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一章
烈火重生,回到悲剧起点

消毒水的味道像无数根细针,扎得苏晚的鼻腔又酸又痒。

她猛地吸了口气,喉咙里却传来火烧火燎的疼,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连带着胸腔都跟着起伏着发闷。意识像是沉在水里的棉花,混沌了许久,终于在这阵尖锐的不适感中,一点点挣脱出来。

先是指尖的触感——粗硬的布料裹着微凉的空气,贴在皮肤上有些扎人。她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指关节僵硬得像是生了锈,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筋骨摩擦的滞涩。接着是耳朵,窗外的蝉鸣铺天盖地涌进来,不是城市里那种被高楼切割得零碎的叫声,而是带着乡村特有的、连绵不绝的聒噪,像是无数只小虫子在耳边振翅,吵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最后,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天花板,墙皮脱落了好几块,露出里面泛黄的泥灰,角落里还结着几缕蛛网。视线往下移,是刷着蓝白油漆的铁栏杆病床,栏杆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不知道是哪个病人留下的印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暖水瓶,瓶身上印着的“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已经模糊不清,旁边还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里残留着一点褐色的药渣。

这不是她临死前所在的那个废弃仓库。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仓库里堆着的全是易燃的布料,林秀秀笑着把打火机扔到她脚边,火苗窜起来的时候,她能闻到自己衣服烧焦的味道,能听到张建军在门外冷漠地说“烧干净点,省得留下麻烦”,能感觉到皮肤被火焰吞噬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可现在,她身上没有一点烧伤的痕迹,只有喉咙里的疼和浑身的酸软,像是得了一场普通的感冒。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身上穿的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领口和袖口都打着补丁,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的,是母亲王秀兰的手艺。她记得这件褂子,是母亲去年冬天熬夜给她做的,当时她还嫌布料老气,补丁难看,跟母亲闹了好几天别扭,最后还是在父亲苏建国的劝说下,才不情不愿地穿上。

可这件褂子,早在她嫁给张建军的第三年,就被林秀秀“不小心”泼上了墨水,她嫌丢人,扔了。

苏晚的手指颤抖着,抚过褂子上的补丁。粗糙的布料蹭过指尖,带来真实的触感,不是幻觉,不是临死前的臆想。她猛地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掌——这是一双年轻的手,指节分明,皮肤虽然有些粗糙,却没有后来因为常年做家务留下的厚茧,没有被张建军推搡时磕出的疤痕,更没有被火焰灼伤的丑陋印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里的疼更甚,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细小的玻璃碴。

“晚丫头,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浓浓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苏晚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门口——王秀兰提着一个布袋子,快步走了进来。母亲穿着一件灰色的的确良衬衫,头发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扎在脑后,鬓角已经有了几缕白发,额头上还沾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看到苏晚睁着眼睛,王秀兰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快步走到病床边,放下布袋子,伸手就去摸苏晚的额头:“可算醒了,你都昏睡一天了,烧退了没?还难受不?”

母亲的手很暖,带着常年做家务留下的薄茧,抚在额头上,熟悉的温度让苏晚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多久没见过母亲了?

前世,母亲因为她偷存折给张建军,被父亲气得住了院,后来父亲去世,母亲受不了打击,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没两年就走了。她还记得母亲走的时候,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晚丫头,别再跟张建军过日子了,他不是好人……”可那时候她被猪油蒙了心,还以为母亲是在挑拨她和张建军的关系,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好好守着。

直到后来,她被张建军和林秀秀算计得家破人亡,儿子小宇因为没钱治病夭折,她才明白母亲的苦心,可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妈……”苏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喊出这个字的时候,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砸在母亲的手背上。

王秀兰被她哭愣了,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这孩子,哭啥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是不是哪里还疼?妈这就去叫医生。”

“不用,妈,我不疼。”苏晚抓住母亲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就是……想你了。”

王秀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眶却更红了:“傻丫头,妈一直在这儿呢,有啥好想的?你呀,就是烧糊涂了。”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搪瓷饭盒,“妈给你熬了小米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快趁热喝点。”

饭盒打开,小米粥的香气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米香,是苏晚小时候最爱喝的味道。前世她嫁给张建军后,张建军嫌小米粥“寒酸”,从来不让她做,她已经十几年没喝过了。

苏晚看着饭盒里的小米粥,眼泪掉得更凶了。

“怎么还哭啊?”王秀兰慌了,放下饭盒,轻轻拍着她的背,“是不是粥不好喝?要不妈再去给你买两个肉包子?”

“不是,妈,粥很好喝。”苏晚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情绪,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里的时候,她得弄清楚,自己到底回到了什么时候。

她擦干眼泪,看向王秀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妈,我睡了多久了?今天……是几号啊?”

