睡个安稳觉。”

辛焱心里盘算着,这次一定要多赚点,至少能让自己吃几顿好的。她清了清嗓子,说:“李先生,处理‘歌魂’需要很复杂的仪式,还得用我祖传的法器——我爷爷传下来的一面铜镜,能照出‘歌魂’的真身。而且仪式得在半夜进行,那时候‘歌魂’的力量最强,也最容易被收服。价格方面可能会高一些。”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默的反应,看到他急切地点头,才继续说:“这样吧,一万块定金,我明天就去您家看看,先确定‘歌魂’的位置和来历,然后选个好日子进行仪式。等解决了问题,您再付剩下的一万块。您放心,我爷爷当年就是靠这面铜镜收服过不少‘魂体’,绝对管用。”

李默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一万块没问题!我现在就转给你!”李默说着就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辛焱的手机很快就传来“叮咚”一声提示音,她连忙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支付宝到账10000元”,那串数字在她眼里像是会发光,让她瞬间松了口气,连带着看李默的眼神都亲切了不少。

“李先生,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帮您解决问题。”辛焱收起手机,脸上的笑容比刚才真诚了许多,“您先把您家的地址告诉我,我明天早上九点过去,到时候咱们再详细说说具体情况。”

李默报了个地址,是城东的高档小区,辛焱心里暗暗惊讶,看来这李默是个有钱人,说不定以后还能从他身上多赚点。她拿出笔记本,把地址记下来,又确认了一遍时间,才送李默出门。

看着李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辛焱兴奋地跳了起来,抱着手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一万块定金,加上之前张太太的五千块,一共一万五千块!这下不仅房租和水电费有着落了,她还能好好改善一下生活,吃几顿像样的饭,甚至可以买件新衣服。

她走到冰箱前,打开门,看着里面那半颗蔫了的白菜和快过期的火腿肠,笑着说:“拜拜了您嘞,今晚咱不吃这个了!”说完就把白菜和火腿肠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拿起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份最贵的牛排套餐,还加了一杯红酒和一份水果沙拉。

下单成功后,辛焱心情大好,开始收拾房间。她把茶几上的咖啡杯洗干净,把旧书整理好放在书架上,又用抹布擦了擦沙发和书桌。虽然房间还是有些破旧,但收拾干净后,看起来舒服多了。

等外卖送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辛焱迫不及待地打开外卖盒,牛排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她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肉质鲜嫩,酱汁浓郁,比她平时吃的泡面好吃太多了。她一边吃一边喝着红酒,感觉人生从未如此美好。

吃饱喝足后,辛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看。但看着看着,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本《辛氏秘录》上。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笔记本,重新翻开关于“忧絮”的那几页。

爷爷在笔记里还写了一些关于“忧絮”的案例,比如有个商人因为生意失败,心里充满了焦虑,结果被“忧絮”缠上,每天都睡不好觉,最后生意越做越差;还有个学生因为考试压力太大,被“忧絮”影响,上课总是走神,成绩一落千丈。爷爷用艾草熏和心理疏导的方法,帮他们化解了“忧絮”,最后他们都恢复了正常。

辛焱看着这些案例,心里有些疑惑。如果“忧絮”真的存在,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是因为她没有爷爷那样的“灵力”,还是因为现在的人很少有那么重的负面情绪了?

她又翻了几页,看到爷爷写的一段话:“‘忧絮’虽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吾辈当以善念待之,帮人化解忧虑,方能消除‘忧絮’。若以欺骗之术谋取私利,终将自食恶果。”

辛焱心里一震,爷爷的话像是在警告她。她现在不就是在用欺骗的手段谋取私利吗?她忽悠张太太和李默,说能帮他们解决“灵异事件”,其实根本就是假的。如果爷爷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忧絮”和“灵力”,爷爷的笔记不过是些封建迷信罢了。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生存,没办法。

就在这时,桌上的“悲鸣壶”突然又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辛焱愣了一下,刚才她明明把水壶里的水倒空了,怎么还会有声音?她走过去,拿起水壶,仔细看了看壶底的水垢,突然发现水垢上似乎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只小小的虫子,正在慢慢蠕动。

辛焱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图案又消失了。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笑了笑,把水壶放在一边,继续看综艺节目。但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的时候,水壶上方漂浮着一个小小的灰色影子,像是一团絮状物,慢慢飘向了窗外。

