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1章:
苏醒在303

头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顾萦的太阳穴。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旋转,那些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病床,全都扭曲成模糊的色块,过了足足半分钟,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才渐渐退去,周遭环境的细节一点点清晰起来——这间被纯白吞噬的病房,每一处都透着令人窒息的规整与冰冷。

墙壁是那种没有任何肌理的哑光白,摸上去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石膏,指尖划过能感觉到细微的颗粒感,却找不到一丝缝隙或瑕疵。她顺着墙壁轻轻抚摸,从床头一直摸到门边,指尖始终能感受到那种均匀的粗糙感,仿佛这面墙不是砖石砌成,而是用整块石膏浇筑出来的。天花板中央悬挂着一盏白炽灯,灯管边缘积着薄薄的灰尘,灰尘的分布却异常均匀,像是有人刻意用刷子扫过,光线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直直地打下来,将房间里的阴影压到最小,连床底、墙角这些本该藏着黑暗的角落,都被照得一览无余,可这种彻底的明亮,反而让人心里发慌,仿佛所有秘密都被强行暴露在光线下,没有任何躲藏的余地。

身下的病床铺着米白色的床单,布料粗糙得像砂纸,摩擦着皮肤时能感觉到明显的颗粒感,她伸手捻起床单的一角,能看到纤维之间夹杂着几根细小的灰色绒毛,不知道是灰尘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盖在身上的被子同样是米白色,重量轻得不像真实存在,展开时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从布料间穿过,可盖在身上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凉意,那凉意不是来自温度,而是一种透着诡异的阴冷,贴在皮肤上时,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顺着手臂一路蔓延到脖颈。

床头柜放在病床左侧,同样是米白色的木质结构,表面光滑得能映出模糊的人影,她凑近看了看,桌面上没有任何木纹,反而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漆,漆面上有几道极细的划痕,划痕的走向很规则,像是用指甲反复划出来的,不知道是之前的病人留下的,还是某种刻意的标记。柜子没有任何抽屉拉手或装饰,只有一个嵌在侧面的圆形凹槽,凹槽边缘打磨得很光滑,没有毛刺,直径大约有五厘米,深度大约一厘米,内壁是均匀的浅棕色,像是被精心处理过,既不像普通的家具瑕疵,也不像是正常的开关,更像是被刻意挖空后又打磨平整的痕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空气中飘着一股复杂的气味,首先闯入鼻腔的是浓烈的消毒水味,那种医院特有的、带着刺激性的气味,却比她以往在任何医院闻到的都要刺鼻,像是浓度被刻意调高了好几倍;消毒水味下面,藏着陈旧的霉味,那味道带着潮湿的腐朽感,像是从墙壁内部或者地板缝隙里渗出来的,让人联想到长期不见阳光的地下室,角落里堆着发霉的旧书本;最奇怪的是,在这两种气味之外,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味道很淡,不仔细闻几乎察觉不到,却像一根细小的针,时不时刺一下鼻腔,让人忍不住猜测,这铁锈味是来自管道老化,还是……某处藏着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这股混合气味黏在鼻腔黏膜上,久久散不去,呛得顾萦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喉咙里泛起一阵干涩的痒意,她下意识地想咽口水,却发现口腔里也异常干燥,像是很久没有喝水了。

顾萦动了动手指,病号服的袖口松垮地滑到小臂,露出的皮肤接触到空气,立刻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手臂撑在床沿时,能感觉到床垫的硬度很均匀,没有任何弹性,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硬纸板,支撑着身体却没有丝毫舒适感。就在她撑起上半身的瞬间,左手腕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束缚感,不是勒紧的疼痛,而是一种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她低头一看,是个边缘已经微微发卷的纸质手环。

手环的纸张是劣质的米白色,厚度很薄,稍微用力就能捏出褶皱,纸张边缘还有几处细小的破损,像是被不小心撕过。手环用一根透明的塑料绳系在手腕上,塑料绳很细,却异常结实,她试着拉了拉,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手环正面用黑色油墨印着加粗的标题——《慈济医院入院须知》,字体歪歪扭扭,笔画粗细不均,有的地方油墨堆积成小块,有的地方却又淡得几乎看不清,像是用蘸满墨的毛笔仓促写就,又像是写字的人手抖得厉害。她用指尖轻轻蹭过那些字迹,能摸到细微的黏腻感,甚至能蹭下一点黑色的粉末,证明油墨确实还没完全干透,这手环应该是刚系上没多久。

