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晚觉得,今天早上她踩的每一脚油门,都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车窗外,星芒传媒那栋在市中心闪闪发光的玻璃幕墙大楼越来越近,像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既耀眼又让她心慌。昨天办入职时HR小姐姐那张热情洋溢的脸还在眼前晃悠:“林晚啊,咱们星芒是行业龙头,创意部更是核心中的核心!你能进陆总监的团队,前途无量!”
陆总监。陆沉。
这三个字在林晚脑子里盘旋了一晚上,带着点神秘的光环。业内传说中的人物,三十出头就坐稳星芒创意部头把交椅,一手带出好几个拿国际大奖的案子,据说人如其名,冷得像块千年寒冰,对下属要求严苛到变态,被他骂哭的实习生能从公司排到地铁站。
林晚深吸一口气,把车停进地库,对着后视镜给自己打气:“林晚,你可以的!应届生怎么了?人家要你肯定有理由!努力学,少说话,多做事,别犯错!别犯错!别犯错!”重要的事情在心里默念三遍,抓起她那个装了笔记本电脑、笔记本、水杯、还有一包应急巧克力的帆布包,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挤满了人,个个西装革履,妆容精致,步履匆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我很忙,别烦我”的精英气息。林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像个误入成人世界的冒失鬼。她紧紧攥着工牌,上面“创意部-助理-林晚”几个字显得格外稚嫩。
“叮!”电梯在20层停下,门一开,一股更浓的“战斗”气息扑面而来。开放式办公区灯火通明,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压低声音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专注”和“压力”。林晚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像闯进了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内部。
“林晚?”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林晚回头,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时尚套裙的姑娘冲她招手,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我是张薇,薇薇,也是陆总监团队的助理,昨天HR说了你今天来,跟我来吧,给你安排位置。”
“薇薇姐好!”林晚赶紧跟上,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薇薇看起来很干练,走路带风,一边走一边飞快地介绍:“那边是创意一组,负责快消品;那边是二组,负责汽车;总监办公室在最里面那个大玻璃间。咱们助理的工位就在这片区域,主要负责支持总监和各组的项目执行、会议安排、文件整理这些杂七杂八的活儿。陆总监要求高,你刚来可能有点懵,别怕,多问,多看,手脚麻利点就行。”
林晚连连点头,把薇薇的话牢牢记在心里。薇薇给她指了张靠过道的工位,旁边堆着几摞文件和打印纸。“喏,这就是你的位置。电脑和内线电话都弄好了,公司邮箱和系统账号密码稍后发你手机上。你先熟悉下环境,我去给你拿点基础资料。对了,”薇薇压低声音,眼神瞟向总监办公室,“陆总监一般九点前到,他最讨厌迟到,也讨厌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你先安顿好,别急着去报到,等他忙完一阵,或者我带你过去。”
林晚感激地谢过薇薇,坐下。椅子有点硬,但坐下去的那一刻,一种“我真的开始上班了”的实感涌上来。她打开电脑,桌面是星芒的LOGO,简洁大气。她点开邮箱,里面已经躺了几封新邮件,主题都是“项目更新”、“会议纪要”、“客户反馈”之类的,看着就头大。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点开公司内网,开始看员工手册和创意部的基本架构。时间在专注中过得很快,眼看快九点半了,林晚心里有点打鼓,要不要主动去敲总监办公室的门?薇薇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总监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唰”地一下被拉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步履沉稳。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微蹙,薄唇紧抿,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扫过整个办公区,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不少。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就是陆沉?比照片上和传闻中更有压迫感。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场,隔着好几米都能感觉到。
陆沉径直走到薇薇的工位旁,薇薇刚抱着一摞资料回来,看到他立刻站直:“陆总监。”
“上午十点那个‘星辉’的提案会,最终版PPT呢?我昨晚十一点发给你的修改意见,整合好了吗?”陆沉的声音不高,但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质感。
“整合好了总监,正在最后检查动画效果,马上发您。”薇薇语速飞快,带着点紧张。