第二天早上九点,辛焱准时来到李默家。李默的家很大,装修豪华,和她的事务所简直是天差地别。李默把她领进客厅,给她倒了杯咖啡,然后开始详细描述“歌魂”的情况。

“每天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我就能听到有人在唱歌,唱的是一首老歌,歌词我记不太清了,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我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人。我甚至怀疑是邻居在唱歌,但我问过邻居,他们都说没有。”李默皱着眉头说。

辛焱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却在想,哪有什么“歌魂”,说不定是李默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但她不能这么说,不然一万块定金就没了。她装模作样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用手在空气中虚晃了几下,像是在寻找什么。

“李先生,我能感觉到,‘歌魂’就在这个房间里。”辛焱停下脚步,指着客厅的天花板说,“它附在天花板上,吸收着房间里的‘阴气’,所以晚上才会出来唱歌。”

李默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什么也没看到,但还是相信了辛焱的话:“那怎么办?辛小姐,您有什么办法能把它赶走吗?”

“当然有。”辛焱说,“我需要准备一些法器,比如桃木剑、铜镜、艾草之类的,明天晚上我再来进行仪式,到时候就能把‘歌魂’收服了。您放心,只要仪式成功,您以后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李默连忙点头:“好!好!我都听您的!您需要什么法器,我现在就去买!”

“不用麻烦您,我家里有现成的。”辛焱说,“您只要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把窗户和门都关好,晚上不要有人打扰就行了。”

李默答应下来,又给了辛焱五千块,说是“法器使用费”。辛焱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推脱了几句,最后还是收下了。

从李默家出来后,辛焱直接去了超市,买了一些艾草、桃木剑和铜镜——其实都是些普通的商品,根本不是什么“法器”。但她花了不到一百块,却从李默那里赚了五千块,简直是一本万利。

回到事务所后,辛焱把买来的“法器”放在桌上,心里盘算着明天晚上该怎么忽悠李默。她想,明天晚上她可以假装进行仪式,嘴里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再用艾草熏一熏房间,最后说“歌魂”已经被收服了,应该就能蒙混过关。

但她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当她在李默家进行“仪式”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当时她正拿着桃木剑在房间里挥舞,嘴里念着乱七八糟的“咒语”,突然听到李默大叫一声:“辛小姐,你看!那是什么!”

辛焱顺着李默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花板上漂浮着一个小小的灰色影子,像是一团絮状物,正在慢慢移动。她愣住了,这难道就是爷爷笔记里写的“忧絮”?

灰色影子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突然加快速度,朝着窗户的方向飘去。辛焱反应过来,连忙拿起铜镜,朝着灰色影子照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应该这么做。

铜镜的光芒照在灰色影子上,灰色影子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了。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辛焱和李默惊讶的表情。

“辛小姐,刚才那个是什么?”李默声音颤抖地问。

辛焱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说:“那就是‘歌魂’的真身,我已经用铜镜把它收服了。您放心,以后它不会再来打扰您了。”

李默松了口气,连忙感谢辛焱:“辛小姐,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太厉害了!剩下的五千块我现在就转给您!”

辛焱拿着李默转来的钱,走出他家,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刚才那个灰色影子,到底是什么?难道爷爷的笔记里写的都是真的?“忧絮”真的存在?

她回到事务所,连夜翻开《辛氏秘录》,仔细阅读关于“忧絮”的所有内容。爷爷在笔记里说,“忧絮”害怕阳光和正能量,只要人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忧絮”就无法靠近。而铜镜和艾草,只是辅助工具,真正能化解“忧絮”的,是人的善念和积极的情绪。

辛焱这才明白,原来她之前的做法都是错的。她用欺骗的手段谋取私利,心里充满了负面情绪,反而更容易吸引“忧絮”。而刚才她之所以能“收服”那个灰色影子,可能只是巧合,也可能是铜镜的光芒正好对它产生了影响。

她看着笔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忽悠人了。她要像爷爷一样,用真诚和善良去帮助别人,化解他们的忧虑,真正地解决“忧絮”带来的麻烦。

从那天起,辛焱开始认真研究《辛氏秘录》,学习如何识别和化解“忧絮”。她也开始改变自己的生活态度,变得积极乐观起来。虽然她的事务所依旧破旧,但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一定会越来越好。 CJ1txzSNHZlomodj7oGvrGUun7CgUd6hqgB+qw4LupKuD1s9AuW7cTbje3UyGi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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