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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站在 “盛宇传媒” 写字楼楼下的时候，手心还在冒汗。
早上六点半就爬起来了，怕早高峰堵在路上，结果地铁里人挤人，她把装着简历和入职材料的文件夹紧紧抱在怀里，生怕被挤皱 —— 这可是她投了十多家公司才拿到的 offer，还是她最想去的市场部，可不能第一天就搞砸。
抬头看了眼写字楼，玻璃幕墙亮得晃眼，苏晚深吸一口气，攥了攥衣角，快步走了进去。
前台是个穿浅粉色西装的姑娘，笑起来挺亲切：“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是今天入职市场部的苏晚，之前 HR 小姐姐跟我说今天过来找部门对接。” 苏晚声音有点发紧，怕自己说漏了什么。
“哦对，苏晚是吧，HR 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市场部在 12 楼，你先去那边前台找李姐，她会带你过去。” 前台指了指电梯方向，还顺手给了她一张楼层指引。
苏晚连声道谢，进了电梯。电梯里就她一个人，她对着镜面理了理衬衫领口 —— 昨天特意买的新衬衫，浅灰色，想着显得正式点，结果现在看，好像还是有点皱。
到了 12 楼，一出电梯就看到 “市场部” 三个大字挂在玻璃门上。苏晚走过去，前台李姐正在敲键盘，抬头看见她，立马笑了：“是苏晚吧？等你好一会儿了，我带你去部门办公室，正好今天开早会，你顺便跟大家认识一下。”
跟着李姐往里走，办公室里全是格子间，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对着电脑敲字，声音不算大，但能感觉到节奏很快。走到靠里的一个格子间，李姐拍了拍一个穿白色 T 恤的女生肩膀：“林薇，这是今天入职的新人苏晚，你带带她，一会儿早会让她跟大家打个招呼。”
那个叫林薇的女生转过头，脸上没化妆，但看着很舒服，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欢迎欢迎，我叫林薇，在这儿待了三年了，有啥不懂的直接问我。”
苏晚赶紧点头：“谢谢薇姐，我叫苏晚，以后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啥，都是从新人过来的。” 林薇一边帮她把包放在旁边空着的格子间里，一边跟她说，“咱们部门老大是陆总监，陆承宇，等会儿早会你就能见到了。他吧…… 对工作要求挺严的，尤其是对新人，你到时候别紧张，正常打招呼就行。”
苏晚心里 “咯噔” 一下，刚放松点的神经又绷紧了：“严到啥程度啊？”
“也不是故意刁难，就是他眼里容不得错，之前有个实习生做报表错了两个数据，他当着全部门的面指出来，那实习生当天下午就提离职了。” 林薇压低声音说，“不过他人不坏，就是性子冷，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就行。”
苏晚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没等多久，有人喊了一嗓子：“开会了开会了，陆总监来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往会议室走。林薇拉着苏晚跟在后面，小声说：“别怕，就跟在我旁边。”
进了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苏晚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眼睛偷偷往前瞟。没过几秒，会议室门又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苏晚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 穿的是深灰色西装，熨得笔挺，没打领带，领口两颗扣子解开，手腕上戴了块黑色手表，看着就很贵。他个子很高，大概一米八五往上，走过来的时候，原本还小声嘀咕的会议室瞬间就静了，连呼吸声都好像轻了点。
这应该就是陆承宇了。
苏晚偷偷打量他的脸，五官很立体，眉毛浓，眼睛是偏窄的双眼皮，眼神挺冷的，嘴唇抿着，没什么表情，一看就不好接近。他走到主位坐下，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打开的时候，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声音不大，但特别有存在感。
“先通报一下上周的项目进度。” 陆承宇开口，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有点低，没什么温度，“A 组的美妆推广案，转化率比预期低了 5%，这周重点优化投放渠道；B 组的家电活动，物料设计今天下班前必须给我，别再拖。”
他说话没绕弯子，直接点问题，负责 A 组的那个男生赶紧点头：“知道了陆总，这周肯定调整过来。”
陆承宇没再说话，目光扫了一圈会议室，最后落在李姐身上：“今天有新人入职？”