“马上是多久?”陆沉的目光落在薇薇的电脑屏幕上。
“三分钟!不,两分钟!”薇薇立刻坐下,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陆沉没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那两分钟,对整个办公区的人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晚坐在自己位置上,连呼吸都放轻了,感觉自己像被无形的压力罩住。
终于,薇薇长出一口气:“发您邮箱了总监。”
陆沉转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晚这个方向。林晚感觉像被探照灯打中,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挤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陆、陆总监好,我是新来的助理,林晚。”
陆沉的脚步顿住了。他上下打量了林晚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林晚穿着她自认为最得体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但在这满屋子精致干练的衬托下,还是显得有点学生气,甚至有点土气。
“嗯。”陆沉只发出一个单音节,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薇薇会带你。记住,这里是创意部,不是幼儿园。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别给我添乱。”说完,他不再看林晚,转身走回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关门声,像一记闷锤,砸在林晚心上。添乱?她还没开始工作呢!一股委屈和挫败感瞬间涌上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崭新的工牌,又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同事,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薇薇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慰:“别往心里去,陆总监就这脾气,他对谁都这样,尤其对新人。习惯就好。来,这是项目资料和常用联系人名单,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随时问我。”
林晚点点头,努力压下那点酸涩,开始埋头看资料。她告诉自己,陆沉说得对,这里是职场,不是学校,没人有义务惯着她。她必须快速成长。
上午的时间在紧张和适应中过去。薇薇给她派了第一个活:整理上周创意部内部头脑风暴的会议录音,整理成文字纪要,重点提炼出几个核心项目的初步创意方向。林晚不敢怠慢,戴上耳机,调慢播放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听,敲键盘的手指都有些僵硬。那些专业术语、天马行空的创意点子、同事之间快速切换的讨论,让她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拼命记,生怕漏掉重点。
好不容易整理完,已经快十二点了。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把纪要发给薇薇过目。薇薇扫了几眼,点点头:“速度还行,格式基本对。不过,核心创意提炼得还不够精准,有些点子没抓住精髓。下午我给你讲讲我们常用的记录方法和侧重点。先去吃饭吧,楼下食堂不错,或者附近也有很多外卖。”
林晚感激地道谢,跟着人流下了楼。食堂里人声鼎沸,她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一边机械地扒拉着饭菜,一边脑子里还在回放上午的录音和陆沉那张冰块脸。压力山大。
下午,薇薇果然花了一个小时给她详细讲解了会议纪要的要点,还给了她几份优秀的范例参考。林晚认真做了笔记,感觉稍微有点头绪了。紧接着,薇薇又给她派了新任务:帮一组的一个资深文案王哥整理他明天要给客户看的提案资料包,包括打印、装订、检查附件是否齐全。
“这个客户很重要,王哥要求高,你仔细点,别弄错了页码顺序,附件清单对着检查三遍,打印出来也要看清楚有没有墨迹模糊或者缺页的。”薇薇叮嘱道。
“好的薇薇姐,我一定仔细!”林晚接过U盘和清单,感觉责任重大。她走到公共打印区,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轮到她时,她小心翼翼地操作,按照清单上的文件名一个个打开、设置打印参数(双面、彩色、份数)、点击打印。
打印机嗡嗡作响,开始吐出文件。林晚守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出什么岔子。打印提案正文时一切顺利,厚厚一沓,墨色均匀。接着打印附件,是几个客户产品的市场分析报告。林晚拿起第一份打印好的附件,习惯性地翻了翻,检查页码和墨迹。
翻到第三页时,她动作顿住了。
这一页的内容,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记得早上看项目资料时,瞥过一眼这个报告的电子版,里面有一张关键的产品生命周期曲线图,应该是在这一页的。可现在打印出来的这一页,只有几段干巴巴的文字描述,图呢?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她赶紧返回电脑,重新打开U盘里的原始文件。点开那份市场分析报告,翻到第三页——图明明在啊!清清楚楚,标注着数据来源和分析结论。
怎么会这样?是打印设置的问题?还是文件本身有问题?