标题下方是五条规则,同样是黑色油墨书写,字迹比标题稍微工整一些,却依旧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第一条规则的笔画偏粗,第二条突然变细,第三条又微微向右倾斜,第四条的字迹边缘有些模糊,第五条则带着明显的顿挫感,像是不同的人轮流写的,又像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状态下写出来的,每一条规则后面都没有标点符号,只是用一个小小的圆点收尾,透着一股仓促和随意:

“一、每日下午3:33须按时服用护士送达的药物,不得延误、遗漏或拒绝。”

“二、夜间23:00至次日6:00为休息时间,期间若遇巡房人员,须面朝墙壁假寐,不得睁眼、交谈或做出任何回应。”

“三、仅可与佩戴蓝色口罩的医护人员交流病情,若遇佩戴红色口罩的医护人员,须保持沉默,仅可用点头或摇头回应。”

“四、病历本须妥善保管,若发现扉页出现陌生笔迹,须立即用红色水笔在笔迹上画叉,不得遗漏或忽视。”

“五、禁止探寻医院-3层,电梯按钮面板无该楼层标识,切勿尝试以任何方式进入。”

顾萦的心跳骤然加快,指尖下意识地捏紧,手环被捏得皱起了一角,黑色的油墨粉末蹭到了她的指腹上。慈济医院?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五年,从大学毕业到工作,几乎走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去过市中心的三甲医院做体检,也去过社区的小诊所看感冒,却从来没听说过这家“慈济医院”。是她孤陋寡闻,还是这家医院根本就不在正常的城市地图上?

她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脑海里却只有一片混乱的碎片,像是被打乱的拼图,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画面。最后的清晰记忆停留在昨天傍晚,她下班走出写字楼,晚风吹起落在肩头的梧桐叶,叶子的边缘带着秋天的枯黄,她随手把叶子拂开,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屏幕上显示18:17,电量还有63%,天气预报的弹窗跳出来,说今晚8点左右有小雨,她还想着要赶紧回家收衣服,阳台上还晾着昨天洗的床单。

之后呢?她记得自己走到公交站,站台上已经有几个人在等车,其中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在低头玩手机,还有一个老奶奶带着孙女,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气球。她等了大约五分钟,23路公交车来了,车身是熟悉的绿色,她刷卡上车,滴的一声,提示音正常。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户是打开的,晚风带着路边小吃摊的香味吹进来,有烤红薯的甜香,还有煎饼果子的酱香。车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橘黄色的光线掠过行人的脸庞,掠过路边的商店橱窗,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她当时还在刷手机里的新闻,手指滑动屏幕,看到一条关于“城市老旧建筑改造”的报道,配图是市中心那片老街区的照片,她还在心里想着,自己租的房子就在老街区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改造,现在的房子墙皮都有些脱落了,下雨天还会漏水。可再之后的记忆,就像是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样,一片空白。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熟悉的站点下车,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走那条常走的小巷回家,更不记得自己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家陌生的医院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手臂、腿、后背,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淤青或疼痛的地方,除了太阳穴依旧隐隐作痛,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衣服是全新的,没有任何污渍或磨损的痕迹,领口的标签上印着一串模糊的数字,像是生产批号,却没有任何品牌或厂家的信息。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和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还有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可现在,那些衣服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件陌生的病号服。

是被人绑架了?可绑架者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医院,还给她穿上病号服、系上写着规则的手环?如果是为了勒索钱财,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联系她的家人或朋友?如果是有其他目的,又是什么目的呢?还是说,她突发了某种疾病,比如低血糖晕倒,被路人送到了这里?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这家医院的氛围,实在太不正常了——没有医生来问诊,没有护士来量体温、测血压,甚至连一个负责登记信息的人都没有,只有一间空荡荡的病房,和一张写着奇怪规则的手环。

顾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她掀开被子下床,双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一直蔓延到膝盖,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低头看了看地面,瓷砖是白色的,和墙壁、病床的颜色稍有不同,带着一点淡淡的米黄,像是长时间使用后氧化造成的。瓷砖表面有细小的划痕,划痕的走向很乱,有的是横向的,有的是纵向的,还有的是不规则的曲线,像是被人用尖锐的东西反复刮过,不知道是病人的无意之举,还是某种刻意留下的标记。

她用脚步丈量了一下病房的大小,从床头走到门边,一共走了十二步,每一步大约五十厘米,所以房间的长度大约是六米;从门边走到床尾是十步,宽度大约是五米;从床尾走到墙壁边是八步,深度大约是四米,这样算下来,整个病房的总面积估计只有十平米左右,狭小得让人感觉压抑。房间里除了病床和床头柜,没有任何其他家具,没有椅子可以坐,没有衣柜可以放东西,没有垃圾桶可以扔垃圾,甚至连一面镜子都没有,空旷得像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囚室,而不是正常的医院病房。

