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是庆祝一场蓄谋已久的胜利。
而我,就是那个被献祭的战利品。
当晚,我一夜无眠。
我不是伤心,伤心这种情绪太奢侈,也太无用。
我睁着眼,看着窗外从漆黑到泛起鱼肚白,脑子里一遍遍地推演着我的计划。
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传统婆婆,会为了儿子所谓的“家庭和睦”忍气吞声。
他们错了。
我江澜,当了一辈子的人民教师,教书育人,最懂的就是人性。
房产证上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就是我对人性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现在看来,这道防线,筑得何其正确。
第二天,天一亮。
我像往常一样,为他们准备好早餐。
看着他们吃完,穿戴整齐地出门上班,脸上洋溢着新婚的甜蜜。
门“咔哒”一声关上。
我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昨天就联系好的开锁公司的电话。
“师傅,可以上门了。”
半小时后,师傅来了。
我指着门上那个看起来高科技的智能锁,语气平静。
“师傅,把这个锁里所有的指—纹和密码都删掉,只保留我的。”
“另外,把机械锁芯也换成最高安全级别的。”
师傅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专业地开始操作。
电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尖锐刺耳。
那声音,却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旧的锁芯被拆下,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像我心中那些对儿子、对这个家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同被丢进了垃圾堆。
傍晚六点,我炖了汤,炒了两个小菜,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家庭伦理剧,我却看得津津有味。
门外,准时传来了电子提示音。
“密码错误。”
“密码错误。”
接着,是指—纹验证失败的提示音。
林梦大概以为是锁坏了,开始有些不耐烦地用力拍门。
然后,是疯狂的按门铃声,尖锐得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不紧不慢地走到门边,打开了可视门禁。
屏幕上,林梦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显得有些滑稽。
陈阳站在她身后,一脸的焦急和无措。
“妈!你在家啊!怎么不开门?是不是锁坏了?”陈阳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责备。
我对着话筒,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锁没坏,我换了。”