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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第三天上班，脚步比前两天轻快了点。
早上出门前，她特意把昨天记满市场部资料的笔记本塞进包里 —— 昨晚回去后，她又花了两个小时整理笔记，把林薇提到的 “数据口径”“报表公式”“渠道特点” 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来，还在扉页写了句 “别粗心，别紧张”，给自己打气。
走到写字楼楼下，看到门口卖早餐的阿姨，苏晚还特意多买了个鸡蛋 —— 昨天忙得没好好吃饭，今天得补补，万一又有临时任务，总不能饿肚子干活。
到 12 楼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有人了。林薇看到她，老远就挥挥手：“苏晚，这儿有好东西！”
苏晚走过去，发现林薇桌上放着一袋子小蛋糕：“这是我妈昨天烤的，你拿两个，当下午茶垫垫肚子。”
“谢谢薇姐，你也太好了吧！” 苏晚赶紧接过，放在自己工位上，心里暖暖的 —— 入职这几天，多亏了林薇照顾，不然她真要手忙脚乱。
刚放下包，李姐就走过来了，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苏晚，今天有个客户对接的活儿，林薇上午要去线下跑活动场地，你跟她交接一下，一会儿客户过来，你负责把活动流程和合作方案跟对方说清楚。”
苏晚心里 “咯噔” 一下 —— 客户对接？她从来没做过啊！刚想开口说 “我怕做不好”，林薇就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没事，很简单的，就是跟客户确认一下下周三的活动细节，我把资料都整理好了，你照着念都能行。”
李姐看她犹豫，笑着说：“别紧张，客户是咱们老合作方了，姓张，人挺好说话的，就是有点急脾气，你跟他说清楚时间、地点、流程，别弄错就行。”
“好…… 好的，我会好好做的。” 苏晚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里却开始打鼓 —— 她连跟陌生人说话都有点紧张，更别说跟客户对接了，万一又说错话怎么办？
林薇赶紧把她拉到自己工位，打开文件夹：“你看，这是活动流程表，下周三下午两点，在国际酒店三楼宴会厅；这是合作方案，里面有咱们提供的宣传资源、报价，还有客户需要配合的地方；这是之前的沟通记录，张总最关心的是现场的宣传物料能不能按时到位，你重点跟他确认这个。”
林薇一边说，一边把重点内容用荧光笔标出来：“我都给你标好了，你一会儿跟张总说的时候，先把流程过一遍，然后重点提物料的事，他要是有疑问，你就记下来，我下午回来跟他对接，实在解决不了，你就找陆总，他知道怎么处理。”
“下周三下午两点，国际酒店三楼宴会厅，重点确认物料到位时间。” 苏晚跟着念了一遍，把这些话记在笔记本上，还画了个五角星，“我记住了，薇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弄错。”
“嗯，我相信你。” 林薇拍了拍她的肩膀，拿起包，“我得赶紧去场地了，一会儿客户大概十点到，你提前把资料再看一遍，别紧张哈！”
林薇走后，苏晚赶紧把文件夹里的资料拿出来，逐字逐句地看。流程表、合作方案、沟通记录，她翻了一遍又一遍，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 —— 生怕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九点五十的时候，前台打来电话：“苏晚，张总到了，在前台呢，你下来接一下？”
“好的，我马上来！” 苏晚挂了电话，赶紧把资料整理好，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快步往电梯口走。
走到前台，就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皱着眉跟前台说话，旁边还跟着个年轻助理。苏晚赶紧走过去：“张总您好，我是市场部的苏晚，今天由我跟您对接活动细节。”
张总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有点急：“林薇呢？怎么是你？我跟她对接惯了，换个人多耽误事。”
苏晚心里一紧，赶紧解释：“张总，林薇今天上午去跑活动场地了，怕您等急了，就让我先跟您对接，资料都整理好了，您要是有疑问，我记下来，她下午回来第一时间跟您联系。”
张总哼了一声，没再多说，跟着苏晚往会议室走：“行吧，赶紧说，我下午还有别的会，没时间跟你耗。”
苏晚赶紧打开会议室的门，让张总和他助理坐下，然后把资料递过去：“张总，您先看一下，这是下周三活动的流程表，下午两点开始，地点在国际酒店三楼宴会厅，咱们之前确认的宣传物料，比如背景板、易拉宝、宣传单页，我们这边会在周二下午五点前送到场地，您那边需要安排两个人配合咱们搭建……”
苏晚一边说，一边看着笔记本上的重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点。张总翻着资料，时不时点点头，看起来没什么意见。苏晚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
就在这时，张总突然抬头：“等一下，你刚才说活动是下周三？”
苏晚心里 “咯噔” 一下，赶紧点头：“对，下周三下午两点，我跟您确认一下时间，您那边没问题吧？”