她走到门边,伸出手握住金属门把手,冰冷的触感瞬间传来,像是握住了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让她的手指忍不住缩了一下。门把手是黄铜材质的,表面有一层薄薄的氧化层,摸上去有些粗糙,她试着转动门把手,顺时针转了半圈,没有任何反应;逆时针转了半圈,还是纹丝不动——门被锁死了。她凑近门上的观察窗,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长方形玻璃,边缘嵌在金属框架里,玻璃上蒙着一层薄灰,灰层不均匀,靠近角落的地方灰更厚一些,看起来很久没有清理过。

她用袖子擦了擦玻璃,尽量擦去表面的灰尘,然后往外看去。走廊也是一片惨白,墙壁和病房里的墙壁一样,是没有任何装饰的哑光白,只有天花板上每隔三米左右悬挂着一盏白炽灯,灯光比病房里的更昏暗,像是电压不足一样,微微闪烁着,随时可能熄灭。走廊的地面同样是米黄色的瓷砖,和病房里的瓷砖材质相同,却能看到更多的划痕和污渍,有的地方甚至有深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却又被人用拖把粗略地拖过,留下了模糊的痕迹。

走廊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正常医院该有的脚步声、护士站的说话声、仪器的滴答声,甚至连空调运行的嗡嗡声都没有,安静得像一个被遗弃的坟墓,只有白炽灯偶尔闪烁时发出的“滋啦”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远处的走廊拐角隐在阴影里,阴影比正常情况下更浓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聚集着,看不清拐角后面是什么,只能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黑暗像是有生命一样,缓慢地波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蛰伏着,等待着猎物靠近。

顾萦的后背开始冒冷汗,冷汗浸湿了病号服的后背,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退到床头柜旁,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扫视,试图找到其他能与外界联系的方式,或者能了解更多信息的东西。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扫过床头柜的表面,突然注意到柜子上方靠近墙壁的位置,嵌着一个白色的呼叫铃按钮。

按钮和柜子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按钮的表面是圆形的,直径大约两厘米,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凸起,凸起的表面是光滑的塑料材质,看起来像是老式的门铃按钮。她立刻伸出手指,按下了呼叫铃按钮。指腹按下去时,能感觉到轻微的凹陷,按钮内部似乎有弹簧,松开手后,按钮又弹了回来,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可按下按钮后,没有任何反应——没有预想中的铃声,也没有指示灯亮起,整个房间依旧保持着死寂,仿佛这个呼叫铃按钮只是一个装饰,一个用来欺骗病人的摆设。她不死心,又连续按了五六下,每一次都能感觉到按钮的凹陷和回弹,却始终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她甚至趴在按钮旁边仔细听,想听到是否有微弱的电流声,可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沙沙”声。那声音很轻,却很有规律,像是有人用拖把在地上缓慢拖动,拖把头摩擦地面时发出的声音,又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锁链在行走,金属链环摩擦瓷砖时发出的细碎声响。每一下“沙沙”声之间的间隔都几乎相同,大约一秒钟一次,透着一股机械的僵硬感,没有丝毫变化,不像是正常人行走时会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从走廊尽头的黑暗里传来,慢慢朝着303病房的方向靠近,越来越清晰。顾萦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屏住呼吸,快步走到门边,再次凑近观察窗,紧紧盯着外面的走廊。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手指紧紧抓住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走廊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可那“沙沙”声却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到门口了。她的目光在走廊地面上来回扫视,终于,在距离病房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她看到了一道细长的黑影。那黑影贴着墙壁,大约有手指粗细,长度不明,随着“沙沙”声的节奏,一点点朝着病房门口靠近。黑影的移动速度很慢,每移动一下,就会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短暂的痕迹,像是某种液体或者粉末,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那黑影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又像是一根黑色的布条,甚至像是一条细小的蛇,可顾萦仔细看了很久,也没能看清它的真面目——它始终贴着墙壁,大部分都隐藏在墙壁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小部分在灯光下,看起来模糊不清,只能确定它在移动,并且朝着自己的方向来。

“沙沙……沙沙……”

那“沙沙”声在303病房门外停住了。

顾萦的身体瞬间僵硬,她能感觉到,那道细长的黑影就在门外,离她只有一门之隔。她屏住呼吸,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试图听到门外的动静,可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没有呼吸声,没有脚步声,甚至连刚才那“沙沙”声也消失了,门外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

过了大约十几秒,那“沙沙”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是朝着走廊另一头远去的,“沙沙……沙沙……”,节奏依旧均匀,却越来越轻,黑影也慢慢朝着走廊尽头的黑暗移动,最终消失在那片浓重的阴影里,声音也随之彻底消失。