王秀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孩子,睡糊涂了连日子都忘了?你昨天下午在地里干活中暑了,被村里人送过来的,算起来也有一天了。今天是……七月十二啊。”

七月十二。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猛地收缩起来,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1982年的七月十二。

她记得这个日子,刻骨铭心。

前世,就是在七月十五那天,张建军找到她,说他看中了一个商机,只要凑够五百块钱,就能赚大钱,到时候就能风风光光地娶她,让她过上好日子。那时候她被张建军的花言巧语哄得晕头转向,根本没多想,就偷偷把家里的存折偷了出来,交给了张建军。

结果,那所谓的“商机”根本就是个骗局,张建军拿着存折里的五百块钱(那是父亲攒了好几年,准备给她当嫁妆的钱),跟林秀秀一起挥霍了。父亲发现存折不见了,追问之下,她才哭着说出了真相。父亲气得当场就犯了心脏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父亲的葬礼上,张建军和林秀秀都没露面。后来她才知道,那时候他们两个人正拿着她家里的钱,在镇上的旅馆里鬼混。

而现在,是七月十二,距离七月十五,还有三天。

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在了悲剧发生之前!

苏晚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粗硬的布料硌得她手心生疼,可她却觉得无比清醒。前世的痛苦像是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父亲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母亲抱着父亲的遗体,哭得撕心裂肺,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半;她被张建军哄骗,嫁给了他,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喝醉了就打她,林秀秀还经常上门挑衅,说她是个“不下蛋的鸡”;后来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小宇,张建军和林秀秀却嫌小宇是个累赘,在她坐月子的时候,故意不给她饭吃,小宇得了肺炎,他们也舍不得花钱治,最后小宇在她怀里断了气;再后来,家里的房子被张建军赌输了,他为了拿到最后一笔钱,跟林秀秀合谋,把她骗到废弃仓库,放火烧死了她……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刀,在她的心上反复切割,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恨意像是藤蔓一样,在她的心里疯狂滋生,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张建军,林秀秀。

这两个毁了她一生,害死她父母和儿子的刽子手!

前世,她愚蠢、懦弱,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落得家破人亡、葬身火海的下场。

可这一世,她回来了。

带着前世所有的记忆和恨意,回到了悲剧发生之前。

她绝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她要守护好她的家人,保护好家里的存折,阻止父亲被李老板骗(她记得前世父亲在七月下旬的时候,跟邻村的李老板合伙做木材生意,最后被李老板卷款跑路,家里欠了一大笔钱),她要让张建军和林秀秀为他们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晚丫头,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王秀兰看着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还以为她又不舒服了,连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又难受了?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妈,我没事。”苏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让母亲看出异常,“我就是……有点头晕,歇会儿就好了。”

她抬起头,看向王秀兰,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妈,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和爸操心了。”

王秀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说啥呢?你是爸妈的女儿,爸妈不操心你操心谁?只要你好好的,比啥都强。”

苏晚看着母亲温柔的笑容,鼻子又酸了。前世她让母亲操了那么多心,受了那么多罪,这一世,她一定要让母亲和父亲过上好日子,让他们安享晚年。

“妈,粥凉了,我趁热喝。”苏晚拿起饭盒,用勺子舀了一口小米粥,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驱散了喉咙里的疼痛感,也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走了进来,护士服的领口别着一个红色的五角星徽章,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苏晚同志,感觉怎么样?今天烧退了没?”

这是医院的护士李姐,前世她生病的时候,李姐很照顾她。苏晚放下饭盒,点了点头:“李姐,我好多了,不烧了。”

李姐走到病床边,拿起体温计,夹在苏晚的腋下:“那就好,你昨天中暑晕过去的时候,可把你妈吓坏了。夏天干活可得注意,别太拼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苏晚笑了笑,没说话。前世她就是太傻了,为了在张建军面前表现自己能干,夏天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明明已经中暑了,还硬撑着,最后晕了过去,差点出事。那时候张建军虽然来了医院,却只是装模作样地看了她一眼,就借口有事走了,还是母亲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对了,苏晚同志,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叫张建军的同志?”李姐一边看着体温计,一边随口问道。

苏晚听到“张建军”这个名字,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手指也下意识地攥紧了。

王秀兰在旁边接话道:“是啊,建军是晚丫头的对象,咋了李姐?”