“对，陆总，这是刚入职的苏晚，应聘的市场部助理。” 李姐赶紧指了指苏晚。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苏晚身上，她紧张得噌地一下站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声音有点抖：“陆总好，各位前辈好，我叫苏晚，今天第一天入职，以后请大家多指教。”
她一紧张，语速就有点快，说完还攥了攥衣角，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陆承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扫了一圈，然后伸手拿过桌上的简历 —— 应该是 HR 提前给他的。他翻了两页，手指停在 “实习经历” 那栏，抬眼看向苏晚：“实习期间做过竞品分析？”
“啊…… 对，在之前的公司，跟着前辈做过一次护肤品的竞品分析。” 苏晚赶紧回答，心脏砰砰跳。
“数据来源是哪几个平台？” 陆承宇接着问，语气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里带着点审视。
苏晚愣了一下，实习的时候她主要是帮忙整理数据，具体的平台前辈没跟她细说那么多，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当时前辈给了我一些数据，我主要负责汇总…… 具体的平台，我记不太清了。”
这话一说完，会议室里静了几秒。苏晚能感觉到陆承宇的眉头皱了一下，他把简历往桌上一放，声音比刚才冷了点：“简历上写‘独立参与竞品分析’，结果连数据来源都说不清楚？”
苏晚脸一下子就红了，又羞又慌，赶紧解释：“不是的陆总，我当时确实参与了，就是主要负责的是整理和图表制作，核心的数据收集是前辈做的，我……”
“职场里不看‘主要负责’，只看你到底懂多少。” 陆承宇没让她把话说完，语气没带情绪，但听着就是不舒服，“如果连基础的数据源都搞不明白，这份简历是不是有点掺水？”
这话有点重了，苏晚的脸更红了，眼泪都快憋出来了，手紧紧攥着裤子，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 她确实没撒谎，就是实习的时候没接触到核心环节，可在陆承宇眼里，这就成了 “掺水”。
旁边的林薇赶紧打圆场：“陆总，苏晚刚毕业，之前实习可能侧重执行，后面我们带带她，很快就能上手的。”
陆承宇看了林薇一眼，没再继续说苏晚，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抽出来最上面的几张，朝着苏晚的方向递过去：“先从基础的来，把这季度的市场数据做成报表，按这个格式来，明天早上上班前给我。”
苏晚赶紧伸手去接，手指刚碰到文件的边缘，就不小心碰到了陆承宇的指尖 —— 他的指尖有点凉，碰到的瞬间，苏晚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想缩手。
陆承宇也立马收回了手，眉头皱得更明显了，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拿稳，别掉了。”
苏晚赶紧把文件抱在怀里，头低着：“谢谢陆总，我会尽快做完的。”
“别尽快，要做对。” 陆承宇说完，又看向其他人，“继续说项目的事……”
后面的会议内容，苏晚没怎么听进去，脑子里一直回放着陆承宇刚才的话，还有那一下指尖触碰的感觉 —— 他的手好凉，而且明显很嫌弃跟她碰到。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文件，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还有一个表格模板，光是看着就觉得头大。
早会结束后，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工位，林薇走过来，拍了拍苏晚的肩膀：“别往心里去，陆总对谁都这样，尤其是新人，他之前被一个实习生坑过，那个实习生做的预算表错了个小数点，导致项目超支了十几万，从那以后他对新人就特别严。”
苏晚点点头，心里稍微好受点：“我知道，是我自己准备得不好，连数据来源都说不清楚。”
“没事，你刚毕业，慢慢学。” 林薇拿过她手里的文件，翻了翻，“这个报表不难，就是数据有点多，你先把这些原始数据录进 Excel，然后按模板的格式调整，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对了，咱们部门的数据口径跟其他部门不一样，你录的时候注意一下，比如‘新增用户’是按注册时间算，不是激活时间，我把之前的报表模板发你邮箱，你照着来。”
“谢谢薇姐，你真是太好了。” 苏晚赶紧道谢，要是没有林薇，她今天肯定要手忙脚乱。
林薇笑了笑：“跟我客气啥，我刚入职的时候，也有人帮我。你先熟悉一下电脑，我去给你拿办公用品。”
苏晚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登录公司的 OA 系统，又把林薇发的模板下载下来，仔细看了看。模板里的表格分了好几个 sheet，每个 sheet 里都有不同的数据分类，还有公式嵌套，她看得有点晕，只能一点点对着看，记下来哪个数据填在哪一栏。
过了一会儿，林薇抱来一摞办公用品：笔记本、中性笔、文件夹，还有一个印着公司 logo 的水杯。“先凑合用，不够再跟我说。”