顾萦靠在门板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双腿微微发软,几乎站不住。她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刚才那道黑影是什么?是某种生活在医院里的动物吗?可医院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生物?还是说,那根本不是动物,而是和这家医院一样,属于某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存在?顾萦的脑海里翻涌着无数猜测,每一个猜测都让她的心跳更快一分。她坐在冰冷的瓷砖上,直到双腿发麻,才慢慢站起身,扶着墙壁走到床边坐下。

她再次看向手腕上的手环,那五条规则此刻像是五条锁链,紧紧缠绕着她。规则里提到了“护士送药”“巡房人员”“蓝色与红色口罩的医生”“病历本”“-3层”,这些信息碎片拼凑出一个更加诡异的医院轮廓——这里不仅有严格到反常的规则,还有不同身份的医护人员,甚至存在被禁止探寻的楼层。她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可能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牢笼”,而是一个充满未知危险的“迷宫”,每一步都可能踏入死亡的陷阱。

顾萦决定不再被动等待,她要主动探索这间病房,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她蹲下身,仔细检查床底——床底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灰尘上没有任何脚印或痕迹,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也没有人曾在床底躲藏过。她又走到床头柜旁,用手指抠了抠侧面的圆形凹槽,指尖能感觉到凹槽内壁的光滑,没有任何机关的痕迹,可她总觉得这个凹槽不该只是个装饰,或许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墙壁上。墙壁是完整的一块,没有任何裂缝或凸起,她用手掌轻轻拍打墙壁,每一处的声音都一样沉闷,没有空心的地方。她又检查了门板,门板是厚重的实木材质,除了观察窗和门把手,没有任何其他缝隙,门锁看起来是老式的插芯锁,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

时间一点点流逝,白炽灯的光依旧惨白,没有任何变化。顾萦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能通过自己的饥饿感判断,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她走到观察窗旁,又往外看了一眼,走廊依旧空无一人,远处的黑暗依旧浓重,没有任何异常。可她总觉得,那片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观察窗玻璃的边缘吸引——玻璃和金属框架的缝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她用手指抠了抠,从缝隙里抠出了一小片纸,大约指甲盖大小,纸张是米白色的,和手环的纸张材质一样,上面有几行模糊的字迹,像是用铅笔写的,已经被摩擦得几乎看不清。

顾萦小心翼翼地展开纸片,凑到灯光下仔细看。经过长时间的辨认,她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迹,只有三个字——“小心它”。字迹很潦草,笔画断断续续,像是写字的人在极度紧张或恐惧的状态下写的。“它”指的是什么?是刚才门外的黑影?还是巡房人员?或是其他未知的存在?这三个字没有提供任何具体信息,却让顾萦的心里更加警惕。

她把纸片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病号服的口袋里。这是她在这间病房里找到的唯一一件不属于“规则”的东西,或许是之前的病人留下的警告,无论如何,都值得她重视。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顾萦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喉咙也干得发疼。她想起床头柜侧面的水龙头,之前只顾着探索,忘了接水。她走到床头柜旁,打开水龙头,水流缓缓流出,是清澈的自来水,没有任何异味。她用双手接了些水,喝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干涩的感觉。

就在她关掉水龙头的时候,门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和之前的“沙沙”声、机械脚步声都不同,是很轻的、带着犹豫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走廊里缓慢地走动,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顾萦立刻凑到观察窗旁,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人在走廊里走动,女人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在寻找什么,时不时停下来,朝着两边的病房门看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顾萦的心里一动——这医院里果然还有其他病人!她想喊住那个女人,询问一些情况,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可信,也不知道大声说话会不会引来危险,更不知道违反“安静”的规则会有什么后果。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慢慢走到走廊拐角,消失在黑暗里,脚步声也随之消失。

顾萦靠在门板上,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其他病人,意味着她不是孤独的,或许可以找到盟友;可那个女人的恐惧和迷茫,也意味着这家医院的危险远超她的想象。她必须更加谨慎,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白炽灯依旧亮着,房间里依旧是一片死寂。顾萦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握着口袋里的纸片,心里默默梳理着目前掌握的信息:她在慈济医院的303病房,被强制戴上写有五条规则的手环,医院里有诡异的护士、巡房人员、不同颜色口罩的医生,还有被禁止探寻的-3层,以及其他同样被困的病人,甚至可能存在未知的“它”。她的目标很明确——活下去,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离开,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她会利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缜密的心思,仔细分析每一条规则,探索每一个可能的线索,在这个诡异的医院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存之路。 bzhsLKvKft6hzU+zyPQpJTnVhg/xVNFPDOvPUeRfPlZsDaegYLTHUQpPUD9VnkC5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