林晚有点慌了。她重新设置打印选项,选了“打印图形”,又单独打印了这一页。打印机吐出来一张纸,上面依旧只有文字,那该死的曲线图,像被施了隐身咒一样,消失了!
冷汗瞬间从林晚的额角冒出来。这可是明天要给客户看的资料!附件里少了一张关键的分析图,这可是大失误!王哥和薇薇姐都反复强调了重要性!
怎么办?重新打印整个附件?时间可能来不及,而且万一还是打不出来呢?找薇薇求助?可薇薇正在帮陆总监处理一个紧急邮件,看起来很忙。找王哥?他脾气据说也不怎么好,而且自己连个打印都搞不定,会不会显得特别蠢?
林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原始文件,又看看手里那张“缺图”的打印纸,脑子里飞速运转。突然,她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文件版本的问题?她记得早上看资料时,这个报告文件名后面好像有个日期后缀,比如“市场分析报告_V20250909_final”。可现在U盘里这个文件,名字是“市场分析报告_V20250908_draft”!
Draft?草稿版?!
林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赶紧在U盘里翻找,果然,在另一个叫“最终版备份”的文件夹里,找到了那个名字带“final”和今天日期的文件!她点开,翻到第三页,曲线图赫然在列!
原来是王哥给她的U盘里,混进了旧版本的草稿文件!而她,因为紧张和经验不足,没有仔细核对文件名和版本,就直接打印了!
巨大的懊悔和恐慌瞬间淹没了林晚。她犯错了!而且是一个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错误!没有核对文件版本!这要是被陆沉知道……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立刻用正确的“final”版本文件,重新打印了整套附件,这次她一张一张地检查,确认每一页、每一张图都清晰无误地打印出来。然后,她按照清单,仔细地整理、排序、装订。
等她把完美无缺的资料包送到王哥工位上时,王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放那儿吧”,就又埋头看他的方案去了。林晚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但那份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带来的后怕和羞耻感,却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了她。
她回到自己座位,感觉手脚冰凉。她盯着屏幕上那个错误的草稿版文件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蠢了!真的太蠢了!陆沉上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别给我添乱。”她这不就是添乱了吗?虽然这次没造成实际后果,但过程惊心动魄,全靠运气才没捅娄子。
整个下午剩下的时间,林晚都有些魂不守舍。她努力想集中精神看薇薇给她的资料,但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回放打印失误的那一幕,还有陆沉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是不是就像陆沉第一眼看到她时心里想的那样——一个只会添乱的麻烦?
快到六点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陆续开始收拾东西。林晚也准备关电脑,薇薇却走过来,脸色有点凝重:“晚晚,陆总监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下。”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去办公室?陆沉找她?为什么?难道是……王哥跟她说了打印的事?还是薇薇发现了?或者……陆沉什么都知道了?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炸开。她感觉喉咙发干,腿肚子有点发软。她僵硬地站起来,跟在薇薇身后,走向那扇象征着压力和未知的磨砂玻璃门。
薇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陆沉低沉的声音:“进。”
薇薇推开门,侧身让林晚进去:“总监,林晚来了。”
陆沉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似乎是某个项目的方案框架。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林晚身上,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像在审视一件待检的物品。
“坐。”陆沉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林晚小心翼翼地坐下,感觉椅子冰凉刺骨。她低着头,不敢看陆沉的眼睛,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陆沉没说话,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送风声。林晚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那么漫长,陆沉才开口,声音平淡,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林晚的耳朵:
“林晚是吧?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林晚猛地抬头,对上陆沉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探究。这比直接骂她更让她害怕。
“还、还好……”林晚的声音有些发颤,干巴巴地回答。
“还好?”陆沉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但那绝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嘲讽,“我听说,下午帮王哥打印提案资料,出了点小状况?”
