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看了眼陈时纯,有太多超出这个年纪的现实,无法说出口,全都化作一声叹息:“做得不错,回去吧。”
陈时纯抬眼,不用叫爸爸妈妈来吗?她眼睛亮亮的,“谢谢方老师。”
门口的祁言离开了,他想到了刚才奔跑的陈时纯,握紧伏杉的手腕都没有松开。
被陈时纯拉着逃跑,会很幸福吗?
如果,他想要离开,她也会带着自己逃跑吗?
想到这里,祁言摸了摸手腕,看了眼班级里低着头的伏杉。
伏杉胆怯地不敢抬头,他握紧拳头,有太多的情绪积聚着内心。
想要起身的一瞬,傅禅出声:“我建议你坐下,陈时纯知道你要逃跑,她会抓你回来的。”
“毕竟,是你带她陷入了麻烦中的。”
伏杉低着头,镜片氤氲着湿气,白茫茫的一片。
陈时纯进入班里,她对着伏杉挑眉一笑,在嘴上比了个没有说的手势。
伏杉坐在座位上,长舒了一口气。
陈时纯来到学校后,变相地得罪了林翊和楚南,连锁反应,让很多人对她也开始避之不及。
她坐在椅子上,记录着上课的内容。
【舒凛:我查到了,是因为伏杉暗恋楚南。所以,一群人专门教训他。】
【丰澈:啊?啊!不是被喜欢吗?还会因为暗恋对方挨打吗?】
【明琪琪:有什么不可能,被你讨厌的家伙暗恋,很恶心的。】
这些话说出口,丰澈却低下头,他原本亮亮的眼眸溢满悲伤,撅着嘴。
【傅禅:陈时纯给我们引来了新的麻烦事。】
他们现在不想和陈时纯离得太近,保持着同学的关系,已经足够了。
陈时纯知道他们在讨论消息,右上角的信息点一直在闪烁。
她不想点进去,明天要考试了。
最后的时间她要好好地上课。
陈时纯等晚餐的时候,准备出去的时候,见伏杉一个人坐在原地。
深吸一口气,在傅禅的目光下,她还是走到了伏杉的面前。
“你要去吃饭吗?”
伏杉来了学校后,没了初见时的勇气,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了后边的祁言身上。
“我不能打扰你。”
“你好好学习。”
陈时纯沉默,被拒绝的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那待会儿回家的时候叫我,不要一个人离开。”
伏杉听着陈时纯的话,露出一丝安心但苦涩的笑,他转头与祁言对视,瞬间收回表情,继续坐到了傅禅身边。
明琪琪见状,无奈地起身,“陈时纯。”
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的陈时纯听到名字,转头,开心地打着招呼。“明琪琪,你要去吃饭吗?”
“你别掺和那些人的事情,他们不是好惹的。”
“我知道,但是,伏杉帮过我爷爷奶奶,我就要帮他。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陈时纯实话实说。
“他伸出了求助的手,我不能视而不见。”
明琪琪不明白,就因为这个原因吗?看着满脸倔强的陈时纯,就因为这样吗?陈时纯低着头,“我如果被欺负,我会还手的。”
“还手一次不行,我就还手两次,三次。”陈时纯说着话,但是却没有说下去的勇气了,她还是害怕的。
“但是,伏杉他只是现在没有勇气,或许再过两天就会重新改观的。”
听着她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明琪琪真是讨厌这样的家伙。可是,“算了,你这种家伙。被人算计了都得帮别人数钱。”
“我能罩着你,你只能当我一个人的朋友。“
明琪琪抬眼,“可以吗?”
陈时纯红着眼,困惑的神色像只柔弱的兔子:“可是,班长,丰澈,还有他们怎么办?”
“他们也帮过我。”
明琪琪深思片刻,果断开口,说出来的话,带了一股赌气的成分。
“你和他们假玩,只和我真玩。”
连她都没意识到的时候,看了眼陈时纯亮晶晶的眼睛,她无奈地笑出声。
“算了,随便你。”
入夜,陈时纯躺在了床上,她翻着身,根本睡不着。心里有点不自然,坐在窗前,手心拿着绑红绳的月光石,望着天空中的皎皎明月。
“月神,月神,我骗人了。”
“但是,我会真正地成为明琪琪的朋友的。”
“月神大人,可不可以原谅我啊。”
她闭着眼,认真祈求。她今天做了一件错事,随意把别人的生命依托到了其他人的身上,知道自己不会受伤,心安理得地认为他们四个人至少会给她托底。
所以,在被人追的时候,她竟然把希望放在了他们身上。
路过丰澈的时候,他没有出手;回到教室,傅禅眼底的烦躁不似作假;
舒凛和明琪琪,她们每次不会主动插手。
心慌和纠结,陈时纯没了别的选择,幸亏学校的护卫队来得很快。
陈时纯讨厌被别人控制命运的感觉,所以,她必须在明天考好,获得好成绩,首先在学校立足。
次日,陈时纯照例进入班级,不论他们聊任何内容,她完全关闭。
学校的考试速度很快,每课时专考一科目内容,一天下来,大家叫苦不迭。
伏杉转头,看向陈时纯严肃的神情,想到今天早上和陈时纯的话,他有点纠结。
“陈时纯,这次有把握吗?”伏杉叫住陈时纯,他有点紧张,抬眼望着她。
“如果这次成绩很差,我可能要转校了。”
“转校?”
陈时纯惊讶道:“是因为楚南的事情吗?”
“都有吧。”
楚南家里的施压和他这个年纪无法承受的压力。
伏杉脸色冷漠,他已经没了其他的心思,昨天陈时纯帮忙,也只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谢谢你。”
“但是,我想劝你在这个学校,不要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不会谈任何的尊重,明明他也会和别的人谈恋爱,为什么被我爱会这么痛苦。”
“为什么我说出来后,他们都在嘲笑我。因为我的身份吗?”
他没有哭,只是感到了绝望,他的喜欢成为了最大的笑话。面露悲伤地坐在椅子上,想不明白。
陈时纯咬咬唇,她想到了祁言,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拍了拍伏杉,“真是的,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一起上下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