“谢谢薇姐。” 苏晚接过水杯，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时间，苏晚就开始对着那些原始数据录表。数据有好几页，全是上个月的市场推广数据，包括各个渠道的投放金额、曝光量、点击量、转化量，还有用户反馈的关键词。她看得眼睛都快花了，生怕录错一个数字，录完一行就回头核对一遍。
中间她去茶水间接水，听到两个女生在小声聊天。
“今天那个新人，被陆总怼得够惨的，我还以为她要哭了呢。”
“正常，陆总对新人一直这样，上次那个男生不也被怼得没话说嘛。不过说真的，那新人长得还挺可爱的，就是太紧张了。”
“你可别当着陆总的面说，他最烦别人在工作时间聊这些。对了，你知道吗？上次那个坑了陆总的实习生，听说把他负责的项目预算算错了，导致合作方那边差点解约，陆总花了好几天才搞定，从那以后他对新人就特别严，生怕再出问题。”
苏晚站在门口，没进去，等那两个女生走了，才端着水杯出来。原来陆承宇对新人严，是因为之前被坑过，这么一想，好像也能理解他了 —— 毕竟是总监，要对整个部门的项目负责，万一新人出了错，后果得他来担。
回到工位，苏晚又投入到报表里。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林薇喊她去吃饭：“别跟数据较劲了，先去吃饭，下午再弄，不然眼睛该花了。”
苏晚看了看电脑上的进度，才录了三分之一，有点着急：“可是我怕今天录不完，明天交不上。”
“放心，这个报表看着多，其实熟练了很快，下午我帮你看看，肯定能弄完。” 林薇拉着她站起来，“走，楼下有食堂，也有便利店，你想吃啥？”
“都行，随便吃点就好。” 苏晚跟着林薇往外走，心里踏实了不少。
午饭在食堂吃的，两荤一素，味道还不错。林薇跟她聊了不少公司的事，比如哪个部门福利好，哪个同事好相处，还有陆承宇的一些习惯 —— 比如他不喜欢有人在他办公室门口晃悠，汇报工作要提前预约，送文件的时候要把重点标出来，别让他自己找。
“记住了，跟陆总对接工作，少说话多做事，把结果给他就行，别讲过程有多难，他不关心这个。” 林薇叮嘱道。
“我记住了，薇姐。” 苏晚赶紧点头，把这些都记在心里。
下午回到办公室，苏晚继续录报表。中间遇到一个问题，有几个数据不知道该归到哪个分类里，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拿着文件去找林薇。林薇正在做 PPT，看了看数据，跟她说：“这些是线下活动的反馈数据，归到‘线下推广’那栏里，你看模板里的备注，有写的。”
“哦，我没注意看备注，谢谢薇姐。” 苏晚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刚做都这样，多注意几次就好了。” 林薇笑着说。
就这么边问边做，到了下午四点多，苏晚终于把所有数据都录完了，接下来就是调整格式，按照模板里的字体、颜色、对齐方式来改。她看得特别仔细，连表格线的粗细都对着模板调，生怕哪里不符合要求。
改到六点多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苏晚和几个还在加班的同事。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子，看着屏幕上的报表，心里松了口气 —— 终于弄完了。
她想起要把报表交给陆承宇，于是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是玻璃的，能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陆承宇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陆承宇的声音。
苏晚推开门进去，手里攥着电脑，有点紧张：“陆总，我把今天您让我做的报表弄完了，您看一下？”
陆承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电脑屏幕：“放这儿吧，我明天看。”
“好的。” 苏晚把电脑放在他办公桌的角落，尽量不挡着他的文件。
转身要走的时候，陆承宇突然开口：“明天早上上班前，把纸质版打印出来，一式两份。”
“啊？好，我明天早点过来打印。” 苏晚赶紧答应。
“不用太早，正常上班时间到就行，别迟到。” 陆承宇说完，又低下头看文件，没再理她。
苏晚 “哦” 了一声，轻轻带上门，走出了办公室。
走到自己的工位前，苏晚收拾好东西，拿起包准备走。看着窗外的夜景，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 第一天入职，虽然一开始被陆承宇怼了，有点尴尬，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至少报表弄完了，没出什么大错。
就是不知道明天陆承宇看了报表，会不会又挑出什么问题。
苏晚摇摇头，不想想那么多，明天再说吧。她拿起水杯，走出了办公室，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做，不能让陆承宇觉得她是个 “掺水” 的新人，更不能让他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