话刚说完，张总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下周三？你确定？我记得林薇之前跟我说的是下周二啊！我都把下周二的行程空出来了，下周三我要去外地开会，根本没时间来！”
苏晚的脸一下子白了 —— 下周二？她明明记得林薇跟她说的是下周三啊！她赶紧拿起笔记本，翻到刚才记的那页，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下周三下午两点”，她还画了五角星！
“张总，不会的，林薇跟我说的是下周三，我还记下来了……” 苏晚声音有点发颤，赶紧拿起流程表，指着上面的日期，“您看，流程表上也是下周三……”
张总一把抢过流程表，看了一眼日期，然后猛地把表摔在桌上，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流程表是你们做的，你们想改就改？我上周跟林薇确认的时候，她明明说的是下周二！现在跟我说下周三，你们耍我玩呢？”
旁边的助理也赶紧说：“是啊，张总上周特意把下周二的会推了，就为了参加你们的活动，现在突然改时间，这不是耽误事吗？”
苏晚吓得手都抖了，赶紧拿起手机，想给林薇打电话确认，结果手忙脚乱的，手机一下子掉在地上，屏幕亮了一下，却没打通。
“别给林薇打电话了，她现在不在公司，你跟我说，这事怎么解决？” 张总站起来，指着苏晚的鼻子，“我跟你们盛宇合作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时间说改就改，还不提前跟我打招呼，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苏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赶紧捡起来手机，手忙脚乱地解锁：“张总您别生气，我再跟林薇确认一下，可能是我们沟通的时候出了误会……”
“误会？这种事能有误会吗？” 张总越说越生气，伸手就要推苏晚的肩膀，“你们这是不负责任！这活动我不参加了，之前谈好的合作也算了，我找别的公司合作去！”
苏晚吓得往后退，眼看就要撞到身后的椅子，突然有人伸手挡在了她前面 —— 是陆承宇！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承宇已经站在会议室门口了，他正好挡在苏晚和张总中间，张总的手没推到苏晚，反而推在了陆承宇的胳膊上。
陆承宇皱着眉，语气很平静，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张总，有话好好说，动手就没必要了吧？”
张总看到陆承宇，脸色稍微缓和了点，但还是很生气：“陆总监，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们部门的人干的好事！活动时间说改就改，还不提前跟我沟通，这不是耽误我事吗？这合作我看没法继续了！”
陆承宇没急着反驳，先弯腰把地上的流程表捡起来，递给苏晚，然后对张总说：“张总，您先坐，喝杯水，咱们慢慢说。时间的事可能确实是我们沟通出了问题，我先了解一下情况，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说着，陆承宇给张总倒了杯水，又示意苏晚把沟通记录拿过来。他翻了翻记录，又看了看苏晚笔记本上的记录，然后对张总说：“张总，您看，上周林薇跟您沟通的时候，确实提了一嘴‘下周二或周三’，说等场地确认后再跟您最终确认，后来场地定在周三，林薇上周四给您发了邮件，您这边没回复，我们以为您默认了，所以就按周三安排了，可能是林薇没跟苏晚说清楚之前的沟通细节，导致苏晚没跟您再确认一遍，这是我们的疏忽。”
张总愣了一下，掏出手机翻了翻邮件：“哦？还有这回事？我上周四太忙了，没看邮件……”
“是我们的问题，没跟您电话确认。” 陆承宇语气很诚恳，“您看这样行不行？活动时间还是按您方便的来，要是下周二，我们今天就跟酒店协调改场地时间，保证不耽误您的行程；现场的物料我们提前一天送过去，您那边要是没人配合搭建，我们这边多派两个人过去，您不用操心；另外，这次活动我们额外给您加一个线上推广位，算是给您赔个不是，您看怎么样？”
张总听了，脸色明显好转：“加个线上推广位？行，那我就信你们一次，时间改到下周二下午两点，场地你们赶紧协调，别再出岔子了。”
“您放心，我现在就让人跟酒店对接，半小时内给您答复。” 陆承宇说完，让助理进来，把协调场地的事交代下去，然后送张总和他助理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就剩下苏晚一个人，她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笔记本，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 刚才张总那么凶，她差点以为要搞砸合作，还好陆承宇及时来了。
没过多久，陆承宇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才的流程表，脸色不太好。
苏晚赶紧擦干眼泪，低下头：“陆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跟张总确认清楚时间，差点耽误了合作……”
陆承宇把流程表放在桌上，看着她，语气很冷：“你知道错在哪里吗？”
“我…… 我没跟张总确认之前的沟通记录，也没在跟他对接的时候多问一句时间……” 苏晚声音越来越小。
“不止这些。” 陆承宇打断她，“林薇跟你交接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客户对接最重要的是‘确认’？不管之前沟通多清楚，见面第一时间就要把核心信息再过一遍，尤其是时间、地点、预算这些关键项，你做了吗？”