来了!还是来了!林晚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血色尽褪。她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完了,全完了。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感让她几乎要哭出来。
看到林晚瞬间煞白的脸和惊慌失措的样子,陆沉的眼神似乎更冷了几分。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
“打印错了文件版本,差点漏掉关键图表,是吗?”他的声音依旧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林晚的心上,“这种低级错误,在小学打印作业时犯,情有可原。但在星芒创意部,在准备给重要客户的提案资料时犯,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林晚那双瞬间蓄满泪水的眼睛。
“——你,根本没把工作放在心上。或者,更直白点,你能力不足,连最基本的细心和核对都做不到。”
“陆总监,我……”林晚想解释,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紧张,是经验不足,是文件名没看清……但所有的话在陆沉那冰冷锐利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喉咙哽咽,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解释在我这里没有意义。”陆沉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要的是结果,是零失误。尤其是这种基础性的、不该出错的环节。一个助理,连打印文件都能出错,我很难想象你能承担更复杂的工作。”
他拿起桌上的笔,在便签纸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推到林晚面前。
“这是你今天整理的会议纪要。”他指了指电脑屏幕,“我扫了一眼。核心创意提炼模糊,重点不突出,甚至有几个关键项目的方向理解都有偏差。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听不懂,或者理解能力有问题。”
林晚看着那张便签纸,上面是陆沉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几条纪要的硬伤,每一条都精准地戳中她的要害。她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陆沉用笔尖一下下戳得千疮百孔。
“林晚,”陆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冰冷,“星芒不是养老院,创意部更不是。我这里不需要花瓶,不需要关系户,更不需要一个连最基本工作都做不好、只会哭鼻子的‘小白’。你今天的表现,让我非常失望。”
他靠回椅背,closing his eyes for a moment, as if to suppress his irritation. When he opened them again, the chill in them seemed to have deepened.
“给你一周时间。”他盯着林晚,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一周后,你还是这种状态,还是犯这种低级错误,还是理解不了基本的工作要求……那么,我建议你主动去HR办理离职手续。星芒创意部,不养闲人,更不养蠢人。”
“蠢人”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晚的脸上。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流淌,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陆沉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刀子,把她第一天上班那点可怜的憧憬和热情,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只记得薇薇担忧的眼神,和同事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偷瞄。她机械地收拾好自己的帆布包,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一步步挪向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再也忍不住,背靠着冰冷的厢壁,蹲了下去,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委屈、羞耻、恐惧、自我怀疑……所有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彻底将她淹没。
第一天上班。被总监当众(虽然是在办公室)宣布不合格,被判定为“蠢人”,被下了最后通牒——一周走人。
林晚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电梯镜面里那个狼狈不堪、妆容尽毁的自己。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职场起点?这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前途无量”?
冰冷的现实,像陆沉的眼神一样,给了她狠狠一击。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她甚至无法反驳陆沉的任何一句话。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她今天,确实表现得像个彻头彻尾的、只会添乱的……蠢人。
走出星芒那座闪闪发光的大楼,傍晚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凉意。林晚裹紧了单薄的外套,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第一次感觉,这座城市,如此陌生,如此冰冷。
她的职场第一课,以最惨烈的方式,由一座名为“陆沉”的冰山,亲自授课。而她,显然,是不及格的那一个。
一周。她只有一周时间,来证明自己不是“蠢人”。
林晚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燃起一丝不甘的火焰。
行,陆总监是吧?你说我蠢,我就证明给你看!一周,就一周!她咬紧牙关,攥紧了拳头。
只是,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要融化这座冰山,要证明自己,这条路,远比她想象的要漫长,要艰难,还要……充满意想不到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拉扯。而这一切,都始于这个让她痛哭流涕的、狼狈不堪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