李姐笑了笑:“没咋,就是昨天你送苏晚同志来医院的时候,张建军同志也来了,还问了苏晚同志的情况,看着还挺关心她的。”

苏晚的心里冷笑一声。关心?前世她还真以为张建军是关心她,后来才知道,他那时候之所以来医院,根本不是为了看她,而是为了打探家里的情况,为后来哄骗她偷存折做铺垫。

“他也就嘴上说说。”苏晚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昨天我晕过去的时候,他倒是来了,可坐了没五分钟就走了,说他家里有事。”

王秀兰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晚会这么说,毕竟以前在她面前,苏晚提起张建军的时候,总是一脸甜蜜,说张建军对她有多好。

李姐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可能张建军同志真的有事吧,年轻人嘛,事情多。”

苏晚没再说话,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既然张建军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尽快想办法,让张建军露出真面目,让母亲和父亲看清他的为人。

过了一会儿,李姐拿出体温计看了看,点了点头:“36.8度,体温正常了。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李姐。”王秀兰连忙道谢。

李姐笑了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去别的病房看看。”说完,就拿着体温计走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的蝉鸣和苏晚喝粥的声音。

王秀兰坐在床边,看着苏晚喝粥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晚丫头,刚才你说建军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冲了?建军那孩子虽然有时候有点毛躁,但对你还是挺好的,你可别误会他。”

苏晚放下饭盒,看向母亲,眼神认真:“妈,我没有误会他。以前是我太傻,看不清人,现在我想明白了,他根本不是真心对我好。”

“你这孩子,咋突然这么说?”王秀兰皱起眉头,“是不是因为昨天他走得早,你不高兴了?夫妻之间,哪有不闹别扭的?再说了,你们还没结婚呢,你可不能这么小心眼。”

苏晚知道,现在跟母亲说太多,母亲也不会相信,毕竟前世她被张建军骗了那么久,母亲一开始也劝过她,可她根本不听,最后母亲也没办法了。现在她只能一点点地让母亲看清张建军的真面目,不能操之过急。

“妈,我不是小心眼。”苏晚放缓了语气,“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不会骗你的。对了妈,爸最近是不是在跟邻村的李老板谈生意?”

王秀兰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你咋知道的?你爸跟李老板谈木材生意的事,也就跟我提过一嘴,没跟你说啊。”

苏晚心里一紧,果然,父亲已经在跟李老板接触了。前世父亲就是因为太相信李老板,才会被骗得血本无归。

“我昨天中暑之前,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听村里的人说的。”苏晚找了个借口,“妈,你跟爸说一下,那个李老板不靠谱,别跟他合伙做生意,免得被骗。”

王秀兰皱了皱眉:“你这孩子,怎么知道李老板不靠谱?人家李老板在镇上开了个木材厂,看着挺实在的,你爸跟他谈了好几次了,都说他是个好人。”

“妈,我真的没骗你。”苏晚急了,她知道父亲的脾气,一旦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就跟爸说,让他再考虑考虑,别那么快签合同,好不好?”

看着苏晚焦急的样子,王秀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妈知道了,等你爸今天晚上来的时候,妈跟他说说。不过你爸听不听,就不好说了。”

“谢谢妈。”苏晚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至少母亲愿意跟父亲说了,总比前世她什么都没做要好。

就在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的确良衬衫,梳着油亮的大背头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斤苹果。

看到这个男人,苏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握着饭盒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而泛白。

张建军。

他果然来了。

张建军看到苏晚醒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快步走到病床边:“晚晚,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昨天听说你中暑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今天一早就去镇上买了点苹果,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他就把网兜递到苏晚面前,眼神里带着刻意的温柔。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虚伪的面孔骗了,以为他是真心对自己好,结果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苏晚没有接他的苹果,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语气冷淡:“我不需要,你拿走吧。”

张建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晚会是这个态度。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王秀兰,语气带着一丝委屈:“阿姨,晚晚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昨天我确实是有事,不是故意走那么早的。”

王秀兰也觉得苏晚的态度有点太冷淡了,连忙打圆场:“建军啊,你别多想,晚晚刚醒,身体还不舒服,脾气有点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张建军“理解”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苏晚,语气更加温柔:“晚晚,我知道你不舒服,我不怪你。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苏晚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她知道,张建军现在还在装,等过两天,他就会露出真面目,开始哄骗她偷存折了。

张建军被苏晚看得有些不自在,勉强笑了笑,又跟王秀兰说了几句话,就拿着苹果,悻悻地走了。

看着张建军离开的背影,苏晚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张建军,你等着。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得逞。

七月十五那天,我会让你和林秀秀,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第一个代价!

王秀兰看着张建军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苏晚,忍不住说道:“晚丫头,你刚才对建军是不是太凶了?他也是一片好意……”

“妈,他不是好意。”苏晚打断了母亲的话,语气坚定,“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比谁都清楚。以后你离他远点,别跟他走太近。”

王秀兰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苏晚眼神里的坚定,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总觉得,自从苏晚这次中暑醒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懦弱,眼神里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有坚定,有警惕,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冰冷。

苏晚知道母亲心里有疑惑,但她现在还不能解释太多。她只能用行动,一点点地证明自己,保护好家人,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靠在病床上,看向窗外。七月的阳光很烈,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可苏晚的心里却异常平静。

还有三天。

三天后,就是七月十五。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输! hRBJNEBCtG5C5BybYqNN2TGiQUk2QFb94TsShSggDzBu65JJz18gWE54EbPACJQ6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