苏晚摇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没有…… 我以为照着资料说就行，没想着要再确认……”
“以为？职场上没有‘以为’，只有‘确定’。” 陆承宇的声音更冷了，“你连最基本的对接流程都不懂，就敢接这个活儿？林薇跟你说的重点，你记在笔记本上，却不知道怎么用，这不是笨手笨脚，这是职场白痴！”
“职场白痴” 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苏晚心上，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知道了，陆总，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了……”
“再犯这种错，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陆承宇说完，转身就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下次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第一时间找我，别自己扛着，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说完，陆承宇就走了，留下苏晚一个人在会议室里。
苏晚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流程表，心里又委屈又自责 —— 她真的有那么笨吗？连个客户对接都做不好。
过了一会儿，林薇回来了，一进门就赶紧找苏晚：“苏晚，刚才李姐跟我说张总发脾气了，没出什么事吧？”
苏晚看到林薇，眼泪又忍不住了：“薇姐，对不起，我跟张总对接的时候，把活动时间说错了，差点搞砸合作，还好陆总及时来了……”
林薇赶紧坐在她旁边，递过纸巾：“哎呀，不怪你，是我没跟你说清楚之前的沟通记录，我上周跟张总说的是‘周二或周三’，后来定了周三，发了邮件没收到回复，我应该跟你强调一下，让你跟张总再确认一遍的。”
“可是陆总说我是职场白痴……” 苏晚哽咽着说。
“他就是嘴硬心软，你没看他刚才为了帮你解决问题，还特意给张总加了个线上推广位吗？” 林薇笑着说，“陆总虽然严，但从来不会真的为难新人，他刚才那么说，就是想让你长记性，以后别再犯这种错。”
“真的吗？” 苏晚抬起头，眼里还有点疑惑。
“当然是真的，我刚入职的时候，也被他骂过‘没脑子’，后来才知道，他是怕我们以后在客户面前出错，吃更大的亏。” 林薇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往心里去，咱们吸取教训，下次好好做，让他看看咱们不是白痴。”
苏晚点点头，擦干眼泪：“嗯，我知道了，薇姐，下次我肯定会跟客户反复确认核心信息，再也不会这么粗心了。”
“这就对了。” 林薇拿起桌上的流程表，“对了，陆总把时间改到下周二了，咱们得赶紧把流程表改过来，还有物料的配送时间，也要提前一天，我跟你一起弄，别再出问题了。”
“好！” 苏晚赶紧站起来，跟林薇一起回到工位，开始修改流程表和物料配送计划。
下午的时候，陆承宇的助理过来，给了苏晚一份文件：“苏晚，这是陆总让我给你的，里面是之前客户对接的案例，还有注意事项，你抽空看看，下次对接客户的时候用得上。”
苏晚接过文件，心里有点惊讶 —— 陆总刚才还骂她是职场白痴，现在又给她送案例资料？难道林薇说的是真的，他其实是为了让她长记性，才故意那么说的？
她翻开文件，里面有很多客户对接的记录，陆承宇还在重点地方用红笔标了出来，比如 “见面先确认核心信息”“客户疑问要及时记录，不要当场承诺”“遇到脾气急的客户，先安抚情绪再解决问题”，这些都是她今天没做到的。
苏晚看着这些标注，心里突然有点暖 —— 原来陆总不是真的讨厌她，只是对她要求严格而已。
下班的时候，苏晚收拾东西，看到桌上林薇给的小蛋糕，想起今天的事，心里有点复杂。她拿起一个蛋糕，走到陆承宇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进。”
苏晚推开门，看到陆承宇还在看文件，赶紧把蛋糕递过去：“陆总，这个是薇姐妈妈烤的蛋糕，挺好吃的，我给您拿了一个。”
陆承宇抬起头，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她，眉头皱了一下：“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您就拿着吧，挺甜的，吃了心情会好点。” 苏晚把蛋糕放在他桌上，没等他拒绝，就赶紧说，“陆总，我先走了，明天见！”
说完，苏晚转身就跑，生怕陆承宇把蛋糕还回来。
陆承宇看着桌上的小蛋糕，包装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个小爱心，忍不住笑了一下 —— 这丫头，刚才还哭鼻子，现在又敢给她送蛋糕了。
他拿起蛋糕，放在一边，继续看文件，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扬了点。
苏晚走出写字楼，晚上的风有点凉，但她心里却暖暖的。今天虽然犯了错，被陆总批评了，但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还知道了陆总其实没那么凶，只是嘴硬心软而已。
“下次一定要好好做，不能再让陆总失望了。” 苏晚对着自己小声说，脚步轻快地往地铁站走去，心里对未来的工作，突然多了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